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喇叭聲，已經響徹整棟大樓了，天都才剛剛亮，是誰在製造噪音而遭到樓下住戶的嚷嚷。

    “誰啊……大清早的做什麽！老婆跟人跑了嗎？”

    一股濃重的上海話響起，估計那個人是把腦袋探出窗外大吼的，因為聲音很清晰。

    迷糊中的倆女孩繼續把被子掀起蓋住腦袋，那麽不情願的在這寒冷的天氣裏起來，暖暖的被子裏，姚伊茉被自己暖暖的呼吸熏得瞬間清醒過來，被子也壓的她呼吸困難。

    “小語，是你哥在下麵吧！”

    “他瘋了嗎？這才幾點啊，按什麽喇叭，起那麽早。”

    季小語才懶得管呢，她繼續蒙頭大睡，姚伊茉輕輕拉開被子，生怕冷風襲入暖暖的被子，探出腦袋看了一眼窗子，窗子早已是被寒氣熏得蒙上了一層白霧，她慢慢地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姚，別管他，瘋了，才幾點啊！”

    季小語不露腦袋地在被窩裏怒斥著。

    姚伊茉站在窗前，從那扇被寒霧熏白的窗子裏望出去，世界一片模糊，她用手在玻璃上抹了一下，水霧淡去一些，卻始終看不清外麵。

    她顫抖著身體快速把衣服穿上，這種天氣真的隻適合在被窩裏暖著。

    “小語，起來吧，不然你哥得把這棟樓的人全招下去了。”

    喇叭聲依舊未停，混著這麽冷的天氣，真的是讓人氣憤不已了，誰知道季小凡是不是吃錯了藥，還是誰惹著他，姚伊茉把被窩裏的季小語拉了起來。

    “好冷啊，有暖氣就好了。”

    她揉搓著雙眼，舍不得地從被窩裏慢悠悠爬起。

    天都還霧蒙蒙的，姚伊茉拖著還沒睡醒的懶洋洋的季小語往樓下去。

    車裏季小凡耷拉著那張嘴臉，根本不像平時那麽熱情地下車迎接她們，姚伊茉走到車窗前，敲了兩下窗子。

    “小凡，你怎麽來這麽早呢？沒吃早餐吧，一起去吃吧！”

    隻見季小凡突然變得那麽不在乎，根本不理睬姚伊茉，伊茉皺了下眉頭，轉身對著季小語聳了聳肩。

    “季小凡，有完沒完啊，誰招你惹你啦？”季小語一看，三步兩步走了過來，扯著嗓子大喊道。

    “你們……”季小凡看似滿肚子情緒卻不知道怎麽理順，打開車門氣急敗壞指著倆女孩，“昨晚都幹嘛去了啊……怎麽都跑去約會了呢，就把我一人撂一邊，我……”

    鬧了一早上，季小凡是在吃醋，吃的是王君陽的醋，姚伊茉的約會竟成了導火線，讓他一早上在樓下嚷嚷。

    “你吃誰的醋啊？”季小語生氣地拉著姚伊茉，轉身準備離去，“那以後我們自己坐地鐵了，你別來了啊！”

    “別啊……我就想說，以後能不能別扔下我一個人啊。”

    季小凡的委屈似乎讓季小語明白了緣由，她瞟了瞟姚伊茉，捂嘴大笑不止。

    “小語，你也瘋啦？這麽大早的悠著點。”

    姚伊茉看了看後麵那棟安靜的大樓，她們都還站在霧氣騰騰的街道上，她揉搓著雙手，霧氣將他們的頭發都打濕了些許。

    “哥……弄半天，你是在吃王少的醋啊，你也真是的，誰讓你不主動的……近水樓台先得月，誰讓你隻做一接送司機呢！”

    季小語繼續嬉笑她的，而姚伊茉卻似懂非懂地看著季小凡，不知道是該繼續生氣還是被小語點撥而高興的季小凡，撓著後腦勺。

    “那趕緊上車吧。”

    車裏的姚伊茉，回想著剛剛小凡和小語的對話，她一直以為，吃個飯，約個會並不代表什麽的，其中卻還有那麽多的故事，她似未涉世的孩子一般，想的一切都太單純。

    回到辦公室，有暖氣，連厚重的外套也可以脫了，她每天都要在人事部報到後才會去時尚部那邊幫忙。

    今天來的太早，辦公室人還寥寥無幾，季小語一到辦公室便趴在桌上繼續補睡眠，嘴裏還喃喃罵著季小凡。

    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美芙姐的咖啡衝好。姚伊茉整理了一下辦公桌，起身朝著茶水間而去，站在咖啡機前的姚伊茉，似乎對剛剛季小凡的事情還耿耿於懷，腦袋不自然地就轉進了那件事情裏麵。

    “小心……”

    姚伊茉根本沒反應過來什麽事情，已被一隻有力的手拉到了一邊。

    咖啡溢出杯子灑了一地，差點灑到她的身上，被子也摔了一地，幸好被拉的及時。

    眼前的安亦程收拾著咖啡機灑落的咖啡，隨後轉頭看著姚伊茉。

    “你沒事吧！”聲音聽著那麽緊張又溫和。

    姚伊茉搖晃了下腦袋，示意沒事。

    安亦程收拾完桌上的東西，順手為自己接了一杯，他轉身準備離去，卻在門口停住了腳步，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裏泛起了幾絲憂鬱，卻又故作無事地朝裏麵應了一聲。

    “把地上收拾一下吧！”

    這是命令的口吻，似乎這會兒的他更像一個老板，而不是那天生病時那麽溫和，姚伊茉感覺身子顫抖了一下，盡管公司到處都有暖氣。她用手抓了一下衣角，上牙咬了一下下唇，安亦程突然變得那麽冷淡，究竟何因，她來不及去想，而是趕緊的點頭連連示好。

    “好的……安總。”

    她蹲下收拾著地上的殘渣碎片，已經無暇顧及安亦程剛剛的溫柔與冷漠為何交替出現。

    門口的安亦程，還是不舍地回頭看了下蹲在地上的姚伊茉，自從遇見這個所謂的小姚，他的魂已被勾走，比那個聲音還厲害，可他卻要裝得若無其事一樣地出現在她麵前，或者在王君陽麵前，他的退場就是逼著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進入，或者是不能進入。

    也許他並沒有能力組織姚伊茉對誰好，但是他必須阻止自己瘋狂地愛上她，他的默默便是他的守護，遠離她，便是信守承諾，便是對兄弟的情誼。

    男人的吃醋，有時候比女人更是老火，而男人的放棄，有時比女人更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