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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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一到,院子裏的人基本上都已陷入熟睡,喻茵便換上男裝,在綠葵的帶領下,彎彎繞繞出了蔣府。因事前給門房處打點過,塞了分量足夠的銀子,因此門房也隻當睜隻眼閉隻眼放了二人出府,隻需在天亮前及時趕回府即可。
話說這也是喻茵穿越後第一次出府,心裏多少還是有點打鼓,可是喻茵心裏總覺得,既然會夢見這個微微姑娘,那麽或許蔣小姐和微微有什麽淵源,說不定能幫自己了解更多蔣小姐的事情,所以自己必須要找到這個微微姑娘。
綠葵跟在喻茵身後,心裏也是忐忑不安,隻盼著今夜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因著自己要去的是青樓,總歸女裝是不讓進的,於是喻茵和綠葵便做了男裝打扮,喻茵身穿銀灰彈墨長衫,腳踩長靴,外披銀灰單色鬥篷,長發隻一根灰色絲帶係起,乍看上去還真似一翩翩少兒郎,勉強可以以假亂真,綠葵也做小廝裝扮,緊跟喻茵身後。雖以入夜,喻茵二人運氣卻是不錯,一路上遇見了幾個路人,一路走一路問,不久也就到了青樓。
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建築,喻茵在心裏小小的感歎了下,不愧是連綠葵這樣的深宅大院的丫鬟也有所耳聞的煙花之地。整座建築位於京城最繁華街道的中心之地,喻茵簡單估計占地麵積大概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一眼望去應該有三層,外部全部用正朱紅漆粉刷,墜以燈籠裝飾,相比於城中其他地方早已陷入黑暗,這裏卻明亮耀眼,頂部牌匾是用金漆行草寫的’青樓’字樣,雖然是煙花之地,並未見衣衫不整的女子招攬客人,隻四名侍女站在入口處迎來送往。喻茵想著這樓主人就這麽明目張膽的告示眾人,這裏就是青樓,的確是夠張狂,夠霸氣。
綠葵雖然之前也曾聽人提起過青樓,自覺定是粗俗汙穢之地。在出門時就暗暗下定決心,決不能讓小姐進去這種地方。不曾想這現實卻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一時間也隻是愣愣的站著。進去也不是,攔著也不是,倒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此時,從青樓裏走出兩位小廝裝扮的人,堪堪走到喻茵麵前,畢恭畢敬,對喻茵做出請的姿勢,“公子,裏麵請。”
喻茵雖然心裏感到奇怪,但還是在兩人的引路下,走進青樓。綠葵反應過來時,見喻茵已經進去了,也急的跺了下腳,連忙跟了進去。
因著夜尚未深,青樓裏一樓大廳裏,客人們也隻是三三兩兩招了姑娘陪坐暢談,雖絲竹之聲未斷,可這氣氛終究卻是不太熱烈。隻因今夜這青樓的二樓西南方向的雅座上,單單坐著兩位青年郎,比起那些滿臉橫肉眼泛桃花尋歡作樂的客人來說,這兩位風度翩翩的青年才俊自然更養眼,特別是那白衣少年,嘴角含笑,眉目傳情,惹得姑娘們一陣臉紅心跳,也因此青樓裏的姑娘們時不時都會悄悄撇上兩眼。
明明早已入冬,可這白衣少年卻還是手持桃花扇,麵帶微笑,端的是風流才子的做派,引得姑娘們頻頻側目。身旁男子盡管不悅,卻也隻是微微皺眉,並不作聲。
白衣男子卻好似越扇越興奮,一把收回手中的桃花扇,湊向身邊男子,“阿恒,我說這青樓果真是名不虛傳,比起什麽百花樓,迎春閣,這裏的姑娘倒真是千姿百態,各領風騷。”身邊男子聽了這話卻是眼皮都不抬一下,揶揄著說,“既然這裏的姑娘都入了你的眼,收了一二倒也無妨。”白衣男子這時才正色,“那可不行,我今天可是專門來瞧微微姑娘的,聽說微微姑娘可是這青樓頭牌,那叫一個國色天香,堪稱京城第一絕色,話說,我今天……”白衣男子喋喋不休說了半天,卻始終不見身邊人回應,不由得看向身邊,“阿恒,你在瞧什麽呢?”
順著身邊男子的目光,隻見兩名小廝正引著一灰衣少年自樓梯緩緩而上,這少年,麵貌端正,膚色白皙,看上去清清秀秀,就連走路也透露出一份秀氣。白衣男子眉毛一挑,不由得輕喝一聲,“這衛國京城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連女子都能來逛花樓了?”被稱作阿恒的男子聽了這話卻是一頓,“女子?”連帶著看向喻茵的眼光也越發深沉。
喻茵沒想到這小廝,卻是將她引到二樓正南方向的座位,待喻茵坐定,不一會兒便陸續上了不少酒和吃食,喻茵看著麵前這一桌子琳琅滿目,著實一驚,心想這蔣小姐看來是這裏的常客呀,難道蔣小姐竟是個……彎的……
喻茵在心裏默哀:我是直女……。
看著小丫頭麵前擺滿了吃的喝的,白衣男子心裏失笑,“這小姑娘排場倒是挺大。”此時喻茵也感受到身側有目光注視著她,稍一側頭,便看到西南處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