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維德更緊地抱著皇帝勁瘦的腰身，悶在他懷裏道：“您也瞧見了，那天兒若非我機警，安貴人的肚子可不就落在我頭上了？那可是在您的乾清宮，都免不了這些齷齪伎倆，若您真把我往後宮一放，我還有活路嗎？”

    帝在她臀上掐了一把，不悅道：“你若進宮，就是朕的四妃之首，哪個不長眼的敢對你用計，朕廢了她！”

    他早就想好了，先得了她的人，再昭告天下，迎她入宮。等她進宮之後便專寵她一人，待她產子再晉她位份。晉貴妃比較容易些，不遭人詬病，待再產一子就立她為後。這樣一點兒一點兒地來，誰也說不出半個“不”字兒。

    這是他身為一個男人給予她的承諾，不過他的打算卻並不準備這麽早就告訴她。

    四妃之首很稀奇嗎？便是做皇後她也不稀罕好嗎？自古以來，後宮女人就沒幾個有好下場的，不是英年早逝，就是不得善終。她可沒這麽想不開。

    她搖了搖頭，還是不同意：“我是您的臣子，突然之間變成了您的妃子，朝堂之上得有多少人說閑話啊！我可不想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狐狸精！”

    帝眯了眯眼，冷聲兒道：“朕倒要看看，誰敢多這個嘴！”

    要說皇帝這副霸氣側漏的模樣的確挺招人喜歡的。孔維德瞧著他好一會兒，才道：“您管得了別人的嘴，還能管得了別人心裏想什麽？”

    帝劍眉一蹙，抱著她坐起身兒，一雙精光湛然的眸子直直盯著她道：“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想入宮，是也不是？”

    她暗歎一聲，既然說不通，那就幹脆敞開來說吧。

    點點頭，孔維德毫不猶豫地道：“是，我是不想入宮！”

    “為何？”帝忍著氣道。

    “我早就說過，我不入後宮，您忘了？”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你我已有夫妻之實，怎能不在一起？”

    “不入後宮也能在一起啊！便像此刻這般，您想我了就來，我給您準備好酒好菜，咱們可以飲酒作樂，吟詩作畫，豈不快哉？”

    “不成！”帝抓著她肩膀，認真道，“你不能就這麽無名無分地跟著朕，朕會給你最好的！”

    她望著他深邃的眸子，以相同的認真回道：“可是，我不在乎名分啊！”

    帝盯著她看了許久，似要望進她心裏頭去，最後淡淡地，自嘲一笑，手從她肩頭滑落。

    “是啊！你不在乎，你從來就沒在乎過名分，即便朕想把最好的給你，你也不屑一顧！可你不在乎的究竟是名分還是朕？”他喃喃自語似的自問著，帶著些莫名的落寞。

    她啞然，她是真的不在乎啊！

    帝起身，抓起扔在架子上的外袍，滿臉冷色，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蘇長喜在廊下見著萬歲爺出來，愣了愣，立即趕上去伺候，心裏卻納悶兒：萬歲爺興衝衝來，怎的這麽快就出來了？新鮮勁兒這麽快就過了？

    帝越走越快，蘇長喜小跑起來依然跟不上，嘴裏喊道：“萬歲爺，您等等奴才！”

    “滾——”

    蘇公公還沒靠近，肩膀上就挨了一腳，這一下可不輕，他連著往後翻了五六個跟頭才停下，肩膀痛得脫臼了似的。

    蘇長喜不敢抱怨，更不敢出聲兒，忍著痛，咬牙從地上飛快爬起來，追著萬歲爺跑去。

    孔維德趴在床上歎氣，他怎的就被氣跑了呢？她是真覺得這樣不錯。有體麵的職業，穩定的收入，還有個有權有勢的情人。這樣的日子無拘無束，自由愜意，入了宮哪裏還有人身自由可言？連逛個街都不行。唉，他怎的就不能體諒一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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