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前三節課都順利度過，可是最後一節就是英語課了。同學們不免有些期待和擔心，一些人議論紛紛。

    “你考了多少分？”

    “不知道啊！要是過不了就慘了！”

    “還好，他們去看過的人說我得了九十七分！安全度過這一關了。”

    象拔和項象二人在籃球場上各占一個側翼，你一球我一球的投著。項象笑道：“喲西，你小子還不錯嘛！看來今天這瓶‘野尿’我是請定了！”象拔道：“誰要和你賭？再說了，我身上就兩塊錢，還不夠一瓶的。賭雞毛啊！”項象道：“你輸了請我喝礦泉水，我輸了請你喝可樂！你小子太厲害了，不弄點碳酸飲料把你廢了，你還不羞辱得我無地自容了！”

    象拔笑笑道：“厲害雞毛！唉，是不是你故意放水哦？”“放個屁水！”項象道：“我的頭本來就亮，現在還被你剃，待會兒亮瞎了小付的鈦合金狗眼我賠得起？”當的一聲，象拔收了球，道：“上去受罰去，走了。”項象也把籃球收好，道：“慢慢的來，不要著急。上去受死你也這麽急幹啥？就這麽急著投胎啊！”象拔道：“早死早超生！哦，不對，早死早滾蛋！”

    坐在位置上，二人都將球往桌子下麵一塞。項象摸出紙巾遞給象拔道：“來，擦擦汗，壓壓驚！”象拔嘿嘿笑道：“謝了，我一向都是用手的。”手背在額頭上來回擦拭，抹去了汗漬。象拔不無擔心的道：“你說我們這次會不會很慘啊？”項象還是一臉的無所謂，道：“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象拔道：“雖然實話總是讓人失望，但總比自欺欺人好吧。我還是喜歡聽真話。”項象正經的道：“我感覺這次我們一定會被收拾的！當然，是我感覺。但是，我覺得我們這次一定會被削的！不知道為嘛子，但我感覺小付這次會玩真的。我的心都開始隱隱不安起來，預感著一件大事將要發生！你覺得呢？拔兒？”

    象拔很不舒服的道：“我還拔牙呢！我也有這種感覺，不過算了！該來的早晚會來，不管是否願意，都得麵對不是？”項象道：“其實你也不用擔心的，雖然你的成績不好，但是你平時也是一個好學生了！我們班最乖的，沒有之一。或許小付看你這麽乖，就不忍心欺負你了！然後他就放了你，加倍的欺負我們。”象拔隻是苦笑，道：“我哪裏是好學生了？其實我隻是害羞和自卑而已。你說這人奇怪不奇怪？有時候，我居然希望自己自卑一點好，或者慘一點好，也不知是為什麽？會不會是覺得自己這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可以得到別人的憐憫？”

    項象看著他，正經嚴肅的道：“不是！因為你有病！哈哈。”象拔也笑了起來，道：“你對生活還真是樂觀啊！”項象道：“開開心心是一天、愁眉苦臉是一天，我幹嘛不讓自己活的自在快樂一點！沒有什麽可以擊倒我！！！”

    眾人循聲看來，一些人露出了鄙夷的目光。歐陽前大笑道：“錯！大錯特錯！錯上加錯！付雨可以擊敗你！而且，就在今天！就在今天！”項象也站起身來，指著他大喝道：“歐陽瘋！你的家長請來了沒？誰叫你來上課的！給我站起來！”歐陽前大罵道：“你妹的個楊老奶！有種強奸-我！俺歐陽前這輩子，不知道啥叫請家長？！！”項象附和道：“你妹的個小色魔！還敢色誘本老奶！把你祖宗十八代全給我請來！！！”當！第二聲鈴響，大家趕緊安安靜靜的坐好。

    付雨捧著卷子，大步流星的走入教室，喊一聲：“上課！”

    付雨看著眾人，開口道：“昨天的試卷我改出來了！隻有五個人沒有達到要求。但是，我知道你們有些人是作弊的！是哪些，我懶得跟你計較！黃夢，把試卷發下去！沒有拿到的，他的卷子全在另一邊，至於是誰，你們自己清楚。”

    試卷發完，象拔打諢道：“我這幾天是和卷子杠上了是不是？那一次都被單獨拿出來表彰！看來又要被罰抄了，今天又別想睡了！”項象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阿門！”

    付雨接著道：“這五個人，我念到名字自己就給我站上來！項象、歐陽前、蔡浪、象拔、陳期！你們五個都給我站上來！五個不要臉的！一百二的題，就要求你們考四十分以上很難嗎？”歐陽前插話道：“看都看不懂，你說難不難？”

    付雨斥責道：“看不懂？你上課的時候多不聽一點不就看懂了！”歐陽前理直氣壯的道：“我是華夏人！不噴外國屁！”付雨道：“我沒工夫跟你胡扯！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對得起你自己的父母嗎？”“是他們要我讀書，又不是我想讀！”歐陽前咄咄逼人。

    付雨道：“你這麽說對得起你父母嗎？你父母生你養你，也是自己犯賤是不是？一點也不懂得感恩之心！”歐陽前小聲嘀咕道：“我懂不懂感恩關你屁事！”“什麽？”付雨氣憤的道：“閉上你的嘴，我不想和你胡扯！”

    五人都在講台後方的黑板下站好，象拔低垂著個腦袋。其他四人就要硬氣許多，個個挺胸抬頭，蔡浪甚至還一臉微笑。

    付雨看著五人，訓誡道：“本來我是不想這麽對你們的，主要是你們自己真的很氣人！你們自己說說，你們這個樣子該不該罰？”歐陽前滿腹牢騷的道：“你要罰就罰，還問我們幹什麽？我們憑自己真憑實學的要被罰，人家作弊的不被罰！我有什麽好說的！”付雨道：“你的真才實學好光榮是不是？你說別人作弊，你倒說說是誰啊？”歐陽前看了看講台下方的同學，道：“是誰作弊你自己清楚的很！還問我幹啥？”

    付雨不耐煩的道：“歐陽前，你真是太欠得很！我不想和你胡攪蠻纏！給我閉上你的臭嘴！”歐陽前不依不饒的道：“我的嘴就是臭，老師你站遠點，免得臭著你！”付雨瞪了瞪他，不再搭理他。

    轉而道：“看看你們幾個，看看你們這個樣子，對得起生你養你的父母嗎？對得起你的祖國嗎？”其他人默不作聲，歐陽前依舊嘟嘟囔囔。付雨又道：“尤其是項象！你的父母都不是一般人，他們這麽辛苦努力的為你創造了那麽好的環境，你就這樣子鬼混報答他們嗎？”項象笑而不語。

    付雨又看著另外二人道：“你們兩個，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歐陽前嘟囔道：“那就不要說！裝逼犯！”付雨看向象拔，道：“你象拔平時倒是挺乖的！也不惹禍、對師長也很尊敬。可是你為什麽不好好學習呢？為什麽不在學習上多下點功夫呢？不要天方夜譚、去想那些莫名其妙毫不現實的東西！把心收回來，全部用在學習上，就沒有學不了的！沒有誰天生就是庸才、就是白癡！隻要你肯努力，就會有收獲和回報！你看看你，一天就是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如果你把你玩的勁頭用在學習上，你的學習也就不會是這樣了！回頭是岸呐！人的一生經不起玩笑！錯過了，你可要悔恨終生了！年輕時多吃點苦，老了也就有好日子過了！”

    付雨看著諸位學生，道：“昨天說好的！考不過四十分的就上來讓每個同學罵他一句。現在有沒有哪位同學先來？”四下看了看，見眾人沒有任何反應，都靜悄悄的坐著。付雨又問：“難道就沒有哪個上來批評我們班這些扯後腿的？有沒有？好了，既然沒有，我們上課。”又回頭看看五人，頓了片刻，道：“你們五個各自找個地方站好，拿好卷子，給我好好聽講！”

    五人來到講桌前，各自拿了卷子，又各自回到自己的角落裏。付雨看了看試卷，定了片刻，將卷子一丟，道：“黃夢去我辦公室把聽寫本拿來，咱們聽寫。卷子改天再講，看你們這麽簡單的題考得這麽差！我實在沒有心情。”再次看向五人，道：“你們五個給我滾下去，站到自己座位前，給我好好聽寫！”歐陽前犯病似的又道：“我是人，隻會走，不會滾！”付雨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聽寫本各自發到學生手裏，項象露出笑容，道：“今天也聽寫，明天也聽寫，冷了學生們的心！好像外國人和你交流還和你寫似的！”翻開本子，又道：“聽寫聽寫，老子寫不來。”象拔則是認認真真聽著付雨念出的單詞，把自己會的，依舊寫在本子上。

    項象問道：“喲！你還會寫？！看不出來呀！”象拔嘴角微微挑動，冷淡的道：“我課間時間背了一會！誰有精神回家了給他背單詞？”

    付雨給大家上著新課，嘴裏滔滔不絕的講解著，手上不時在黑板上寫下心血。今天大家還算安靜，沒有多少雜音。

    象拔目光呆滯地看著英語課本，眼睛裏閃動著晶瑩的亮光、目光也漸漸黯淡下來，乃至整個麵龐都寫滿了哀傷！他始終低著個頭，他想要製止自己，害怕別人看見自己的懦弱！他不想停止，他想要在心底默默數著自己經曆的傷痛，一滴滴將它們流盡。或許隻有那個樣，才能緩解自己的深深痛楚。

    或許困難可以擊退前進的腳步，卻阻止不了期盼的心。對於眼下的黑暗無光，不知道他是否會結束？又會在什麽時候結束？堅持之下，是否真的會有想要的結果？

    現今的艱難困苦，是磨礪？還是折磨？

    如果心無限，未來是否也可以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