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此時臉孔漲得通紅，手指頭顫顫巍巍點著孔維德，話兒也說不利索了。

    “你……你血口噴人！你……汙蔑忠臣！”

    到了此刻，大家都撕破臉了，孔維德也不在乎多得罪一個禮部尚書。

    她好整以暇地抻抻衣袖，淡淡道：“誰規定您說的話兒就是證據確鑿，我出口的說辭就是血口噴人？您是忠臣，敢情誰不是似的！我身後跟倆內侍，您偏要猜測我自後宮而來，我聞著您身上的媚香就不能推斷您去了秦樓楚館了？大家都是無憑無據臆想推測罷了，怎就上升為汙蔑了？您這髒水潑得！更何況，我自後宮而來怎麽了？乾清宮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了，我做禦前侍讀去得，現如今升了吏部侍郎反倒去不得了？您這話兒說的聽起來好大一股子酸味兒！敢情您是對我能常常出入乾清宮拈酸吃醋呢吧！”

    一番話兒說得禮部尚書快厥過去了，點著孔維德你呀你的，愣是一句話說不出來。這時右都禦史站出來，對著孔維德雙目怒睜道：

    “咄！汝何膽大！爾品行不端，惑主媚上，竟恃寵犯上？”

    右都禦史這番話已是給孔維德定性了，既點出了她勾引聖上，又指責她持寵而嬌，連朝廷一品大員也不放在眼裏。

    此時，整個中和殿裏已是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眼前這一幕有些發傻，搞不懂為何剛才還好好的，這會兒就弄得劍拔弩張了。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寂靜無聲的大殿內，禮部尚書李進忠忽然開口。

    畢竟右都禦史以持寵犯上之名給孔維德定性，孔維德的確無法辯駁，禮部尚書的確比她官兒大，這時候就需要比禮部尚書官兒更大或者是平級之人站出來說話了。

    “孔侍郎文采卓絕，這是咱們有目共睹的，開封水患也是孔侍郎一力承擔的。你有何憑證說她品行不端？惑主媚上就更沒有影兒了，聖上登基至今，勤政愛民，所出政令皆英明，所施舉措皆務實，百姓安居樂業，政令上通下達。無一昏聵之舉，你道孔侍郎惑主媚上，豈非連聖上一起罵進去了？”

    李進忠說完，群臣頓時頻頻點頭，竊竊私語起來。

    若說孔維德的為人，那是沒得說，在翰林院任職時，謙虛好學，謹小慎微。對那些老學儒老學究們更是恭敬有加。就算是後來得了皇上青眼，被提為禦前侍讀，也沒有一絲傲氣外露。故，翰林院的人是力挺她的。

    再來就是吏部同僚們，也對孔維德欣賞有加，上峰覺得她謙虛勤謹，下屬感佩其平易近人。

    剩下來的人，一大半兒都是人精。孔維德什麽身份？那是皇上放在心尖兒上的人，就算現在還沒入宮，也甭管將來是不是依舊聖寵不斷，就目前來看，人家可是簡在帝心。腦抽了才會在孔維德最得寵的時候跟她對上。

    隻有個別憤青愣頭青覺得孔維德靠女色上位，對其不加掩飾的露出鄙夷之色。

    於是中和殿裏，兩派人馬壁壘分明地站成了兩邊兒。禮部尚書和右都禦史這邊兒明顯勢單力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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