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物，你以後就叫十七，知道嗎！”

    艾利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覺得一直用獵物稱呼眼前的少女不太好，便在房間裏大聲的對著鳳十七說。

    “是的，主人。”鳳十七看上去非常恭敬。

    艾利本來以為這個名字能在麵前的少女臉上看出什麽異樣。

    這可是，張菁使用的化名啊，她沒有反應嗎？

    艾利心有疑惑，她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李曉紅、張菁還有麵前的少女是一個人！

    這個想法非常瘋狂，但艾利卻憑著第六感，覺得自己沒有想錯。

    “十七，來伺候我洗澡！”艾利說。

    “是。”

    一應的工具準備完全，鳳十七便跟艾利一起進入了浴室。

    艾利將全身衣服褪下，踏入浴盆中熱騰騰的水中。

    而在不遠的地方，淋浴也開著。

    艾利將鳳十七拉到麵前，用唇語問道：“你覺得，在這裏，我們說話，他們會不會聽到？”

    鳳十七指指水聲：“聲音小一點，不會。”

    “多久你認為合適？”艾利問。

    “一個小時，但中途我要出去，再進來，這樣最合適。”鳳十七回答。

    “那怎麽確認我的安全？”艾利問。

    “簡單，你帶了手機，我相信，憑你的水平，應該把監視設備抹去了，一會兒給格魯斯打一個電話就好。”鳳十七回答。

    “那麽，最後一個問題。”艾利突然笑著問：“你究竟是誰？”

    “你希望我是誰？”鳳十七反問。

    “鳳十七！”艾利好像突然抓住了什麽，堅定的說。

    “那麽，我就是。”鳳十七說。

    “很好。那麽，我可能開始相信轉世輪回這種東西了。”艾利說。

    “秦泉怎麽樣？”鳳十七問，

    “被嚴密保護了起來，每天都在研究和分析各種資料。”艾利回答。

    “確實是適合他的工作。”鳳十七甩甩給艾利擦拭身體之後被沾濕的手：“那麽，艾利，我現在要出去給你拿你沐浴需要的精油了，等我。”

    鳳十七轉身離開，在浴室門口的時候，瞬間變成了低頭的恭順模樣，就連臉上的表情也讓人看上去，覺得就是一個非常聽話的仆人一般。

    “戲精！”艾利吐槽一句。

    兩分鍾後，鳳十七歸來，將精油滴在浴盆中。

    “監控的位置變了。”鳳十七說。

    “什麽？”艾利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多了一個床頭的監控，原本在水晶燈上的監控被挪動了位置。”鳳十七解釋說。

    “你怎麽知道的？”艾利難以置信的問：“還有之前，你怎麽確定房間內還有監聽器的？”

    “我善於觀察。”鳳十七說：“而且，我的聽力很好。”

    “不可能！”艾利不信。

    鳳十七將艾利拉起來，將她帶到了淋浴下，然後轉身去給她換了浴盆中的水，滴了精油，又躬著腰牽著艾利的手回到浴盆之後，才繼續這個話題。

    “攝像頭被換過，之前是普通的紅光，現在帶著綠光，而攝像頭的位置剛好能將浴室全部拍攝進去，也就是說，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在監控下無所遁形。”鳳十七冷靜的說。

    “一舉一動？你是說！紅外線透視攝像頭！”艾利反應過來了，雖然驚訝，可是這一段話卻是用唇語說的。

    “對。所以我們更要小心。本來你救了我，就有些可疑，他們的監視力度會加大，所以，我們更要表現的，你是一個正常的，新客人，大小姐脾氣，霸道，蠻橫無理，而且，你確實是把我當成獵物的。”鳳十七說。

    “我一直是這麽做的。”艾利點頭，然後她一甩手，在鳳十七的臉上輕拂了一下，但是看在監控裏，就會像是艾利扇了鳳十七一個巴掌。

    “很聰明。”鳳十七配合的趴到地上，然後起身，出門，去給艾利拿美發用品，兩分鍾後，回來，開始用這些東西柔順她的頭發。

    “那，我們可以從頭開始好好說了嗎？”艾利問。

    “可以。”鳳十七說：“我想先知道你的身份和任務，以及你跟秦泉的練習方式，還有現在世界上跟M組織對抗的情形是什麽。”

    “你就這麽信任我？認為我一定是秦泉的人？”艾利反問。

    “是的。”鳳十七說：“你不需要懷疑我看人的眼光，如果連這一點都沒有，那麽，那些監控和攝像頭，我也發現不了。這一點，我確認，所以我可以信任你。那你呢？”

    看著鳳十七微笑詢問的眼神，艾利心中本身就有的疑惑又被放大：“其實，我也很好奇，我不知道，也不確定該不該幫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要幫你，還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在你的麵前，但是，我就是這麽做了，違背了我的原則，可是，我還是這麽做了。所以，我的問題不比你少！”

    “好，可以，我們一步一步來，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然後，我也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鳳十七說。

    第一次，鳳十七第一次覺得，在整個世界威脅麵前，世界法則也要妥協，麵前的艾利就是最好的證明。

    世界法則靠譜一點，不容易啊！

    但讓鳳十七最覺得欣慰的事就是，她沒死，任務繼續進行下去。

    但在艾利講述之前，給格魯斯送了個信息，她需要休息一會兒，並且又讓鳳十七去取了一點兒東西。

    “你知道張菁嗎？”艾利問。

    鳳十七點頭：“我是鳳十七，所以我知道張菁。”

    “果然如此。”艾利一直以來的疑問得到解答，表情很放鬆的繼續說：“秦泉在查封了明日之星再教育學校之後，抓住了一個人，M組織的大區負責人。他沒有來得及逃跑……”

    鳳十七聽到這裏，明白了當初秦泉話語中總隱藏著一絲遮掩的原因。

    “那是有線索了嗎？”鳳十七問。

    “本來是沒有的。”艾利搖頭，神色有些複雜，秦泉那邊的資料她都看了。

    負責人的死，簡直太詭異了，她根本找不出合理的解釋，但是……看到麵前的鳳十七，艾利心裏覺得，或許眼前的這個女子能給她一個答案：“不管怎麽審訊，負責人就是不交代，沒辦法，隻好將他暫時關押在一個秘密的地方。”

    “負責人很聰明。我想你應該知道，M組織是非常講規矩的，雖然這樣講一個犯罪集團都些奇怪，但是事實就是如此，掌握了他們的行事規律，才能達到真正摧毀他們的目的。隻要地區負責人活著，他不開口，那麽M組織就會把他的家人照顧得很好。”鳳十七緩了緩，繼續說：“生活在這世上的人，誰沒有一點兒軟肋呢，隻要拿捏住了這一點，控製一個人，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但是，”艾利皺起了眉頭：“負責人還是死了。死法跟程繼宗……”艾利提到這個名字，覺得還是確認一下：“程繼宗，你也知道吧？”

    “知道，在李曉紅殺人案件中，是抓住M組織信息的關鍵人物！”鳳十七淡淡道。

    “你……果然是她們。”艾利輕歎一口氣：“負責人頭撞牆，死法跟程繼宗的一模一樣。但是，蹊蹺點就在這裏，那裏的牆是特殊材質的，根本無法，嗯，撞死，可是……”

    “可是，在法官驗屍的時候，發現所有的情況都和撞牆死吻合，所以，就無法解釋。當一切證據擺在你麵前，告訴這個人就是自殺的時候，你們沒有辦法相信，因為不符合常理。可是，你們沒有想過，證據，是可以撒謊的嗎？”鳳十七說。

    “你跟秦泉說的話一模一樣。”艾利說：“負責人留下了線索，秦泉猜測是他留的後手，然後，找到了U盤資料，知道了M組織的大本營，也知道了如何去往最後的目的地。那個島！”

    “所以，你就是擊破M組織真實麵貌的那隻矛。”鳳十七說：“也不容易，掩蓋身份？不，不對，掩蓋身份太容易被M組織識破，也就是說，你的身份是真實的，隻是多了一重而已。”鳳十七突然挑眉問道：“負責人死的時候，是什麽時間？”

    “兩年前。”艾利說。

    “具體是X月XX號嗎？”鳳十七問。

    “沒錯！”

    此時，鳳十七能確定，在守護者下界和離開的時候，那個幕後黑手一定是知道的，即使他不知道守護者究竟附身在哪個的身上，可是，截斷所有的線索，是他們行事的規矩。

    也就是說，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我目前都是安全的，又因為艾利的出現，讓我處在了一個非常有利的處境之中。

    “那麽，現在，我想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艾利的表情露出了防備。

    “很簡單，因為，我就是為了摧毀M組織而不斷的出現的。”鳳十七說：“我們目的一樣，基本的情報已經共享，那麽，艾利，這句話我也問過秦泉，現在，我問你。”

    “是什麽？”艾利問。

    “我不指望接觸到你更多的秘密，雖然通過現有的情報分析，我猜到你估計是某個國家遺留下來的某個計劃，剛好在這一次的計劃中被用到。你也不需要問我太多，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我需要你相信我，我也會配合你。相信我，我們一起將M組織拖入到深淵之中。”鳳十七說完，又補了一句：“如何？”

    瘋狂！

    這是艾利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可是，她已經很瘋狂了，救了一個看似不想幹又覺得熟悉的人，然後又用神奇的輪回說說服自己相信她？

    要不要相信她？

    可是，我人都救了，都邁出了這一步，那麽，再邁出一點兒，似乎也無妨。

    “好，我相信你。”艾利說。

    “嗯……”鳳十七想了想：“如果你還想再確定的話，你告訴秦泉，當初我交給他的兩個U盤，一個是黑色，一個是紅色，他應該就能分析到了。雖然看似不合理，可是，這確實是唯一的真相。至於我是怎麽做到的？你也知道，我不會告訴你。而且，我知道你很聰明，不會問，對吧？”

    艾利點點頭。

    一個小時。

    艾利和鳳十七在浴室裏呆了一個小時。

    鳳十七幫艾利擦拭好身體，幫她換上浴袍，然後，扶著她的手，躬身，表情謙恭。

    房間內，艾利高傲的說：“行了，你就站在這裏，我要睡一會兒。”

    “是，主人。”

    大概快過去了兩個小時，門口有敲門的聲音，緊接著，格魯斯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親愛的艾利，你睡醒了嗎？”

    艾利假裝揉揉惺忪睡眼的模樣，慵懶的輕喊：“嗯，我本來還像再睡一會兒，被你吵醒了，那就起來吧。你給我半個小時，梳洗打扮一下。”

    “好。”格魯斯說。

    鳳十七躬身將艾利從床上扶起，看著她坐在梳妝台前，拿起梳子她金色的的秀發。

    “嗷，你弄疼我了！”艾利起身，反手一巴掌打在鳳十七的臉上：“會不會梳頭？當個仆人都不會嗎？還是說，你想重新回到監牢裏去？”

    鳳十七慌張的跪下，在地上不停的磕頭：“主人饒命，主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鳳十七的聲音聽起來尖刺而又淒涼，引來了格魯斯的注意。

    “艾利，怎麽了？需不需要我幫忙？”格魯斯關切的喊。

    “哼，不用！”艾利說：“我在訓練我的獵物，這你也要教我嘛！”

    格魯斯的笑聲響起：“不是教你，而是，帶你去看看你姑媽的好辦法。”

    艾利的聲音非常好奇：“那你快點帶我去看看。你等我，我馬上就好。”

    監控中，艾利厲聲讓鳳十七起身，繼續梳頭。

    然後，她指揮鳳十七從衣櫃中取出一件水藍色的長裙和鑲滿鑽石的高跟鞋，換上之後，又化了殷紅唇色的妝容，雖然與她二十歲的麵容不太相符，但看起來確實成熟了不少。

    艾利打開門，看到格魯斯換了一身白色的高定製服站在自己麵前，但手中還是那一根黑色拐杖，他親昵的上來挽艾利的胳膊，艾利沒有拒絕。

    他們的身後，跟著低頭躬身，嘴角卻浮現一絲微笑的鳳十七。

    麗麗小姐的房間就在不遠的地方，當鳳十七踏入的時候，一股油膩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麗麗小姐躺在滿是脂肪的肥碩肚子上，她的旁邊有一個玻璃箱，裏麵關著兩個同樣身材的少年，而房子的正中間，是一個凹下去的圓盤，裏麵，跪伏求饒的肥胖少女四肢被鎖，哭幹了淚水，隻剩下啜泣，她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精神似乎已經有些恍惚，但是臉上和表情上，全都是絕望。

    麗麗小姐抬頭看著自己的侄女和格魯斯，笑著，用尖利誘人的聲音說：“你們來的巧，好戲才剛剛開始。”

    好戲，確實剛剛開始。

    鳳十七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