第七章:桃花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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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啊,他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他一直都不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有目的,也許是出於愧疚還是什麽,他不想騙她了。
聞言,譽千眠淡淡勾了勾嘴角,“好,我知道了,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很愛你,但是我想……肯定是喜歡的,你曾經問過我,為何不對你笑的真心一些,對著你,我並非是不想,隻是我從十歲開始便沒有對誰真心笑過了,如今到是不知道什麽笑是真,什麽又是假了”
這是譽忱第一次聽她說了這麽長的話。
譽千眠說完,看了他一眼,還是行了行禮,轉身離開。
……
若教眼底無離恨。
不信人間有白頭。
……
一年年過去,上帝用時間來告訴譽千眠,不,應該說告訴她的娘親,她那十幾年,沒有自由沒有童年的生活,就好似一個笑話。
如今,離她十六歲……嫁與譽忱已有四年了,當日她離開後便沒在見過譽忱,一日一日,她便就待在她那房間,譽忱也沒去找過她,太子府的人也好似平常一般,照樣生活,倒是阮兒安靜了許多。
那日阮兒雖被吩咐下去,沒有聽見她與譽忱的對話,但見她回來時什麽都沒說,再加上她們一同去見她爹娘,說話也沒瞞著她,也知道事情大概了。
不知道阮兒是怕她傷心還是什麽,反正是什麽也沒提。
譽千眠很想知道這朝中大臣是如何相信了譽忱,甚至於在他正式登基之時,沒有她這個……皇後,也這般風平浪靜。
她記得譽忱登基後不久,便下旨捉拿譽相一家,理由竟是貪汙,這簡直是好笑,譽家之富,雖不敵國,但也萬萬談不上貪汙一詞,可是也就這個罪名能讓人找不到任何理由說皇帝的不是,直到譽家一百多口人送到斷頭台上,血流成河時,譽千眠想,那一刻她真正是明白了,一切不過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罷了。
可本該有的悲痛卻沒有來,那日除去百姓的喊冤聲,好像便什麽也沒有了,說來譽家的功遠遠可抵過,但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安的罪名,誰能反抗,朝中雖也有正義之臣,可就這幾人又如何與皇帝去鬥。譽千眠本非涼薄之人,卻生生被她的父親母親教的對他們失去了女兒該對父母有的愛。
都說樹欲靜而風不停,子欲養而親不待。這譽千眠卻生生失去了想養他們的心,但若沒有她父母也不可能有她,就算再不愛,那血緣也變不了。心裏有些感慨,世間唯權害人不淺,可也唯權可救人罷。
她想求他,求他安葬好她的父母,他也應了,也許是出於愧疚。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念其並不知情,免其死罪,但活罪難逃,貶為廢後,且將其一家厚葬,欽此……”
譽千眠住進冷花宮時,譽家的桃林,花落滿地,片片豔麗。而譽家,頃刻被封。
從此,世上再無那曲民謠:譽家有女初長成,雖不傾國傾城,但一身才智在身,衛國。此歌,頌譽家,歌千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