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解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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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磚一石,鋪滿了整個的牆壁,絢爛燈光縈繞在頭頂,偶爾幾縷掠過的光芒照射著盛滿拉菲的高腳杯,調酒師輕微地舞動著身體,一首虔誠的樂趣,蕩漾得“夜精靈”如天使般劃過灑下的光芒,如此明亮耀眼。

    吧台前,那個一身惹眼的低胸短裙,在人群中略顯張揚,那一頭的卷發被整齊地放在胸前,她低頭垂臉擺弄著桌上那高腳杯,酒水跟著她搖晃的杯子擺動起來,燈光的投射,讓那杯酒看起來更美味。

    她慢悠悠抬起高腳杯,在嘴邊輕輕一抿,眼神裏充滿了憂鬱。

    “誰讓我們杜家大小姐在這借酒消秋啊!看你可憐的真讓人心疼啊!”

    安妮雅大方而氣質充裕,她一看杜麗莎那麽憂鬱地獨自喝著悶酒,順著邊上吧台饒了進去,正對杜麗莎。

    這酒吧,‘夜精靈’,就是安妮雅所開,設計風格也頗像本人,閑餘之下,都是往這酒吧跑。

    “麗莎,怎麽啦?”

    杜麗莎一臉不開心,嘴角流下的那滴酒,順著流到了下頜,她舉手輕輕抹去,姿態萬千。

    “妮雅姐,你說要怎麽樣才能攏住一個男人的心啊?”

    這話,安妮雅一聽,明顯指的就是安亦程,她對安亦程還不了解嗎?固執,對自己不喜歡的東西或是人,怎麽往上貼,都是沒戲的,但安妮雅還是願意撮合這段情緣的,冷笑之下,她還是想方設法地要幫助杜麗莎得到安亦程的歡心的。

    “說的是我家亦程吧?”

    杜麗莎長歎一口氣,繼續品著她的美酒,輕蹙一下眉頭,舌頭伸出輕輕舔了一下嘴唇。

    “這還用說嗎?我都回來這麽久了,整天在他眼皮底下轉悠,也沒見他抬頭看看我,別的人是眼睛都發直了,可他……”

    杜麗莎抱怨著,一臉委屈樣,就像是被冷漠的,被嫌棄過一樣的委屈,又是抬起酒杯,一飲而盡。

    “行啦,感情這事兒,得慢慢來,你都等十多年了,還在乎這幾天啊,”安妮雅繼續幫她續滿杯子,“從小到大,亦程最聽我媽的話,但是唯有感情這事,他是好說歹說都拿他沒法子,確實得下點功夫才行。”

    安妮雅為自己滿了一杯,很有氣頭的老板模樣,“要我說啊,你也得改改你的大小姐脾氣,亦程也算是我帶大的,他可真不喜歡女人太強勢,你表哥付博可就不同了,我這樣的人才能hld住他……所以說,女人要學會用適應男人的辦法才能夠吸引他,而不是一味的倒貼,反而會讓他厭惡。”

    “我都不知道他究竟喜歡什麽類型的……”

    女人在一塊,就那麽點事,聊聊家常,吐槽下男人,研究下養生,再者,就是想方設法整治男人,而杜麗莎,男人都還沒到手呢,整治用不上,倒是可以繼續學學保養,化妝,穿衣打扮,讓男人先上鉤再說……

    “我的親姐,親表嫂,你就幫幫我吧。”杜麗莎拉住安妮雅握住酒杯的手搖晃著,滿臉哀求,隻差沒流淚了,這女子,是愛的有多深啊。

    安妮雅有心推波,可是瀾不起,她也違背了當初催促杜麗莎回國的本意了。一臉難為情的樣子,一邊是親兄弟,一邊是是杜家千金,還是表妹,安妮雅的作風雖比不上林柔芳的手段多樣,但也是遺傳了很好的基因,這種“門當戶對”的思想也頗為明顯。麵對這種關係,安妮雅當然會盡全力幫助。

    “當然要幫啦,可是我要想想怎麽幫,大家都是成年人,硬上弓怕是不行。”

    安妮雅舉起手裏的杯子,大大地喝了一口,‘夜精靈’的‘深夜’都是滿座的,桌上的酒瓶、杯子,比到場的人多得多,大家眼神裏流露出不一樣的感情,台上的那首突然想起的音樂,駐唱歌手的深情演繹,讓杜麗莎倍感寂寞……在場的客人也紛紛被這首歌帶入了另一個世界……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

    安亦程像是又上了風雲榜一般,那邊杜麗莎哭訴完,這邊又被告上一狀,可憐那莫名受到傷害的安亦程,惹到的都是非一般的女人。

    海倫為‘夢之夜’贏得的聲譽,那林柔芳可是記得好的,除了功不可沒以外,海倫嘴上功夫了得,別看她在安亦程麵前總是逞能地對著安亦程幹,可不單單憑著那點貢獻就在‘夢之夜’駐守多年,而背後的靠山竟然是林柔芳,安亦程的母親大人,有這靠山,難怪她毫不把安亦程放眼裏,頂多也隻是表麵上的奉承罷了。

    好有情調的西餐廳,輕柔緩慢的小提琴演奏曲,讓餐廳顯得格外高貴典雅。

    早早就來到的海倫,一邊品著咖啡,一邊四處張望著,遲遲不見的身影瞬間映入眼簾。

    還是那副雍容華貴之貌,氣質非凡之軀,拎著銀紅色手提包,搭配著那套白色闊腿套裝,林柔芳依舊風韻猶存。

    她邁上那僅有兩台石階的樓台,來到了海倫的位置上,手提包一扔旁邊位置上,拉了拉衣服便坐下,毫不拖泥帶水的方式,讓習以為常的海倫並沒有感到意外。

    “大設計,今天是你來早了還是我遲到了呢?”她順手抬起桌上的茶杯飲了一口。

    “哈哈……夫人,您開玩笑吧,您可是出了名的準時,別人都可能遲到,但夫人的時間觀念,那是寧可踩著點到,也絕不遲到啊。”

    “行了啊海倫,這些年隻見你的嘴上功夫長進不少,還是多花點時間在設計上吧。”

    林柔芳雖然對海倫很器重,但是一般的阿諛奉承,拍馬屁那些等等在她這裏可都是白費功夫,她可是從來不養閑人的,更不喜歡養光靠嘴吃飯的人。

    在這安家的地盤上,海倫也就怕著林柔芳,當年若不是林柔芳給她機會,現在怕也沒有這般囂張氣勢,她微微點頭,拿起了菜單遞給林柔芳。

    “夫人,看看吃點什麽。”

    林柔芳接過菜單,翻閱著,一臉認真,卻還可以分心閑談著別的事。

    “聽說,這次招聘,選手的作品都很特別啊。”

    “夫人,這些你肯定都聽說了,哪兒哪兒都是你的人,不過……”海倫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感覺場合不對,或者是顧及得太多。

    “不過什麽啊?不會是亦程給了那個丫頭一個名額吧,就把你給氣的吧……”

    “夫人……我哪敢啊,這種方式您曆來都不喜歡,可亦程他……我說多了也不太好。”她低頭繼續喝起咖啡。

    “就說你心眼小吧……亦程畢竟是‘夢之夜’的負責人,拋開是我兒子這一頭銜,你在他手下工作,你還想指揮他不成。”

    海倫聽林柔芳這麽一說,哪還敢抱怨啊,連連點頭,心裏有再多想說的,也隻能忍著,終歸自己還是個打工的,輪不到自己指揮。

    “你那個侄女倒也是一人才,好好培養培養,‘夢之夜’虧不了她!”

    “夫人,有您這話,我可放心多了!”

    林柔芳這能耐,既能拐著彎把人訓了,又能安慰別人,這就叫打了一頓,又給顆糖,怎麽都讓你死心塌地的跟著。

    ——

    到處都是他的不對,他又哪裏做錯了,受這種議論,突然就變得裏外不是人了,忙碌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到了房間,洗過熱水澡,靜靜地時候,他也需要一個人的空間,書桌前的安亦程,把那盞發出刺眼光芒的台風調節到了昏暗得有些發黃的狀態,但一點兒也不影響他獨有的帥氣和風格,那件銀灰色的蠶絲睡衣光滑得有些發亮,他看著書桌上,那個未曾移動過的首飾盒,右手食指在嘴邊遊蕩著,突然有了一種想要打開的衝動,他緊閉雙唇,酒窩窩隨著就出現,他緩慢地將首飾盒移到了眼前,停留了不到五秒鍾,他順勢輕輕地打開,昏暗的燈光下,那些首飾依舊耀眼,都是鑲滿了鑽石的,顯得那麽富貴卻又那麽庸俗,他冷冷一笑……

    或許他不喜歡這樣的首飾,因為他覺得,他喜歡的女人沒那麽庸俗,而且,他的那個她,會擁有一份屬於他為她量身定做的飾品,而不是母親隨意從店裏挑回來的。

    他迅速地合上,不想再多看一眼,立刻放回了原位,他頭往後一靠,眼光卻瞟在了那個牛皮紙袋上,是那天安妮雅給他的那些照片,姚伊茉的,那天他大醉,根本沒心情看,這會兒,他心動了一下,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竟讓母親那麽讚譽,他起身拿起了牛皮紙袋,隨手摸到了裏麵一張,照片被拉出了三分之一,可是他猶豫了,停了下來,他搖頭笑自己,怎麽會有如此衝動的勁兒,像是做了一件傻事一樣。最後,照片又被他推回了紙袋內,並放回了原處。

    到現在,他也無法想象,那一天,姚伊茉一個人的那場婚禮,是哭,是笑……或許,他一生都會被那個女人怨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