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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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喻茵一個人待在冰冷的溪澗中,內心祈禱著,郗恒千萬不要出事,要早點回來才好,再不回來,自己可能就要凍死在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聽到了喻茵的禱告,不一會兒,郗恒便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不過郗恒衣袍沾染的血滴和周身縈繞的血腥味,還是讓饑腸轆轆的喻茵微微泛嘔。
郗恒將喻茵從溪澗中拉了上來,看著喻茵慘白毫無血色的雙臉,郗恒放下劍,轉身在四周不知道在低頭尋找什麽。“你丟了什麽東西嗎?”喻茵看著走來走去的郗恒問道,“我們不回去找他們會合嗎?”郗恒不應聲,過了一會抱了滿懷的木柴放在喻茵麵前。郗恒抬頭看了看天,又看向喻茵,“天黑了,辨不清方向,找不到路,等明日天亮了再去尋他們。”郗恒頓了頓又說道,“他們都有武功,有杜仲在,你的微微不會有事的。”郗恒看著喻茵眼中焦急的神色,你也會關心別人的生死嗎?
喻茵透過竹林的縫隙看著漸漸變黑的天空,也隻能如此了。隻是自己所帶的的幹糧和水,都在剛才的打鬥過程中跑丟了,沒有食物,饑寒交迫,這一個在山裏的夜晚注定不會好過了。喻茵回過神來,看見郗恒正在用拾來的竹葉和木柴點火,走上前來,問道,“需要我幫忙嗎?”“不用。”郗恒頭也不抬,埋頭點火,喻茵於是默默走到一旁,將鬥篷墊在身下,坐了下來。經曆了這麽驚心動魄的一天,體力透支,外加凍得半死,喻茵確實是沒有多餘的力氣,之所以詢問郗恒,其實也就是客氣客氣。
不一會兒,郗恒便是點著了竹葉,有了一點零星的火焰。郗恒的臉龐在火光的映襯下,剝離了白日裏的冷漠疏離,精致的五官在暖光的照耀下,顯現出難得的柔和俊美,眼神專注而堅定,真好看呀。喻茵在心裏默默感歎,看著郗恒熟練的動作,喻茵感到了一絲的安心,幸好自己還活著,幸好不是自己一個人。
冬日裏天氣幹燥,木柴竹葉都是幹的,郗恒將木柴摞在一起,搭成火堆,漸漸火燒的旺了起來。喻茵哈了哈熱氣,將快凍僵的手靠近火堆去烤,真是溫暖,不自覺露出滿足的笑。“將鞋子脫下來用火烤一烤。”郗恒看著火焰,目不斜視的說道。喻茵抬頭,看了看郗恒,想著郗恒的話說的有道理,濕的鞋襪穿著實在難受,於是便脫了鞋襪,將腳放在鬥篷上,用一根長的樹枝挑著鞋子放在火上烤。
火勢穩定了下來,郗恒又去周圍撿了些樹枝木棍,以防火堆熄滅。收拾好了火堆,郗恒於是走到了喻茵身邊,喻茵抬頭,看向郗恒,不明白這是要幹什麽。郗恒半蹲了下來,自懷中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放到喻茵麵前,郗恒毫無波瀾的眼睛看向喻茵,說道,“肩膀。”喻茵這才明白過來,小瓷瓶裏麵大概是些止血消炎的藥,這是要給自己上藥的意思了。“謝謝。”喻茵輕輕接過郗恒手中的小瓷瓶,指尖相觸,郗恒的手卻是比瓷瓶還要涼上三分,喻茵晃過神來,連忙說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郗恒不吭聲,維持著之前半蹲的姿勢。“恩……呃……非禮勿視。”喻茵對上郗恒直勾勾的眼神,好心提醒道。郗恒挑了挑眉,“無妨,”似乎覺得有點好笑,補充道,“我不介意。”眼中的戲謔展漏無疑。
喻茵撇了撇嘴,動作卻也不再扭捏,單手解開了原先郗恒給包紮的布料,肩膀的衣物已經被刀劃開,露出大概巴掌長的傷口,傷口雖長但是不深,長長的一條血痕,看起來還是有點嚇人,此時傷口上的鮮血已經凝固,映襯著喻茵的皮膚顯得更加慘白。郗恒倒是隻看了喻茵傷口一眼,便轉過頭去。
這樣倒也省事,喻茵便是就著劃開的口子,往傷口上灑了點瓷瓶裏的藥粉,冬日裏山間溫度更低,喻茵的肩膀早已凍得沒了知覺,撒上藥粉也感覺不到什麽疼痛,喻茵暗自慶幸,幸好是冬日裏的衣服穿得厚,傷口不深,要不然自己還得多吃苦頭。喻茵單手不便,郗恒於是又撕下衣裳的一塊布料,替喻茵將傷口包紮好。“謝謝。”喻茵輕聲說道。雖然不知道郗恒和杜仲怎麽會來聚雲峰,不過二人既出手救了自己,喻茵還是真心感激郗恒的。郗恒沒應聲,倒是在喻茵身邊坐了下來。二人並肩無言……
另一邊,本來微微、杜仲和齊晟齊鈺四人武功均是不低,應付黑衣人來也算是遊刃有餘,隻是後來有一個黑衣人在背後偷襲微微,杜仲救人心切,用胳膊擋了一劍,受了傷。四人解決了所有的黑衣人,眼看天色已晚,便商量著明日再去找郗恒和喻茵二人,四人分工,齊晟齊鈺去找能生火的枯樹枝,剩下微微照顧受了傷的杜仲。
胳膊上的傷口鮮血淋淋,杜仲卻並不為所動,由著微微幫忙清理傷口。本來嘛,杜仲自己就是濟世名醫,這點皮外傷也是難不倒他,隻是美人在旁,哪裏還有自己動手的道理,就是要讓微微心疼自己才是,杜仲在心裏美滋滋的想著。
“嘶~”卻是微微不知怎的下手重了些,杜仲疼得倒吸了一口氣。“怎麽了?”微微回過神來,看到杜仲疼得齜牙咧嘴的樣子,滿臉歉意,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畢竟杜仲也是因為自己受了傷,雖然杜仲平日裏沒個正行,微微心裏總歸還是很感激杜仲的挺身而出。杜仲看著微微心不在焉的樣子,詢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是哪裏不舒服嗎?”杜仲趕忙拉起微微,說著就要檢查微微是否受傷。
“沒有,”微微看向杜仲,“我隻是擔心,擔心蔣小姐,蔣小姐為我擋了一刀,我擔心她會出事,”說著微微低下了頭,“要是現在是蔣小姐和你在一起就好了,你是大夫,醫術又好,你一定有辦法救蔣小姐的。”杜仲聽了卻是握了握微微的肩膀,嬉笑著說道,“原來你是擔心小丫頭啊,放心吧,阿恒雖不精通醫術,可是簡單的皮外傷也還是應付得來的,有郗恒在,他會照顧小丫頭的。”說完還肯定似的點了點頭。微微聽了杜仲的話,稍微安下心來,看著杜仲忍著疼還嬉笑著開解自己,心裏有一絲暖流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