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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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這意思是瞧不上沈康,要護著小丫頭了,太後有這麽好心嗎?”杜仲看向郗恒。卻隻見郗恒盯著喻茵離去的背影,杜仲惡趣味頓生,“我還沒見你對哪個姑娘這麽上心,喜歡就直說呀,我幫你追。”“她可不是一般的姑娘。”郗恒慢慢收回目光。“我怎麽覺得很普通,還沒有微微好看。手段也不痛不癢,沈康這樣的癩皮狗,不收拾了早晚出來亂咬人。”杜仲自顧自的說。
確實是溫和了點。
郗恒深深看了眼得意洋洋的沈康。沈康今天鬧的這一出,雖然到最後皇上也沒有給沈康賜婚,不過終歸讓蔣喻茵的名聲受損,今後朝中哪家夫人想起蔣喻茵就一定會想起今天大殿上發生的一切,名門望族最是看重名聲,一個名聲受損的女子,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了世家貴族的門的,況且沈康今天當著眾人的麵表明戀慕蔣喻茵,今後就算有人家不介意喻茵的名聲,也要掂量掂量是否有與沈府抗衡的本事。所以沈康心中肯定蔣喻茵最終隻能乖乖的嫁給自己,心情自然是好的。
鬱裴看了這場鬧劇,也並不動聲色,隻不過沈康搖頭晃腦甩著玉佩從他身邊走過時,鬱裴捏著酒杯的手指緊了緊。
這邊大殿上鬧劇結束,眾人的往來交談卻還離不開沈康蔣喻茵,皇上皇後見眾人具是心不在焉便也先後離去了,卻是連往年最為隆重的煙火盛典也不再參加了,隻餘朝內大臣夫人們等著觀賞煙火。
另一邊貴德太後乘轎攆帶著喻茵到了德乾宮,隻吩咐身邊的嵐若姑姑將慶陽殿打掃出來給喻茵居住,其餘卻是隻字未提。既然太後不問,喻茵自然也不會多話。
其實今天這場鬧劇,明眼人都看得清楚明白,沈康的嫁禍手段並不高明,喻茵的化解方法也著實太過直白簡單。沈康不是什麽君子正派,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實,蔣喻茵既是嫡出小姐,又冊封為異姓郡主,眼光絕不會淺顯鄙陋到看上沈康的地步,那麽便是沈康使計想要蔣喻茵屈服,卻被蔣喻茵歪打正著躲過一劫。不過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沈康這個麻煩也是不好擺脫。
“爺,有人來了。”
“撤。”兩抹身影隱入暗處。
喻茵見嵐若姑姑帶著人忙著打掃慶陽殿,便叫了紅萍綠葵一道過去幫忙,畢竟是借住在這裏,也不好不出份力。作為剛剛那場鬧劇的主人公之一,喻茵對於晚上住哪兒實在沒什麽心情關心,於是走到院子裏想要透透氣。
摩挲著自己胸前的玉佩,現在想起來還是冷汗涔涔。喻茵的翡翠玉佩是假的,沈康那一塊玉佩才是原本喻茵的玉佩。當時聽到薑嬤嬤說自己丟了玉佩,自己便留了個心眼,雖然想到要去太華山再找找玉佩,可又覺得找到的可能性實在太小,誰曾想還沒來得及去找玉佩,這禍事卻是上趕著找上門來了。幸好,自己提前讓綠葵照著印象中玉佩的樣子,特意找人重新製作了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綠葵穩重,既然仿製便是要仿的像,於是特意把玉石做舊,做成帶了很多年的樣子。喻茵拿到玉佩便也一直帶著,想來那沈康定是將玉石胡亂對待,是以玉石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加之賊喊捉賊、做賊心虛,喻茵這才好蒙混過關。不過,沈康既然得了玉佩,那麽在太華山刺殺自己的人難道就是沈家的人?
經過今天的被陷害,喻茵才深切的感受到了這裏,這個世界的不同。
這個世界沒有自由。
大殿上眾人的冷眼旁觀,毫無事實依據的詆毀中傷,這些像黑暗粘稠的沼澤中滋生蔓延的鏈條,纏繞捆綁著喻茵透不過氣來,喻茵掙脫不開,蹲倒在地。皇帝的絕對權力,苓妃的旁敲側擊,沈康的無賴做作,沈洳蔣喻茉的始作俑者,這一切一切讓人心中泛嘔。喻茵慢慢認識到一個現實,權勢是唯一的保命符,要想活下去,不被這些惡心的人糾纏,隻有自己變得強大,變成同樣有權勢的人。
“人生真是艱難。”
咻~膨~啪~
一陣巨響打斷了喻茵的思維,喻茵抬頭,便看到天空被五彩的煙花映襯得色彩斑斕,原來是宮裏的煙火盛宴開始了。喻茵看著這盛大的煙火盛宴,好半晌,直到紅萍拿了鬥篷跑出來。“小姐怎的穿著單衣就跑出來了,這萬一凍著可如何是好。”紅萍邊給喻茵披上鬥篷邊說。“不礙事的。”喻茵慢慢站了起來,“回去吧。”紅萍便扶著喻茵慢慢回了慶陽殿。
待喻茵走後,暗處慢慢走出兩抹身影。為首的人身穿大紅色蟒紋朝服,劍眉入鬢,雙目明亮有神,此刻望著喻茵離去的方向,問道“這是誰?怎麽會住到皇祖母的慶陽殿?”他身後人則是一席黑衣,拱手抱拳道,“回爺,這是太後親封的茵郡主,據說太後留她在此處,是為了調養身體。”“她就是剛才除夕夜宴被沈康算計的人?”“回爺,正是。”“茵郡主。”為首的紅衣男子收回目光,看著還在繼續的漫天煙花,喃喃自語“人生自然是艱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