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讓他選擇，讓他親自決定他們所有人的未來。 vw

    這不會是一條錯誤的道路，因為在他們的世界裏，早沒有了對錯，隻有逃避和繼續的區別。

    而丘宛晴的選擇是，繼續。

    或許將會是痛苦的未來，但她也認了。

    她有把握淩牧熙會放手，因為她的歡樂與痛苦是他的全部。

    隻是這一次她的賭注有些大了。

    痛苦淩牧熙失笑，我早不知道痛苦的滋味是怎樣，更不知道在我身邊的你會有著怎樣的痛苦。所以，我不會再猶豫著會不會傷害到你，不會放手。

    這是沒有想到的答案，丘宛晴一愣，眼睜睜地看著淩牧熙拿著槍的手重新抬起，舉在了淩仲煊的眼前。

    現在，我要他死。淩牧熙口的每一個字都足以殺死丘宛晴。

    不，不丘宛晴慌了神，再無之前的冷靜和淡然，她想前擋住淩牧熙的槍卻被淩仲煊攔住。

    你早不該再管我的事。淩仲煊抓住丘宛晴的手漸漸放開，恢複了以往冷淡的神情，從離婚那天起已經講好，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何況這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事，你又何苦出來阻撓。

    現在你還要說這些嗎丘宛晴有些氣惱，不明白為什麽淩仲煊此刻還要去說那些讓人傷心的話，牧熙，算我求求你，把槍放下，他是你的堂哥啊

    幾乎是用乞求的口吻，丘宛晴雙手合十握在一起。

    為了他，值得嗎淩牧熙嘶啞著嗓音，這個一次次傷害了你的人，我曾親眼看他是如何對待你，如何折磨你，到了如今你卻還是為他說話。真是可笑

    不可笑，這件事從來都不可笑。丘宛晴望著冷嘲熱諷的淩牧熙，心裏有隱約的酸楚，因為這是我的選擇，我一定會走下去的路，不管受到多少傷害都不會改變我的心意。這種感覺我以為你會懂，因為我們的心情那麽相似，我以為你會支持我的所有決定，牧熙，真的很抱歉，一直以來我都忽視你的心情了。

    丘宛晴的語氣忽然有了些輕微的變化。

    看到我經曆的一切的你怎麽會無動於衷，怎麽會放著我讓我受傷那種想要保護卻無能為力的感覺你一直都承受著，可是我始終都忽略了這些。我隻想著自己了，我變成了一個自私的人，為了守護我心裏的人而傷害了你，以前我從來也沒有顧及過這些，真的很抱歉。

    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了，眼眶有閃爍的光芒。丘宛晴因為快來來臨的啜泣使得聲音像是得了重感冒。

    這是她全部的真心，對淩牧熙，對淩仲煊，也是對她自己。

    淩仲煊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

    終於把這些話說出來了，算最後的結果不是她想象的樣子也無所謂，因為此刻的她體會到了淩牧熙的內心世界。好像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弟弟，親切和無力感侵襲著丘宛晴的全身的每一寸。

    所以我最後問你，你選擇的人還是他嗎淩牧熙的聲音像是飄在空。

    丘宛晴看著他的眼睛，沒有回答。

    走到這一步，他們都感到疲憊。

    累了，倦了，想休息。

    他們都做好了最後的決定。

    淩仲煊在原地，他的麵前還是黑洞洞的槍口。

    在那一瞬間他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終於被明白了心意的淩牧熙，幾乎要被說服了，可是在此時他放穩手臂，握好槍。

    碰

    幾乎是同一時刻，淩仲煊將衝到他麵前的丘宛晴擋在了身後。

    而丘宛晴卻推開了淩仲煊。

    子彈沒有一絲偏轉地按照預定的軌跡發射，插入了丘宛晴心髒的位置。

    不

    手槍從淩牧熙的手滑落，掉在漸漸冰冷的地麵。太陽的餘暉此時也漸漸消散了，昏暗的黑夜即將籠罩大地。

    在淩牧熙要衝去接住倒地的丘宛晴之前，淩仲煊已經將丘宛晴安穩地抱入懷。她的身子非常輕盈，臉色是不正常的蒼白。

    她死了，是嗎淩牧熙試探地問。

    時間仿佛過了很長，淩仲煊搖頭。

    不，她沒有死。這個回答很堅定，但淩仲煊也不知該怎麽解釋，便不再說話。

    你騙我，又騙我淩牧熙發狂，眼有火焰的紅，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騙我什麽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淩牧熙的模樣讓人不住心傷。

    但淩仲煊的聲音如同往常，語氣也很平靜。

    我說了，她沒有死。她不會死。

    這句話在淩牧熙聽來，像是不能承受痛苦的人才會自欺欺人一般。

    因為在他的心裏，也始終無法承認丘宛晴的死。

    子彈進入心髒，是沒有活下來的機會的。這是淩仲煊親自教他的。

    記住，對準這個位置一旦開槍，再狠的敵人也隻有死路一條。淩仲煊的話仿佛又在耳邊，深重，帶著絕望的諷刺。

    淩牧熙彎了彎嘴角。是他，親手殺了最愛的人。

    抱住她的時候，淩仲煊正好是背對著淩牧熙，隻聽身後有跪倒的聲音，淩仲煊回頭看到淩牧熙跪在地。

    這時他忽然察覺到是淩牧熙誤會了什麽。

    淩牧熙已經完全愣住了，不知是哭是笑，隻能看到他的雙肩是顫抖的。他的臉有千百種表情在一瞬間閃過，好像他的人生全部都凝聚在了這一刻。

    他的命運，到這一刻該終止了。

    因為那個他用生命去保護的人，選擇的終究不是他。

    或許這場遊戲他早輸了。

    淩仲煊的身影在不遠處，他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麽地落寞和痛苦。

    這一刻，他們同時失去了心愛的女人，那個叫做丘宛晴的女人。

    所以，是到了結束的時刻。

    淩牧熙撿起掉在地的手槍，在淩仲煊的注視下重新抬起手。

    淩牧熙你給我住手你想錯了丘宛晴她

    有微涼的風吹過。

    淩仲煊想去阻止已經來不及。

    這時淩仲煊懷的丘宛晴的身體動了動，聽到第二聲槍響的她驚愕抬頭，和轉過頭看向她的淩仲煊對視。

    發生了什麽丘宛晴的聲音帶著顫抖。

    都結束了。淩仲煊這樣回答。

    這話是什麽意思牧熙呢丘宛晴掙紮著要推開淩仲煊，卻因為心口的疼痛重新跌入他的懷。

    對他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淩仲煊又回避了她的問題。

    丘宛晴感到惱怒，感到煩躁，感到怨悶。她抓住了淩仲煊的手臂，直直看著他的眼睛。

    不會的，告訴我我想的是錯的。丘宛晴的眼是一萬個不相信。

    他以為你死了，我來不及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麽。淩仲煊的聲音裏有隱忍的痛苦。

    丘宛晴失去了一個像弟弟一樣的少年，淩仲煊卻是真的失去了一個最看好的堂弟。

    現在一切真的都結束了。

    也連同他們之間嗎

    等了一會兒，救護車到了，他們抬走了淩牧熙，也讓受了輕傷的丘宛晴一同去醫院。

    但丘宛晴拒絕了。

    醫院我已經去夠了，這點輕傷不要緊。丘宛晴說著又看向淩牧熙，心口一痛。

    那些和淩牧熙一起生活的日子又浮現在眼前，他幫助她的每一次都像是昨天才發生過一樣。如果沒有淩牧熙，或許她在失憶的那段日子早因為無所依靠而死去。

    那時候，他是她的全部依賴。

    這樣一想，淩牧熙也曾得到過快樂和幸福，不然那時的他不會偶爾露出如從前般開朗的笑容。或許他也很想回到那段時光吧，那時她的心裏沒有淩仲煊，而他也不必想著如何陷害和報複。

    但這個答案她永遠都無從得知了。

    目送救護車遠去，淩仲煊抓住了她的雙肩。

    再也不要做這麽危險的事。他的命令有一種心有餘悸的傷痛。

    當他看到子彈射入丘宛晴的心髒時，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世界都崩潰了。還好丘宛晴穿著防彈衣，隻受了一點輕傷。

    不這麽做怎麽幫你丘宛晴笑著反問，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雖然穿著防彈衣，但被擊的那一瞬她覺得自己真的要死去了。那種恐懼是她不想再經曆第二次的。

    三年前當她擊淩仲煊時，他應該她這種感覺更加痛苦吧。

    他不會殺了我，如果你不出現，那一槍他無法下手。淩仲煊一邊說著，一邊將丘宛晴身的外衣脫掉，又幫她脫去了防彈衣。

    丘宛晴敏感地退後一步，謹慎看他。

    怕什麽剛才衝來擋槍的時候怎麽不害怕淩仲煊一把將她抓回身旁。

    那是不一樣的。丘宛晴小聲說了一句。

    淩仲煊苦笑，看丘宛晴心口的位置情況還好，把自己的外衣脫下穿在她的身。

    原來隻是要給她披衣服，丘宛晴緊張的神情緩和了一些。

    丘宛晴，你有膽子來救我，看我靠近一點卻變得這麽緊張忐忑。勇敢的和膽怯的，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淩仲煊單手抬起丘宛晴的臉。

    丘宛晴躲不過：你希望是哪個

    淩仲煊笑了出來，他好久都沒有這樣爽朗地笑了。

    你的意思是，我希望你是什麽樣子你會變成什麽樣子。那我問你，剛才你說不管再痛苦，這也是你的選擇了。你要走的路究竟是什麽淩仲煊把她的臉抬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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