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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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亦程和王君陽剛剛散了一場會,已是快接近中午了,王君陽打趣地跑進了安亦程辦公室。“皇上,等會兒一塊接機唄!”他雙手掌支撐俯在安亦程的辦公桌上。

    “接誰啊?”安亦程專心致誌地翻閱著手裏的文件,敷衍地回答著。

    “皇上,你是被皇後娘娘一紙休書後腦袋停轉了嗎?”王君陽起身一個轉,背靠在了桌子上,雙手環抱胸前,“不過也是,這事擱誰都不好受,從來都是男休女,你堂堂安家大少爺,做了個犧牲品,最後還落下一個離婚人士之名,可悲啊……”

    “王丞相這是給朕扣個綠帽子戴啊!”安亦程把文件朝桌子上一扔,有些不快了,“這婚本來就是假,就是騙騙那群冷酷無情的董事會家夥,個個陰險狡詐。你也跟他們一樣當真啊。”

    “可這外邊就不是這樣想了,要不是洋皇後的休書,外麵的正等著當後宮佳麗的女人們淚都快哭幹了。”

    “行了,你就別跟著瞎鬧騰了,朕好不容易落個清靜,就給朕靜靜吧!”安亦程身體往後一倒,靠在倚靠上閉上了眼睛。

    “我看你難靜啊,今天要來的這個主,怕也是……唉,難伺候啊!”王君陽轉身看著安亦程皺起那兩條濃密的大眉。

    “麗莎?”安亦程睜開了眼,像個噩夢般一下將他拽了起來,癟嘴的瞬間那深深的酒窩窩別提多好看了。

    “沒錯,刁蠻公主杜麗莎。”

    安亦程皺了皺眉頭,一臉的無奈,杜麗莎,出了名的刁蠻女子,但一身嫵媚妖豔的身姿,卻也惹火多少男人的眼,她是安妮雅的老公,付博的表妹,杜家與付家都以房地產為主,是上海的數一數二的富豪,固然這個杜千金也不是一般人物了,仰仗著一個豪門背景,婀娜多姿,千姿百態的模特身材,在法國也是響當當的名模,那副刁蠻勁兒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不是每個豪門千金都像姚伊茉那般來什麽擋什麽,卻散不去的雍容華貴的美。

    機場的出機口處,那個落落大方,溫婉可人的姚伊茉,一副墨鏡掛臉上,手攜一拉杆箱,另一隻手裏握著個手拿包,那件淺藍色的小外套,打底的一條及膝蓋的蕾絲裙,配著那雙淺藍色的高跟鞋,讓人眼前一亮,出了站口的她,走到了一個人來較少的地方,放下拉箱,打開了手拿包,剛要取出電話,瞬間如閃電般的人影闖了過來,搶走了她的手拿包,等她反應過來,人已跑出好遠,這時的姚伊茉,手疾眼快,拉起放下的拉杆箱,急起直追,她穿過擁擠的人潮,緊盯那個人影,到了另一頭的出機口時,疾馳的步伐讓她來不及停下來躲閃人群,隻見她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下撞上了迎麵走來的安亦程,她顧不及看是撞了誰,隻是她像一陣風,‘嗖’的從安亦程肩旁刮過,安亦程差點被撞得人仰馬翻,當他回神看時,早已不見了蹤影,隻是留下了一聲“對不起!”,蕩漾在他耳邊。

    安亦程在人群中尋找了一下那個聲音從何處傳來,可人群沸騰,難辨方向,又怎會看得到人,他微微一笑,用右手捏了捏左肩,抬起左手時,袖口竟然多了一條手鏈,安亦程取了下來,他的第一感覺告訴他,應該是剛剛撞上的女人留下的,可這麽多人,上哪兒找去,他提起那條手鏈打量了一下,三朵綻開的茉莉花吊墜係於鏈子上,對於這個行家,一看便知是個值錢貨,可他怎麽才能還回去,確實有些困難……

    “亦程,怎麽啦!”走在前頭的王君陽回頭看安亦程站著不動,回頭過來問道。

    “沒事。”安亦程將手鏈握在了手裏。

    眼前一個婀娜多姿,妖豔嫵媚的女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亦程,君陽……”一個頗有幾分性感的聲音傳了過來,一上前,就伸開雙手,把兩個男人摟在了一起。

    “謝謝兩位大帥哥親自接機,我不勝榮幸噢!”女人性感嫵媚之餘,也有著脫俗的氣質,一雙大眼泛著嫵媚之光,濃汁豔抹但一點不顯粗俗,身材高挑豐潤,一頭的大波浪型卷發自然落在肩膀上。薄而性感的嘴唇塗了深紅色的口紅,配上她那條一字肩的黑色長裙,更顯女人味。

    “麗莎,你是越來越美麗動人了啊!嬰兒肥也不見了,簡直就是脫胎換骨了一般。”

    “君陽,那都是多少年的事了,沒聽說女大十八變嗎?”

    安亦程見兩人互相打趣著,也跟著笑起來。

    “畢業都這麽多年了,能沒有點變化嗎!”

    “可不是嘛!亦程,你都差點就成已婚人士了。”

    “嗬嗬,麗莎,我的事這麽快就傳你那裏去了,看來,我已是臭名昭著了。”

    “麗莎小姐是誰,她在國內就像安了天眼一般,什麽事能逃出她的掌控中呢!速度比直播還快呢!”

    “君陽,你的嘴可越發厲害了啊,看來你們倆一個‘朕’,一個‘微臣’的,搭檔得很不錯啊。”

    “行啦,回去再說吧,不然就天都說黑了。”安亦程和王君陽一人幫她拎了個行李。

    而剛剛追小偷的姚伊茉,女漢子的勁兒都使出來了,還是沒能追到,她蹲在路邊打開行李箱,護照身份證件全都在,可手拿包裏的錢,銀行卡,電話,都沒了,就連打電話報平安的錢都沒有,還怎麽在上海混呢,實在沒辦法,她隻能厚著臉皮,挨輛唉輛的請求出租車司機載她一程,她甚至都把脖頸上的項鏈做抵押,也沒一個司機願意……她隻能默默哀怨他們不識貨了。

    姚伊茉隻好拖著拉杆箱,走在那條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走到城區的路,拖著疲憊的身體,她夢想著,突然停下一輛能載她回去的車,可是……可是……遲遲不見……

    而安亦程,似乎被那條茉莉花手鏈牽走了魂,他已經無暇理會王君陽和杜麗莎的談話了,他們的車就這樣與那個如同快凋謝的花一般的姚伊茉擦肩而過。

    失落,絕望,快崩潰的她,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明明走了很久了,可回頭,機場像還在眼前一般,她實在走不動了,那雙漂亮的高跟鞋已經讓她的腳脫皮了,她隻好把它脫了下來,可這一蹲,她怎麽也不想站起來了。

    她靜靜地蹲在那兒,突然,一輛車真的停在了她跟前,那輛車很舊,可是伸出頭的那個男人,看起來滿臉髒兮兮,衣服上也是東一塊西一塊的石灰粉,但臉上卻滿是親和力,一口的上海話一出,姚伊茉整個人都懵了,但最後那個‘車’字她是聽懂了,她急忙點點頭,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男人用頭示意了下,讓她上車,她已經來不及分辨好與壞了,善良的她,似乎每個對她好的人都是好人……

    她就這樣坐著這輛又破又髒的車來到了城區,但這裏還不是市中心,男人用夾著上海話的普通話對她說:“我隻能帶你到這裏了。”

    姚伊茉已經是感激不盡了,她急忙又把脖子上的項鏈取了下來遞給男人。

    “謝謝你,我身上沒錢了,隻有這個,你手下吧。”

    男人把她的手推了回去,“不用不用,順路。”

    伊茉收回了項鏈,下車後,她覺得,世界上好人還是很多的……可是,她還是絕望,在這個第一次跨入的城市,人生地不熟,又沒錢,連個落腳點都沒有,她轉悠在這個並不繁華的街道上,擁擠的樓與樓之間,濃重的上海話,讓她隻能根據個別的字來猜他們的對話。

    旅館?

    她看到一間屋外的廣告牌,上前看了看,一個中年女子把她拉了進去。

    “來來來,住店嗎?”

    “嗯嗯,不過……我沒錢……我可以用這個抵押,”姚伊茉又把那條項鏈拿了出來。

    老板娘一見,大笑起來,“姑娘,你開玩笑啊,住店沒錢怎麽住,你穿這麽好,怎麽可能沒錢呢?”

    伊茉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了,“這條項鏈足夠的。”

    “我怎麽知道是真是假,萬一就是一地攤貨,還不夠付我錢呢……走走走,你去別處看吧……”女人硬是把姚伊茉推出了店門。當伊茉想再次請求老板娘時,老板娘更是出口成章,不顧一切地將伊茉再次推出店門,這時老板娘用力過猛,一下就把伊茉推到了路中間,剛好一輛電動車衝了過來,緊急刹車停在了姚伊茉跟前。

    “搞什麽名堂啊,嚇死寶寶了。”那個騎電車的人大叫道,清脆如小鳥嘰嘰喳喳叫喚的聲音。她把帽子取了下來,剪了個幹淨利索的短發,一身文藝青年的複古小清新背帶褲,合著那件白色的打底襯衫,顯得她更加嬌小玲瓏,但那尖挺的鼻梁,薄而嫣紅的嘴唇,再加上她消瘦的臉頰,單眼皮的雙眼看似這個女生性格火烈。

    “對不起啊!”姚伊茉看把人家嚇著了,急忙道歉。

    “對不起有屁用啊,把本寶寶和本寶寶的小寶寶撞壞怎麽辦啊!”女孩還是不依不饒地,女孩說話語速又快,嘰嘰喳喳地,伊茉都被嚇著了。

    “還有你啊,大街上推來推去,把人推壞了怎麽辦啊!你賠還是我賠啊……”女孩又朝老板娘破口大罵,這女孩,人不大,就是體型不怎麽大,可那嗓門確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