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蟬兒，是我對不起你，欠你的，隻能下輩子還你，無論你想怎麽樣，我都會無條件同意的。請你相信我一次，這份協議書，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楊振華抓過自己寫的協議書，幾下撕得粉碎。

    “下輩子？別逗了，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但願再也不要遇見你，更不會愛上你！你也不用和我說對不起，其實很久以前，決定今生和你在一起，我就知道你是個深情又多情的男人，我天真的以為隻要我一直對你好，你的深情就會一直隻為我，可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活該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如果沒有愛上你，如果沒有放你離開，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你沒有錯兒，我也沒有錯兒，錯的是命運，是我們今生緣淺。我明確的告訴你，我，劉蟬不愛你了，以後，我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幹。”劉蟬語調平穩，平靜的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

    “楊振華，你放心，我不會恨你，那太浪費時間了！我隻會忘了你，就當……，這半生做了一場噩夢吧！我不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麽想的，那份你所謂假的協議是真是假都不重要！本來今天來之前，以我猜測你應該不會那麽痛快和我離婚的，所以你看，我甚至請好了幫手。你真心給我們也好，假意想著用你的這個孩子博取同情也好，我不管，家裏的財產，一分都不能給你！”

    看一眼小瀑，劉蟬猶豫一下，“至於兩個孩子的撫養費，隨便你吧！我的孩子我自信能讓他們活的好好的！有一句話你說的很對，你自己做的孽就該你自己承擔後果，如果你真的念及我們這麽多年的夫妻情分，就簽字吧！簽完以後就可以帶著你兒子去和你‘老婆’團圓了，我想這也是你希望的，簽吧！”

    尚哲深深看劉蟬一眼，滿眼讚賞，隻有他明白，對一名律師而言，最怕的就是當事人自己被對方誘使改變初衷，一旦真的那樣做了，縱然你有天大本事，也隻能乖乖放棄，還好，劉蟬在他這樣的攻心術下，還能看清本像，他很滿意！

    低頭一笑，尚哲想著歲月磨礪中還真是每一個人都變了，若是放到十年前，自己是斷不會如此理智的看待曾經的朋友的！

    而今，卻由不得多想一點……。

    小瀑也好，楊振華的種種無奈也好，在尚哲看來，不過是他眼見獲勝無望，為了達到目的的哀兵之策罷了！

    也許他的確對劉蟬有過愧疚，也真的曾經萌生過把家裏所有一切都留給曾經也無比恩愛的發妻的念頭，然而在這長達幾年的別離中，在他與薛瑩朝夕相對相濡以沫的日子裏，這種愧疚必然早已經所剩無幾，那麽剩下的，便隻有對婚內原有利益的錙銖必較了。

    小瀑的病是真的，他現在十分需要錢也是真的！若非如此，他也斷不會多此一舉跑回來心機費盡辦什麽離婚手續！維持目前這種狀態，對他才是最有利的選擇，畢竟如他所言，劉蟬是個感情至上的女人，一日是夫妻對他一日心存幻想，她便一日不會扔下這個家扔下她的婆婆不管。

    至於他講的不忍心再欺騙，無非是早就明白這個女人的命脈，心軟又過於善良，如今以退為進，所求的，不過是劉蟬的主動給予吧？

    隻不過，他沒想到女人一旦不愛了，會瞬間智商在線吧！怕是要落空了呢！

    尚哲微微冷笑，靜靜看向楊振華。

    果然，楊振華期期艾艾說道：“這些年養著兩個孩子，還有我娘要伺候，辛苦你了，家裏的一切本來就都該給你。我自然是沒有意見的，不過……，你看，小瀑這孩子太可憐了，你能不能先在咱們以前的存款當中拿出來一點點，就當是我借你的，以後我一定加倍還給你！”

    “不能！振華，有人對你說過‘這世間最了解你的人隻可能是你的枕邊人’這句話嗎？”劉蟬嘴角微微上翹，扯出一個無奈蒼涼的笑，隨即兩行清淚緩緩而下。

    “你看，我真該慶幸在你剛剛深情表白時沒有被你所惑不是嗎？不擇手段，達到目的，才是你想做的不對不對！你難道就真的不為你的行為感到可恥嗎？”

    “對不起，我不該提這樣的要求，我知道，你沒有追著和我要兩個孩子的撫養費，已經是莫大的善良了，當我沒說好了。”楊振華急急道。

    “不過，我還有個不情之請，你一定要幫幫……。”

    “夠了！你是想要她照顧你娘吧！你但凡是個男人，但凡還像你自己講的不想再害劉蟬，就不該把你的責任強加給她！兩個孩子要養，你還要把你娘留給她？你告訴我，你準備讓她怎麽活？”惜雪怒了，急促地說。

    “我會報答她的！等我有了錢，一定全部給她！劉蟬，你再相信我一回，我請大師幫我算過的，熬過這兩年，治好小瀑，我肯定能發大財！到時候，我再回來接我娘過去，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給你、給兒子和閨女在城裏買房子！”

    “嗬嗬，這話你自己信嗎？不巧的很，我們這位朋友剛好是位大師呢，業界聞名，如假包換，童叟無欺！不如讓他再幫你看看？說不定能順便給你指引一條發財捷徑呢！也剛好證實一下你所言非虛。”尚哲一指李思凡說。

    “你們別爭了，我同意！就讓婆婆先和我生活兩年吧！小雪，尚哲，我知道或許我不該這樣做，可如果我不管，就他現在的情況，怕是老人就要遭罪了！一起生活這麽多年，婆婆對我像親閨女一樣，我不能因為她兒子混賬，就把她老人家丟開不管。”

    “好，好！蟬兒，還是你想的對！我馬上簽字！”楊振華生怕劉蟬反悔一樣，急忙抓過筆刷刷幾下簽好了協議！

    劉蟬拿過自己的一份，緩緩地，一字一句地看過去，容色冷肅，眼底冰涼……。

    尚哲卻仍固執的看著李思凡，“大師，您難道不打算說幾句嗎？”他可沒忘在小瀑忽然出現的時候他說的那句當時聽來莫名其妙，現在想想大有玄機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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