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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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處現在,回首昨天,仿佛隻是一個不經意間,便已經過去了三四周時間。

    傍晚時分,言行之孤身一人依舊在力量房裏苦訓。完成了一組手臂彎舉後,言行之大步走向鏡子邊。他一下褪去上衣,看著不斷苦練後慢慢在自己身上所刻下的痕跡。頓時喜笑顏開,自言自語道:“舒服!看來老子還是挺壯的嘛!胸大肌、肱二頭、肱三頭哪裏沒有?!”之後又饒有興致的反複打量著自己,摸摸唇上的胡須,讚道:“不虧我日日刮、夜夜刮,終於是長出來了!男人沒個胡子,你好意思說自己是男人嗎?”

    轉過身來,拾起被自己隨手扔在地上的衣裳,甩了幾甩,往肩上一搭便往寢室走去。

    太陽的離去已讓天空失去了光澤,一點點暗沉下來。走在綠化帶中的小路上,陣陣蟲鳴爭相入耳。進了寢室,言行之拿了個臉盆先隨便清洗一下身子。從房間內的衛生間一出來,一下子仰躺在床上。將手機屏幕打開,對‘她’道:“旁教練說明天帶我們出去拉練,和別人打幾場熱身賽。現在我心中是既欣喜、又緊張。現在該是出成績的時候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我真的注定絕不平凡嗎?算了,想那麽多幹啥!好好休息,明天比賽過了就知道了。是不,美女?”

    這場熱身賽的對手同樣是江東省境內的,也是未來火焰隊的競爭對手雙福市的勇者隊。江東省共有十五支球隊,十五支隊將進行主客場單循環賽製的比賽,總共十四場。勝率最高的八支球隊進入一場定勝負的複賽階段。隻有最終的冠亞軍球隊可以進入全國大賽的64強名單。

    早上八點吃過早飯後,火焰隊全體人員便都登上了球隊大巴,準備前往六十裏外的雙福市,與勇者隊展開今晚七點的友誼賽。因為要與對方接連在雙福市打兩場比賽,至少也要在那兒呆上三天時間,所以大家都或多或少帶了些必需品。

    先是龍達和教練組三人登車,但封黃搶先上來,道:“我喜歡坐前排!前排那個位置我預定了!”又扭過頭來對著曹引大喊:“遭淫,過來把我包給我放底下去。”曹引頗為不爽的道:“你妹的,就在車底下你自己不過來放,偏往這前邊杵!”封黃笑道:“哪那麽多屁話?快快放好!我還不是怕有人跟我搶嗎!”龍達笑道:“這你放心好了,誰不知那是你的禦用專坐?誰會和你搶?”封黃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龍哥又拿我開涮!一個位置而已,坐哪兒不是坐?什麽禦用不禦用的,還不是看心情!”

    範兵兵將自己的背包往裏麵一丟,回過身來,道:“拿來,我一起扔進去得了。”言行之將背包遞給他,笑道:“那麻煩了。”範兵兵放好東西,滿臉笑容的道:“客氣什麽?咱們誰跟誰啊?”便一起往車上去。董玄催促道:“你兩個到是快點,人家師傅忙著開車呢!”範兵兵笑罵:“人家師傅都不急,你個死太監急什麽?”董玄回擊道:“老子是不是太監你媳婦最清楚啊!”聽言,範兵兵一下子衝上車去就要找他麻煩。

    大巴車勻速向雙福市趕去,封黃一人坐在前排,掛著耳機、閉目養神。三個教練則和龍達聚在一起吹吹散牛。剩下的七名隊員六人聚在一起,打打牌、賭賭錢,消磨消磨時光。言行之則是遠遠躲開眾人,一個人坐在車廂後麵。

    那六人,有的興高采烈、有的垂頭喪氣。殺到興起處,聲浪此起彼伏、或咒或罵、有時震耳欲聾封黃扯了耳機,回頭對著幾人嗬斥一聲:“玩不起就別玩!瞧你一個二個那鳥樣!再打擾老子休息,別怪我不客氣!”

    車廂內頓時鴉雀無聲,一片寂靜。秦還露將牌猛地一丟,站起身來怒罵一聲:“幹你屁事!我們怎麽玩?怎麽高興?你廢話個雞毛!”封黃也忽的站起,指著他道:“可是你他媽打攪老子休息就不行!”秦還露氣得咬牙切齒,怒氣衝天的道:“你他媽又沒人讓你聽!嫌吵你他媽鑽車底去啊!”封黃挽起袖子就要上,旁光嗬斥道:“幹什麽呢你們?都給我坐回去!”

    封黃將袖口甩下,氣呼呼坐了回去。秦還露卻還是怒氣難消,直挺挺的還立在那兒。見狀,小胖子於正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道:“你這是幹什麽?快,坐下,再來。”秦還露強壓怒火,大步往後麵走去,一邊大罵:“來雞毛!今天他媽闖鬼了!淨是老子輸!尼瑪的!”砰!座椅也被他猛的一坐砸得悶響。

    龍達一臉尷尬的笑著,對眾人道:“沒事,沒事。大家接著玩,這次都小點聲。什麽錢不錢的有啥意思?輸的喝水之類的得了。”

    言行之坐在原位,實在無聊又把手機摸了出來,看著個手機屏幕不時露出詭異的傻笑。秦還露一把奪過他的手機,順勢往他旁邊一坐,道:“看啥雞毛呢?這麽好玩,看你陰笑陰笑的!”言行之心頭躥起一股無名火,連忙伸手要拿回手機,一邊語氣平緩的道:“沒看啥。”

    秦還露用手擋隔著他,一邊仔細研究手機上的秘密。看了半天,將手機扔回給言行之,語氣頗為不屑的道:“想不到你還是個悶騷型的!喜歡這女明星啊?像這些所謂的明星最他媽的髒!不知被多少人睡了又給丟了,送老子老子都不要!”之後又一臉淫邪的看著言行之道:“不過她要是跪著求老子搞了她,老子還是可以勉強接受的。”伸手拍拍言行之的肩膀又道:“兄弟,聽哥一句勸,像這些婊-子少看為妙!汙染眼睛啊!再說了,像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的,人家哪點肯讓你搞?是不?”

    “你咋不說話呢?瞧不起我啊?”秦還露自娛自樂的道,起了身,又道:“算了,不逗你玩了!鬥老子的地主去!”乃又對眾人大喊一聲:“兄弟們,加一個!”曹引道:“我們是賭喝水,你也要來?”秦還露將水杯往垃圾桶裏一丟,道:“喝啥子水?賭錢才夠勁!老子要把我輸的全贏回來!!”曹引交代道:“你他媽輸了可不許再耍無賴了啊!”秦還露叼著煙、積極地洗著牌道:“輸就是輸了!老子幾時耍過無賴?”

    終於到了雙福市,大巴車一直開到球隊預訂的酒店門前停下。旁光交代道:“大家都先去選好房間,好好放鬆休息一下!下午三點咱們準時到球館進行熱身。”封黃道:“七點的比賽,去那麽早幹啥?我看五點去也不晚嘛!”眾人皆表示讚同,道:“熱身要得了多少時間?咱們五點再去吧!”龍達提議道:“既然大家都說五點後再去,那不如就順著大家的意思得了。養足了精神,晚上才有勁嘛!”旁光無可奈何的道:“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就五點去吧!”

    下了車,封黃吩咐道:“曹引,給我把我的行李也一並搬上去。”曹引搖搖頭道:“行,誰叫你們是老大呢?”秦還露也道:“我的也不想自己動手,菜鳥,你也把我行李搬上去!”言行之一臉不爽的站在那兒。李曉道:“人家可是旁光教練欽定的新隊長,你敢讓他給你搬行李?”秦還露不屑的道:“隊長?雞毛隊長!就他那鳥樣、一個菜雞,隻是旁光那老東西看重他而已!有本事,就讓我瞧瞧他有多天才!至少現在,我還是球隊二號人物!”又瞪著言行之道:“愣著幹什麽?菜鳥,快把我的一起搬上去。是不是不想混了?”

    言行之拿上自己的行李,來到旁光三人身邊道:“教練,我幫你們一起拿上去吧!”聽言,三人都把背包交到了他的手中。張家玉道:“拿得完嗎?!那謝謝你了。”言行之賣個笑臉,之後頭也不回的大踏步走進酒店。

    秦還露愣了片刻,一把揪住範兵兵道:“你急個雞毛,把我行李一並拿上去。”範兵兵哭笑不得的道:“我拿得都夠多了,還讓我拿?你們真是要懶出屎了!”秦還露振振有詞的道:“我們的力氣都留著準備暴揍對方呢!你這些出工不出力的,不讓你好好運動運動怎麽行?”範兵兵無能為力的道:“好好好,我們出工不出力活該當苦力!你們英勇!你們老母牛生、殖器!”說著扛著大包小包的便走。

    吃過了午飯,大家都去逍遙去了。言行之稍作休整,便隻身前往了勇者隊的球館。

    球館裏寂靜無聲、幾乎看不見什麽人影,言行之也是出示了球員證才得以進來。安保人員離開後,言行之就獨自在空空蕩蕩的球館裏加練。這或許會是他人生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場籃球賽,勝負並不重要,但他的表現卻至關重要。盡管滿心的期待,卻擋不住無盡的擔憂。唯有夜以繼日的訓練,才能讓人擁有一絲踏實。對他而言,現在的每一場比賽都注定意義非凡,每一場都必須全力以赴!如果搞砸了,就等同於明天的破滅。

    一個人可以虛度光陰,卻不可以失去了對明天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