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勁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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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還沒開始,眾大臣們三個一夥,五個一群地聚在一塊兒,聊著一個極其勁爆的消息。
“聽說了嗎?昨兒個聖駕親臨孔侍郎府,為其慶賀喬遷之喜呢!”
“這麽大的事兒,誰沒聽說呢!而且,金吾衛在孔侍郎府門口站了一夜!”
“噫——您是說聖駕在孔侍郎府裏一夜沒出來?”
“噓——這麽大聲兒幹嘛呢!打量誰聽不見似的!”
“聽見了又怎麽地?那邊範尚書梁太傅,還有那邊曹侍郎馬禦史李少卿,不都在聊著嗎?不過……您說聖駕在孔侍郎府怎就待了一夜呢?有這麽多話兒說嗎?”
“哎呦,您就裝吧,敢情明兒扮個天真小娘子擎等著出閣是吧!”
“行,您厲害!不愧是做禦史的料,嘴皮子夠損的!”
“你不給我裝傻,我能擠兌你?”
“行了行了,話說回來,咱們是不是馬上就得管孔侍郎叫娘娘?”
“吱咯咯——”太和殿門緩緩向兩邊兒打開。
眾臣頓時肅了臉,低眉垂首,各自按品級排好,魚貫而入。
皇帝升座,眾臣跪地山呼萬歲。
待皇帝宣布平身,眾臣紛紛站起,若細看,就能發現一個個用笏板擋著臉,眼睛四下亂瞄呢!
此時朝臣們的心聲是齊刷刷統一的:孔侍郎沒來,孔侍郎沒來,一定是太累了,起不來,起不來……
皇帝沒有心情理會朝臣們曖昧交換的眼神兒,滿腦子還在回味今兒早上,從閑閑閨床上起身兒時的香豔。
早晨天沒亮帝就醒了,就著從紗帳外透進來的昏黃燭光下瞧了懷裏的小女人好一會兒,一個沒忍住,又壓著她強要了一回。事後瞧著一身的細皮嫩肉被自己疼愛得都是紅紅紫紫的印子,他也心疼。那身嬌體軟,柔弱無力的承寵模樣,讓他抱在懷裏好一頓搓揉親吻,怎麽要都不夠似的。要不是蘇長喜在窗下咳得嗓子都快啞得冒煙兒了,他還舍不得起身呢!
唉——不能想不能想,這在上朝呢!帝無奈地瞄了眼龍袍,正襟危坐。
帝盡力摒除雜念,集中精神,聽底下朝臣們奏對。今年風調雨順,各地都沒啥大的災情,賦稅不重,百姓安居樂業,國庫充盈,是武安帝接手先帝爛攤子以來最為順遂的一年了。而且之前的朝堂大換血也讓政令更為通達,執行力空前強盛,帝對此也頗為滿意。
可俗話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國內安定了,邊境就要更加牢固掌控,北方遊牧民族,以及南方苗疆地區,也並不是完全太平無事的。坐在皇位上越久,武安帝對皇權的掌控就更為嚴厲,甚至到了嚴苛的地步,容不得絲毫不臣之心。為了震懾南北,連貫東西,鞏固皇權,武安帝在內外軍事防控上做了大量布屬,其中一項就是迎匈奴國太後回朝榮養。
許多人隻以為皇上是看在母族的麵兒上才如此大費周章,迎他國太後回國。也有些人自以為看到了更為深層的東西,隻有皇帝以及極小部分的心腹重臣才明白其中關竅。
周太後遠嫁匈奴多年,膝下無兒無女,許多人都不明白,皇上為何會將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空頭太後迎回來。
匈奴王在世時妻妾眾多,周太後卻是唯一被匈奴王承認的正妻,在匈奴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而且匈奴國的女人在男人死後都是有資格繼承丈夫財產的,武安帝自是瞧不上周太後那點兒財產,不過周太後在立匈奴國太子之事上卻是說得上話兒的,這才是武安帝迎回周太後的真正目的。
為了安撫國民,先匈奴王過世後,繼任的太子並沒有對周太後下手,而是將她榮養起來。如今現任匈奴王有三個兒子,大王子博格早已成年,手裏有兵權,掌著一支不弱的騎兵。二王子舒納為人精明,在匈奴王帳下以智謀聞名。三王子納其茲剛剛十六歲,性情疏懶,貪杯好色,又自私狡詐,誌大才疏,跟自家大哥二哥比起來差遠了,偏偏還不服氣。
武安帝恰恰就看中了納其茲,想推其上位,周太後隻是其中一個助力而已。
大殿之上,禮部趙侍郎向皇上陳述迎周太後回朝事宜。帝漫不經心地聽著,思緒卻飄到十三年前那個雨夜。
周明萱得到和親匈奴的聖旨後哭著跑來找他。什麽都不說,隻是一個勁兒地哭,哭得傷心欲絕,氣噎昏倒。
可他當時也隻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即便心疼她遠嫁,也幫不了她什麽!他知道雖然聖旨是父皇下的,可背後出主意的卻是皇後,為的是保住她唯一的女兒芷公主,那個自小體弱,最後連二十歲都沒活到的皇姐。
他不可能為了周明萱去頂撞皇後,反抗聖旨,他與她從此後隻能天各一方,遙祝珍重。
周明萱伏在他膝頭哭了一宿,第二天卻被發現在自己寢殿裏上吊了。
現如今的太後當時還是皇後,她身邊兒的秦嬤嬤發現得及時,將她救了下來。她卻沒了求生的意誌,一心求死。
周明萱的絕望看在他的眼裏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趁著父皇在皇後寢宮裏的時候,一路闖過內侍阻攔就闖了進去。
他沒看自己的父皇,隻是死死地盯著皇後,像要生吞活剝了她一般,皇後被他的樣子嚇得一句話兒也說不出來。
最後他什麽都沒做,隻咬著牙說了一句:“莫欺吾母妃!”
說完掉頭就跑,連身後父皇的呼喚都置之不理。
他心裏清楚得很,父皇對自己的母妃是有真情的,他不得父皇喜歡並非如外界傳聞是因為自己命硬,克父克母,而是母妃的死讓父皇厭了自己。父皇覺得是因為生了自己,母妃才會身子孱弱,最後熬不住撒手人寰。
原本他也是不知道個中隱情的,後來他捏住了父皇身邊兒最信任的內侍的把柄,才從那內侍嘴裏了解到這一秘辛。
當時他毫不猶豫地利用了周明萱是母妃侄女的身份,皇後護女的自私,父皇痛失愛侶的傷痛,上演了一出苦肉計,讓父皇意識到自己最愛的女人的孩子在眾人眼裏活得猶如螻蟻,就算是想要保住自己喜歡的女人也做不到。他沒有照顧好愛妃唯一的孩子,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他成功激起了父皇的愧疚之情,雖然聖旨已下不得更改,周明萱還是得遠嫁匈奴,可是他卻在這件事上撈足了好處。他的心腹被順利安插進重要的位置上,而他自己也得了父皇的手令,可以隨時回京探望,不用上折子請示,等著批複。
這真是再好沒有的事兒了。也就是這道手令,讓他在奪嫡的關鍵時刻能毫無阻攔地從封地回到京城,橫掃所有皇兄皇弟,奪得大寶,得以登基。
莫怪他卑鄙,對他來說,在奪嫡之路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拿來利用的。莫說隻是犧牲一個表妹,他能坐上這個位置,是踏著屍山血海上來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被無情地舍棄,任何擋在他麵前的人都會被冷酷地除去。
周明萱最終披上鳳冠霞帔踏上了遠嫁匈奴之路。臨行前,她從頭上摘下一朵宮粉紫荊放在他手中,輕聲說了一句:“素心若雪,形影相隨。”然後頭也不回地上了花轎。
周明萱是他的表妹,從小就喜歡跟在他身後,羞澀地偷眼看他,時時圍著他轉,甚至在他被父皇遠遠打發到封地時,她也一路跟著自己來到了西陲之境。
周明萱對自己的情誼他是知道的,隻不過當時的他一心隻想著那把椅子,哪兒有心情和精力來關注一個小女子對自己的傾慕?
直到現在想起,也不過是個模糊的影子而已,他連她長什麽樣子都不記得了。
直至趙侍郎匯報完畢,帝才淡淡應了一聲兒:“很好,就按趙卿家的意思辦吧!”
橫豎就是些虛禮,可有可無,關鍵是人得接回來。
朝中無甚大事,帝亦無心朝事,退朝後立即便要出宮尋他的寶貝心肝兒肉去。
剛回了乾清宮換下龍袍,慈寧宮太監總管徐良來請,說是太後有事兒請皇上移駕慈寧宮一趟。
若在平日,帝自然不會拂了太後的意,隻不過走動一趟罷了,占不了太多時間,況太後也知趣兒,不會拖著他絮叨個沒完。
可今日不同,帝急著出宮,哪兒有功夫搭理太後,便拿迎周太後回朝之事搪塞,打發了徐良,自己換了身兒便服,偷出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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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登基之前的皇帝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發現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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