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朝政風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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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寢宮。
夜色濃重,一片黑暗裏,皇帝寢宮的燈徹夜通明。
漸漸,天空露出了一片魚肚白。
皇帝臉色難看,博山爐的熏香讓他心情煩躁。
丞相文名又一次駁回了皇帝擴建避暑山莊的提議,並且慷慨激昂,認為這是鋪張浪費。
當著眾人的麵不但被駁回了提議還被指責鋪張浪費,皇帝大為光火,頗覺得沒有麵子。
天,亮了。
一大早上朝的時候。
大清早的,丞相文名和眾位大臣商量國事,皇帝不時地皇帝有些煩躁,喝了一口蓮子茶便笑道,“文愛卿日日早起早朝,應該很累吧。”
丞相文名打個哈哈,“皇上都不說累,微臣有什麽資格說累呢?”
皇帝眯起眼,笑了,“丞相年事已高,朕怎好意思讓你繼續早起忙碌?”
相黨的一位成員上前一步,“微臣不這麽認為。薑太公八十多歲仍能為國盡忠,丞相大人赤膽忠心,自然願意為國盡忠……”
為國盡忠?皇帝心裏冷笑,居然還敢拿丞相比薑太公?丞相他何德何能,終日裏想著撈錢,完全是一個老油條,正事半點不幹,居然把他比作薑太公?
國公黨猶豫片刻,終於國公黨的一位成員上前說道,“皇上也是一片愛惜臣子的心,況且丞相雖是管理得當,可年事已高,恐怕有些事也是有心無力。”
相黨的又一位臣子上前,怒目而視道,“陳大人你什麽意思?你是不是想要丞相大人退位,把位子讓給金國公?”
陳大人的居心被揭破,羞得麵紅耳赤,他咬牙,說道,“那丞相大人年事已高,卻屍位素餐,不把位子讓給後起之秀、有德有才之人,這是個什麽意思?”
兩派人馬紛紛指責對方。皇帝和丞相靜靜看著,卻不說話。更有甚者,言官中本來有些人看起來不是相黨的人,居然也浮出水麵,為丞相大聲喧鬧!
原來言官一多半竟全是相黨!
皇帝大為惱怒,麵上卻波瀾不驚。
金國公一個眼色,威遠伯上前一步,嗬斥群臣,“大膽,皇上沒下決定你們瞎鬧個什麽勁兒?”
皇帝冷冷道,“威遠伯,罰俸半年,其他人,罰俸一年!”
這意思,是支持國公黨的意思。
下了朝,皇帝房裏又摔壞了不少東西。
這一夜,皇帝徹夜不眠。
太子寢宮。
太子楚深對謀士何澤道,“原來三公之中,丞相竟與禦使大夫相互勾結,瞞的父皇好苦!”
謀士何澤微微一笑,“殿下何不兩麵交好,皇上現在奈何不得相黨,相黨亦是奈何不了皇上……”
“兩麵交好……”太子伸出手摩挲著下巴。
這一日,夏明媚想起楚陌,提筆寫道,“楚陌:今日朝堂又出了什麽風波?”
皇帝今日有些煩悶,於是把奏折分了一部分給三位皇子批閱,楚陌正熬夜批閱折子,回信簡略地說了一下,信的末尾說道,“朝中禦使大夫竟也是相黨!一多半言官全是相黨的人,若非今日一時情急,露出了馬腳,誰知道以後會釀成什麽後果!”
夏明媚接過信,仔仔細細看完,放進燈罩子裏燒了。
這情勢,遲早要變天。
不,準確地說,遲一些時候會變天,因為現在皇帝不敢動手清理相黨,對方人多勢眾!
她的心裏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心跳加速,背上微微冷汗。
楚陌收到回信,上麵隻四個字,“願君安好。”
他嘴角一勾,心情甚好,認真地把這封信夾在自己愛看的詩經裏。
一旁的謀士秦思一襲白衣,眉目清朗,“那禦使大夫為何一再為楚皇叔打抱不平呢?”
楚陌稍一思索,“當初楚皇叔離京就藩,宴席盛大,逾越祖製,是誰彈劾的?”
“是當時身為侍遇事的陳正,三年後,他直升為禦使大夫!”
楚陌一聲嗤笑,“牆頭草兩麵倒,他那次還真是押對寶了。”
“陳正就是這樣,哪兒有利益哪兒鑽,這次估計是太後和丞相給了他好處,所以他一個勁兒的為楚皇叔說話。”
禦書房內。
天亮了。
皇帝在黑色大理石地麵上來回踱步。
半盞茶的功夫後。
他一揮袖子,書案上的前代獸紐遠山爐砰地一聲摔在地上。
裏麵或明或滅的熏香傾瀉而出。
一陣令人窒息的香氣充盈整個禦書房。
皇帝不耐煩,揚聲叫道,“還不來收拾?!”
灑掃太監哆嗦著進了禦書房,飛快的清理地麵。
半刻的功夫,皇帝已經平靜下來。
“來人!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