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汐，你可別介意秋琪剛才那樣子，她就是太喜歡那個誰了，班上的人都知道的。秋琪平時還是很好的。”

    要不怎麽說女生心思細膩呢。王汐點點頭，“秋琪學姐很漂亮，交際能力也很強啊。昨天我看她在一群人裏麵活躍氣氛，很厲害。我就做不到。”

    “是啊，秋琪可是公認的級花，成績也好。我要是個男生我就去追她了。就是不知道那位怎麽就是不動心，我們有時候看著都著急。”趙雅一邊說，一邊朝不遠處商齊的方向擠眉弄眼地示意王汐，“嘖嘖，神女有心襄王無夢啊。”

    “反了。”王汐笑著說。

    “打個比方嘛！話說回來，你昨天不是被那位帶去醫院的嗎？怎麽樣，和男神相處有什麽火花沒？我們可是羨慕死了。”

    王汐搖搖頭，“我都快痛死了，你看我這白豬手。”

    趙雅順勢撈起王汐的左手，端詳片刻，“是挺白的，繃帶和皮膚近乎無色差。我要是隻豬，我也樂意啊。”

    兩人又是好一陣笑。女生之間的友誼總是來得快，甚至隻是一個眼神，一份甜品，比起男女之間的一見鍾情，更加莫名其妙。

    “趙雅學姐，給我講講高三的事唄。”

    “高三啊。就是忙啊。你看我身上的肉，不瞞你，上了高三我又重了幾斤呢。”

    “哈？不是說高三會瘦？”

    “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啊妹子。”趙雅苦瓜臉，“我爸媽可重視高三了，說營養要跟上。我媽每周送兩次湯，我每次回家也是各種補腦湯水，魚啊蝦的。然後就這樣了。”

    “呃。不能和叔叔阿姨談談嗎？”

    “妹子才高一，哪裏能體會呀！”趙雅用食指搓了搓王汐的臉，白嫩嫩的，還軟乎，“手感不錯啊。”

    王汐一個白眼，趙雅也不鬧她了。“高三八月就補課了，你知道吧。有時候吧，你想說自己不緊張，但沒用的。那個環境，那種爭分奪秒的氛圍啊，就是明明自己不覺得有什麽，但其實全身都已經繃緊了。你看看，我們出來旅遊吧，還專門挑個靈驗地兒，要換高一的時候，誰會來這裏拜，不都是因為要高考了。連帶著，你的父母呀親戚呀，他們也緊張。說什麽都沒用的。”

    王汐點點頭，上一輩子，也是這樣的。她也曾對自己說要努力，但就是管不住自己。一個人一旦平庸起來，就會有借口了。那時候她模擬考失利，爸爸媽媽就做一大桌子好吃的，安慰她，讓她不要喪氣。可她卻不想領情。她害怕啊，飯桌上那種給予了厚望的眼神，實在讓她覺得壓力大，內心不自覺就想抗拒。

    “很多人說高考不好，一考定終生。可是吧，不這樣考，又怎麽把那麽多人給分層呢？就像你去醫院驗個指血，不分層，就弄不清裏頭的成分高低，就沒法治病了啊。我也怨過高考，可還是得考。我現在，是既想回家又害怕回家。我想我媽做的紅燒肘子，但又害怕她的藤條燜豬肉。”

    王汐很不厚道地笑了出聲，趙雅擺擺手，“下午就回學校了，我先睡會兒，還有兩張卷子在學校等著我呢。”

    趙雅靠著車窗睡覺，王汐便靠在椅背上。

    看了看堂哥，他也已經昏昏欲睡了。王汐閉上眼睛，腦子裏回想起剛才趙雅說的話。

    哪一個家長不是這樣的呢。她小時候成績好，有天賦嘛，結果把自己給作死了。

    回到學校，高三學生大部分都選擇留校，反正也就隻剩下一天假期了。王貴和也是如此。

    王富景開了車來，聽說閨女受傷，免不了埋怨王貴和一番。

    王汐倒是笑眯眯的，“爸，今晚做紅燒肘子吧。”

    “以形補形？”

    “……”她隻是因為趙雅說起，有點嘴饞好嗎？

    在家就是吃吃喝喝，王汐感覺自己過了三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最不好的就是，國慶回去之後就是十月月考了。雖然不用算進分班的學分製裏，但王汐很重視，她需要檢驗新的學習方法是否有效。

    這段時間她聽了同桌的話，以點帶麵地學，專攻曆史和政治。故而，她也就盯著兩科的成績了。三天時間考下來，王汐覺得自己快要烤焦了。

    周末休息，回校後成績出來。事實證明，李華軒的方法很有效，月考沒有年級排名，她在班裏排到15名，比之小測要好太多了。曆史和政治更是班上的前五。美中不足的是，物理化學沒有絲毫起色。

    上午最後一個課間，王汐想了想堂哥說的話，決定和同桌套個近乎。

    “李華軒，你中午有空嗎？”

    李華軒還在整理上一堂課的筆記，慢工出細活，他的筆記字跡清晰，連王汐都自愧不如，就是速度太慢了。

    見李華軒不抬頭，王汐知道是自己打擾他了。一個多月下來，王汐也算摸清這位同桌的習慣了。就是根安靜的木頭啊。和她前世有得一拚。不過她是被人刻意疏遠的，李華軒是天性如此吧。

    等最後一筆落下，李華軒才抬起頭來，“什麽事？”

    “請你吃午飯，謝謝你教我的學習方法。”主要是堂哥說了，要多向同桌學習，多了解學霸的學習軌跡，便於借鑒。

    李華軒轉了轉筆，點頭，“正好，我有事和你商量。”

    飯堂。

    因為是請人吃飯，王汐挑了小炒。市一中的飯菜向來被廣大學生青睞，出了名的良心食堂。所以人也是格外的多，幾乎不會有學生選擇在校外吃。

    虧得李華軒高大，擠開了萬千餓鬼，不然王汐還真沒能搶到好位置。

    各自拿了飯菜坐下，就見李華軒黑著個臉。“怎麽了？”

    李華軒從餐盒裏拿出筷子，搓了兩下白飯。王汐不明所以，倒是後頭的一桌子全是女生，隱約傳來“小鮮肉”、“小哥哥”的驚歎聲。

    王汐充分發揮了想象力，頓時覺得李華軒搓白飯的動作也挺接地氣的。誰讓李華軒長相清秀，又是個大長腿呢？她記得前世市一中就傳出過高年級學姐倒追高一小哥哥的新聞，關鍵是事件主角都是學霸，畢業後好像真在一起了，還被市一中招生辦邀請去錄招生宣傳視頻了。

    “說正事。”李華軒打斷王汐的神遊，“如果要謝謝我，不如幫我抄筆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