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強勢撕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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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用言語指點,我更喜歡親身指導。”段雲衍深不見底的眼眸如覆上了一層濃重的海霧般不可捉摸,可是他周身的氣息卻如一池春水,柔和又不失深沉。他略帶涼意的視線對上顧卿琉璃般清透的眼眸,如淵如海般漫無邊際又似暗藏著無數莫測的危險。
“段前輩這是在委婉的拒絕嗎?”顧卿不由失笑,剔透的指尖也隨之鬆開了男人的衣袖下擺,一觸即離。
“沒有拒絕,隻不過是沒有時間了。”男人的目光落在不遠處正準備向這裏走來的徐謙身上,似是而非的解釋了一句,又不著痕跡的看了顧卿纖細的皓腕一眼,幽暗深邃的眼底似有可惜閃過。
“徐導過來叫人了,看來拍攝要開始了,段前輩,顧卿,那我和肖編劇就先去機位那邊,很期待你們接下來的戲份!”秦廷先是頗為尊敬的對段雲衍點了一下頭,這才和身邊早就渾身不對勁的肖允瀾一起往主機位旁的座位走去。
肖允瀾破天荒的沒有再說些什麽,他總感覺那個男人悄無聲息散發的強勢氣息狠狠地壓製著他,讓他連開口都變得無力,他不得不承認在他的內心深處對於那個男人有著深深地忌憚和一絲無法逃避的恐懼。
不過對於身邊這個溫和又無害的秦廷他可就沒有那麽多的顧忌了,別以為他看不出對方對顧卿這簡直能稱得上殷勤的態度,哼!又是一隻夾著尾巴的大灰狼,沒事給我裝什麽小綿羊!
“別有事沒事的就去給我套近乎,演好你自己的男主角就行了,顧卿的那一聲‘哥’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擔當的起的。”肖允瀾似提醒似威脅般輕飄飄的對秦廷來了一句,也不管對方微怔的表情,直接丟下秦廷揚長而去。
秦廷瞬間收斂起俊雅溫和的麵容上少許外泄的情緒,如春風般柔和的眼睛裏透著不甚明顯的意外,難道他的表現已經這麽明顯了嗎?
他不由得回頭望了一眼正微微仰頭和段雲衍說些什麽的顧卿,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麵真的是出奇的相配,仿佛他們本就該如此一般,就如一副水暈墨章山水潑就的水墨畫,渾然天成又唯美動人。
真是格外的想讓人把徹底它毀掉呢!
“段影帝,顧卿,趕緊地找準機位,這次的戲份馬上就要開拍了!”徐謙也沒閑的沒事找事,仗著自己臉大就想要給兩人講戲,人家兩人的實力就是用來“啪啪啪”打臉的,他這個所謂的導演隻要能顧好另外的那些演員,別被氣場全開的兩人給壓製的毫無存在感他就謝天謝地了。
“各機位就緒,atn。”對待工作時,徐謙溫和的聲音也不禁響亮了一把。
一場奢華又不失精致的筵席在皎皎月夜之下舉行,美酒佳肴被擺放在雕刻著精美花紋的紫檀木長桌之上,更有美人如玉,歌舞如夢,這副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的歌舞升平的圖景之下卻是暗波湧動,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而窒息的氣氛,縱使絲竹管弦之樂再動聽,美人的舞姿再曼妙,也已經吸引不了在場任何一個人的心神。
無邊夜幕之下皓月孤懸,清涼的月華穿透雲層從天際撒下,透骨的涼意不斷的浸入四肢百骸,這些在正道門派中名聲赫赫坐鎮一方的人物如今卻竭力鎮著壓內心不斷起伏的心緒,隻有這樣才能維持著麵上的鎮定和從容。
昆侖淩劍閣閣主蘇淵嶽抬手一揮,舞女們迅速停下動作紛紛退下,絲竹之樂適時停止,宴會一時間陷入空前的寂靜之中。
他雖氣質儒雅,可渾身散發的氣勢卻不容小覷,更不用說他一手壯大的淩劍閣現如今堪為正道魁首的地位,作為最有話語權的那個人他自然當仁不讓的率先開口。
“正道與暗界盟誓已長達百年之久,承華宴舉辦也已幾近百年,兩界素來互不相爭相安無事,如今暗界至尊剛剛易主,風之軒就拒之不來,把我們正道置於何處,把兩界盟誓置於何地?”蘇淵嶽擲地有聲的一席話總算緩和了宴會壓抑到極點的氣息。
“蘇閣主說的對,風之軒剛剛登上暗界之主一位,就公然把兩界盟誓棄之不顧,這委實太過肆意妄為!”一位五六十歲的老者繼蘇淵嶽之後開口,正義凜然的表情似乎無所畏懼。
“我正道怎能如此任他欺淩,他不把我們放在眼中,我們也沒必要在對他們這麽客客氣氣,承華宴是兩界盛事,他拒之不來就等於直接撕毀兩界盟誓,正道難道還怕了他不成?水宮主,你說對不對?”一個俊郎的青年不禁義憤填膺憤而出聲,一雙桃花目卻是灼灼的盯著落座在前方的水漣漪,暗含驚豔和絲絲情意。
比月華更加高遠沁涼的纖細身影是無邊黑暗夜色中最為奪人心魄的一抹白,她的氣質清冽而疏離,如山巔終年不化的積雪一般冰冷又寒凜,琉璃般耀目的眼底如無七情六欲的神祇一般最是悲憫最是無情,姿容絕豔的五官如冰雕玉琢而成,瑰麗又攝人卻無一絲多餘的情緒,仙姿玉貌也不過如此。
她沁涼的目光落在在場的唯一一個空位之上,冰涼的眼底無波無瀾,“暗界之主風之軒的態度應該不止如此。”
她話音剛落,隨之就有無邊無際的血腥殺氣席卷而來,伴隨著龐大而極具壓迫感的氣息,瞬間彌漫在宴會的每一個角落,空氣中充斥著危險和壓抑的感覺,一種不詳的預感如同讓人窒息的夜幕一般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一襲玄色暗紋雲袖衣袍的男人攜著頃刻間便可毀天滅地的殺伐之氣款款而來,危險莫測的氣息隨著他的到來而更加濃厚,重如山川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他身後無盡的黑暗似乎都敵不過男人身上的血腥殺伐而不斷退卻,唯有孤懸的皓月似乎因為男人的存在而更加皎潔。
那個空座的主人終於出現,可是卻加劇了眾人心頭那種不詳的預感。
“殺!”低沉華麗而又磁性的聲音吐出寒涼透骨的話語,他的眼神如深淵一般莫測而深不見底,從中透出的漠視和不屑恍如在場的眾人於他不過螻蟻一般。
男人身後恭敬而立的黑衣暗侍如同一把出竅的利刃,帶著說不出的寒光凜然鋒利無匹,那是沾染了無數鮮血才會有的無邊殺氣,殘忍而血腥。
他們是一批不知死亡不知疲倦的殺人機器,遵從男人的命令與在場的正道人士纏鬥在一起,刀光劍影間帶起陣陣鮮血和無數哀嚎,下手仍有餘地的正道人士在狠辣的暗侍圍殺之下逐漸敗落。
而造成這一切的男人甚至是享受這一場殺戮的盛宴,暗界之主的位置本就是他踩著一地的屍骨和無盡的血腥而得來。
漫天血色幾乎遍布了整片天空,輕歌曼舞的宴會隻餘滿地狼藉,片刻之間,宴會之中已經布滿了尚餘溫熱的屍體。
突然之間,男人漠然深邃的眼底落入了一抹極致的白,她優雅而輕盈的動作在男人幽暗的眼底蕩起層層波瀾,然後緩緩侵入他從不為任何人跳動過的心髒。
這是一場美輪美奐的舞蹈,也是一次極具美感的殺戮。
她微揚的水袖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卻攜著淩厲而冰冷的氣息打在了一個黑衣暗侍身上,看似輕飄飄的力道卻比刀劍更加無情,水袖揚起遮住了她讓人心旌動搖的絕豔容顏,唯餘一雙如冬日白雪般冰冷寒涼的雙眸,穿過層層血色如冬來極寒般刺骨直直的落在了男人身上。
白色的衣擺隨著她的動作而不斷下滑,一截玉白的皓腕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一晃而過卻白的驚人,比她身上的月白廣袖流雲裙更加瑩潤白皙,也更加讓人移不開眼。她那堪稱優美的招式不含絲毫的殺氣,如舞姿一般曼妙而綺麗,卻招招命中又留有餘地,如此無情卻又不掩悲憫,身後如瀑般傾瀉而下的青絲隨風輕揚,在空中劃過讓人心悸的弧度,就如一副絕美的畫卷緩緩鋪陳在他的麵前。
任誰也想不到她這是在殺人,用一支幾乎容納了世間極致繁華的舞蹈在殺人。
男人深邃幽暗而又漠然殘忍的目光逐漸染上了一抹灼人的熱度,這樣的一個女人合該是他的,他必會鑄一座最為華美的宮殿而藏之。
“到此為止。”男人低沉的聲音響徹在眾人耳畔,黑衣暗侍迅速收勢恭敬的立在男人身後,絲毫不在意身上血淋淋的傷口,仿若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一般。
“水宮主,你沒事吧?”擁有一雙桃花目的俊朗青年焦急擔憂之下,不禁拽住了水漣漪纖細的手臂。
沒有等到水漣漪的回答,一股強勢而無法違抗的力道就直接把他撞擊出去,狠狠地壓斷了擺滿美酒佳肴的紫檀木長桌,一口鮮血無法抑製的從他口中吐出,他能感覺到自己胸前的肋骨已經全部斷裂,再無暇他顧隻能任由無邊的疼痛把他淹沒。
“等我!”風之軒深深地看了一眼皎皎其華的水漣漪,眼底是豪無掩飾的勢在必得,隨後他帶著身後的黑衣暗侍消失在無盡的夜幕之中。
筵席上剩下的負傷累累的正道人士看向水漣漪的目光也不由得摻雜了一抹複雜的揣測。
“哢,過了!過了!簡直完美!大家都辛苦啦!”徐謙到現在仍然不敢相信這一幕戲竟然就這麽輕鬆的過了,要知道這種人物眾多的場麵戲,不ng個十次八次的簡直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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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被撐死!()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