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用錢試探（下）

    接下來兩人就去逛街了，黃英是初次來大地方，眼中的興奮不言而喻。金沙懷揣著五十兩的銀票，眼睛就盯上了一家賭館。

    這家賭館名叫《長樂坊》，進去是賭坊，樓上還兼營皮肉生意，白天那些送往迎來的姐妹都在休息，樓下賭博的大廳倒是熱鬧的很。金沙心癢難搔，信心滿滿的領著黃英就進去了。

    “兩位貴客，裏邊請……”小二對兩人熱情的打招呼，金沙過去和徐公子也來過這裏，對於有美人陪伴的徐公子特別羨慕。平常在賭桌邊的時候，徐公子經常讓帶來的女朋友代替他抓牌，美其名曰‘漂亮的小手來換換手氣’往往是女朋友抓的牌會贏錢的。

    今天金沙也暗中欣喜，黃英還是個黃花閨女，比徐公子身邊的那些殘花敗柳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今天如果自己手氣不好的話，換了黃英肯定是轉大運的。

    兩個賭桌旁已經聚集了許多的賭客，金沙的到來引起了牌桌上四個人的注意，其中一個似乎討好一般的把位置讓給了金山，金沙客氣了一句，也就領著黃英加入了。

    黃英進了賭坊還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到了裏麵的環境，馬上就明白了這是柳桃所謂的賭博場所。她立刻想到了柳桃的提醒，馬上就拉著金沙要離開這裏。金沙既然到了賭場的地頭，發作了幾個月的賭癮就要願望得償，那裏會輕易離開？他不顧黃英的拉扯，馬上就加入到了賭局裏麵。

    黃英討厭這裏嘈雜的氣氛和人們侵略性的目光，毅然的走了出去，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獨自出去了片刻也辨別不出東西南北了，不得不回到了長樂坊。

    這時的金沙已經贏了二十兩銀子，和開始換來的籌碼在一起已經是一小堆了，他精神亢奮笑逐顏開，對於黃英的回來隻是報以微笑後又投入到了他的世界裏去了。這次的牌打成了膠著的局麵，估計所有的人扣著的牌都不差，都不肯先亮出底牌，金沙抓了一副雙地，這可是難得的好牌了，平常的時候幾天都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不禁心頭撞鹿喜不自禁。其餘的三人估計手裏的牌也是不錯的，也和他一樣叫起號來，不住的把籌碼加入進去，眾多圍觀者還不住的起哄叫好。直到金沙和對手們把所有的籌碼都押上了，這才各自亮牌。

    幸運者當然是歡呼雀躍了，但這個幸運者卻不是金沙。金沙的地牌碰上了對麵一家的天牌，這次輸了個精光，黃英氣的直哭，他垂頭喪氣的和黃英回到了玉膳居。既然沒有錢去訂製鍋勺和采買東西了，隻能是和金掌櫃去借了。

    “哈哈，金公子啊，令尊替你還過去你借的錢的時候，曾經囑咐了我，讓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借給你錢了……。”

    “金掌櫃，我這次再也不拿去賭博了，你再借我五十兩，不三十兩行嗎？”

    “你和我保證有什麽用，你難道沒有和你父母保證過嗎，對生你養你的他們保證都沒有用，何況是對我這個不相幹的人呢？”金掌櫃對於金山這樣賭博成性的人見的多了，一句話就捏住了金山的痛腳。

    這句話可謂一針見血，金沙曾經也是這麽對父母保證過了的，現在錢借不到，回去也沒有錢雇馬車。隻能是先找到馬車談好價，然後回了家再給錢了。

    兩個人一路上除了給車夫指點線路外，基本是一言不發。金沙不願麵對父母和柳桃她們，就抄近路跳下馬車回家了。黃英到了柳桃的家哭著訴說金沙的事情，柳桃和金秧聽了，反而互相傻笑了起來，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

    柳桃勸說黃英：“我和金秧哥早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的，五十兩銀子算什麽，沒有了可以再去掙，你如果嫁給了賭鬼那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我說柳桃，鬧了半天你是算計好了的，你這不是坑人嗎，還把五十兩銀子打了水漂……”

    “黃英姐，這不是坑人，這是試探人，用五十兩銀子實驗了一個人的好壞，還是值得的！有你在他身邊他都敢去賭博，你想想，如果你們以後要是成親了，你會有好日子過嗎？”

    金沙被打回了原形，被公公婆婆罵了個狗血噴頭，如果不是他的腿沒有好利索，公公就得用大棒教訓他了。還好，他們家已經不是過去的土地主了，對於這次的損失幾乎無關痛癢了。不過，對金沙的戒心倒是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她們聽從了柳桃的勸告，把所有的錢財都藏了起來，隻是留出了一小堆的銅錢做平常的家庭支出。

    這天她們又進城了，還是順路坐劉叔的馬車，是柳桃金秧和黃英一起進城的。

    到了玉膳居見到了金掌櫃，兩人就鍋巴的前景和他討論了起來。金掌櫃知道鍋巴是製作米飯的時候，緊貼鍋底的副產品，平常也就是孩子愛吃，大戶人家都是用它喂豬了。頭一次聽說有人會特意的去製作鍋巴，就沒有敢在第一時間答應，隻說：“做好了以後，可以拿來在我這裏試銷，賣得好的話我可以通過商隊推薦到周邊和京城的！”

    到了鐵器鋪，金秧拿出了土製烤爐的圖紙讓掌櫃的看，這個土製的烤爐像半張單人床，裏麵是抽屜式的鍋巴成型模具圓形預留口，專門擺放平底勺。一推一拉之間就完成了生熟鍋巴的轉換，每個烤爐裏麵是五個這樣的抽匣，每個抽匣裏麵是八個平底勺的預留口，采用的是內外烘製法，保證了鍋巴受熱均勻。鍋巴都是在幾乎密閉的抽匣裏麵烤熟的，避免了碳灰的汙染和煙火氣的混入。

    這個烤爐是一套兩個，都是一模一樣的，她們一連去了三個鐵器鋪，都因為這個烤爐太過巨大而不敢接單，因為他們估計每個就能用去鐵料四百斤，這麽大的物件，在府城從來就沒有哪家鐵器鋪做出來過。金秧到了第四家鐵器鋪的時候聽說也是做不了，就不得不臨時的修改設計，把烘爐改成三段組合式，這樣分段澆築拚接安裝就避免了許多問題，搬運和裝卸起來因為重量分散也變得簡單了。柳桃給了足夠的加工費用一百兩，然後又掏出了三十兩的‘保密封口費’，並且出了一個有效期十年的保密協議和掌櫃的簽訂，他可不希望這個烤爐的樣板幾年內被流傳了出去。如果泄密問題出在這個鐵器鋪，那就對簿公堂，按約定賠十倍於三十兩的銀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