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回蘇公公跑得比兔子還快，飛快地出去，又飛快地提了個人進來。

    “奴才小德祿叩見萬歲爺！”小德祿一進來就五體投地趴地上了。

    帝瞪著底下跪著的人，很有些衝動，叫人把這個奴才拖出去亂棍打死。

    深吸了一口氣兒，帝冷聲道：“孔侍郎把折子交給你時可有交代什麽？”

    小德祿知道這時候若說沒有，那就擎等著挨板子吧！保不齊連命都沒了！可若說有又不能無的放矢亂說一氣，萬歲爺一聽就能聽出個真假好歹來。

    幸虧送折子的路上，他偷瞄了一眼兒，也幸虧他識字兒。以前領他進門兒的老太監見他機靈，每日裏趁著大家夥都睡了，就著月色朦朧一個字兒一個字兒教他的。還千叮萬囑不能讓人知道他識字兒，因為太監是不能識字兒的。

    小德祿想了想，開口道：“回萬歲爺，主子把折子交給奴才時是自言自語說過那麽幾句話兒。”

    他特別提醒皇上，現在他的主子是孔侍郎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孔大人那麽護犢子的性子，您可千萬別動她的人兒！沒您的好！

    “說！”

    “主子說了，她這是第一次寫請安折子，不知道規矩，也不知道該怎麽遞進宮。然後見了奴才就讓奴才送進宮來。奴才本來想說自己之前是在敬事房當差的，給禦前遞折子的差事沒幹過，奴才也不懂這些規矩。可主子的事兒就是奴才的事兒，沒有讓主子自己去打聽的道理，於是就自告奮勇接下了這份兒差事。”

    說著就一邊兒磕頭一邊兒求恕罪。

    原來她是不知道規矩……帝怔怔地想，順手拿起案上的折子打開來看。

    “微臣孔維德恭請萬歲爺聖安！”這是第一句，第二句是“皇上，謝謝您！閑閑承您的情！”

    再看第三句“也不知道這麽寫對不對，第一次寫請安折子，想來是有些不合規矩的地方，下回您借一份兒給臣回去參詳參詳？”

    最後“吏部侍郎孔維德敬上，再拜叩首！”

    “嗬嗬嗬……”皇上瞧著折子居然樂了，還笑出聲兒來！

    蘇長喜以為自己聽錯了，大著膽子抬起頭來，萬歲爺那笑啊，別提多發自肺腑了，笑得既英俊又瀟灑，還透著情深，整個兒一情種啊！

    最後，帝放下折子，板著臉瞧底下的蘇長喜：“她不懂規矩，你還不懂嗎？”

    “……？”蘇公公表示茫然。

    帝有些恨鐵不成鋼，平日裏最懂他心意了，怎的這會兒糊塗起來。

    “還不把人給朕請進宮來！”帝瞪他，不開眼的奴才！

    “遵旨！”蘇長喜連忙磕頭領旨，跑出去宣旨了。

    帝看了眼跪在底下的小德祿，語氣頗為溫和地道：“你也下去吧！好生伺候你家主子，今後有你的好處！”

    “奴才謹遵聖上教誨！”小德祿磕了個頭，慢慢兒退出殿去。

    殿裏人都走了，帝又拿起折子反反複複看了幾遍才小心翼翼收好。

    這算不算是閑閑寫給他的第一封信呢？帝嘴角的笑意就沒止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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