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三年二班的氣氛很緊張，警察來了一波又一波，趁著午休的時候，把班裏剩餘的三十四名學生挨個問了遍，最後問到了於曉媛的頭上。

    漂亮的女警坐在校長辦公室的沙發上，那雙眉眼雖然在笑，可於曉媛依舊感覺到了她的惡意。女警招了招手，“小同學，你別緊張，姐姐問你點事，你隻要乖乖回答就行。”

    於曉媛抬頭看了校長一眼，對於警察會找她問話沒有絲毫的意外。

    校長輕咳，胖的好像一條縫的眼睛裏冒著精光，笑得猶如彌勒佛一般慈祥，他安撫的揮了揮手，示意於曉媛在對麵的沙發坐下，“別緊張，老師知道你們都是好學生，來，坐下說話，坐下說話。”

    謝謝校長！”

    女警拿出筆錄本，開口問道:“孫靜出事當晚你在哪兒？在做什麽？”

    放學，回家，寫作業，睡覺。”

    誰能證明？”女警抬頭。

    我回家還需要誰來證明嘛，難道警察阿姨平常不回家？”於曉媛懵懂的歪著頭。

    女警手中的筆錄本用力一合，“你不要混淆視聽，如今可是死了人，我們有權對死者身邊的人和事做調查，在沒有找到凶手前，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嫌疑犯，你最好正確的麵對問題，不要妄想逃避。”

    怎麽，這是把她當犯罪分子了？

    於曉媛淡漠一笑，身子往後麵的沙發靠了靠，“警察同誌，請注意你的語氣和態度，我不是犯人，我隻是在盡一名公民的義務，協助你們的調查。當然，我也有權利保持緘默，可我是個五講四美的好學生，為了我們清校的榮譽，我也會盡量配合。”說完，衝校長微微點頭。

    嗯，不錯，懂得維護學校的聲譽，不像剛才那些女孩子，警察還沒等開口她們就先慌了神。

    校長眼前一亮，滿意的點了點頭。

    女警被懟的一愣，秀氣的眉毛擰在一起，不善的看著於曉媛，“根據我們的調查，孫靜跳樓前一天曾經跟你有過爭吵，而你也對她說過，讓她多積德，對投胎有好處，是不是？”

    於曉媛點頭，大大方方的承認，“是，我確實這樣說過。”

    為什麽這樣說？”女警喝問，話鋒一轉繼續道:“那天放學後你在幹什麽，為何大家都走了，你卻圍著學校轉，是不是考慮如何下手，說，孫靜是不是你推下樓的？”

    校長一愣，滿臉驚疑的看了過去。

    於曉媛不驚不怒，雙腿慢慢交疊，“警察同誌，你有證據嘛？”

    女警一噎，手掌慢慢攥緊，證據，該死的證據，他們要是有證據又何必在這裏盤問呢，早就開始抓人了，還能讓犯人如此的囂張。

    於曉媛起身，一步步的挪到女警身邊，手指點向她的額頭，“警察同誌，你紅鸞星動了啊。不過，可惜……”她搖了搖頭，憐憫浮現眼底。

    可惜什麽？裝神弄鬼。”女警撇嘴，梗脖，氣勢不減一分。

    於曉媛輕笑，站起來衝校長鞠了鞠躬，“沒什麽事，校長我就先回去了。”

    校長滿臉興味的摸著下巴，好像看了一場大戲一般，渾身舒爽。這幾天可把他給憋屈壞了，這些警察不依不饒的高喊著捉捕凶手，他早就聲明過，那個女同學是自殺，自殺，這件事跟學校沒有關係，可他們偏偏揪著不放。尤其是這個女警察，她似乎跟死者家有些淵源，關係匪淺啊。

    沒事了，回去上課吧。”校長揮了揮手，眼看著女警起身想攔，校長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這位警察同誌，關於三年二班孫靜同學的死，我們也很痛心。可是法醫已經鑒定過了，她確實是自殺。”

    女警不相信，她家孫靜那麽乖巧一個女孩，又懂事，又聽話，長得漂亮，學習又好，不愁吃不愁穿的，她怎麽就會忽然想不開跳樓呢。一定是有人蠱惑了她，故意將她引到了教學樓的樓頂，把她給推了下去。

    對，是那個女孩，一定是那個叫於曉媛的女孩！

    孫靜同學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在班裏名列前茅，像這樣優秀的學生，我們也感覺很可惜……”校長拉著女警滔滔不絕的說著，說到動情處還應景的擦擦眼角，整整說了一個下午，說的口幹舌燥，才算把這個瘟神送了出去。

    清校是百年學府，貴族子弟雲集，聲譽是絕對不允許出錯的。校長眸光閃了閃，手指在桌麵上輕輕叩擊，親自去了一趟三年二班。

    於曉媛可能是殺人凶手的事瞬間傳遍清校內外，猶如高漲的海水一般浪潮不斷。蘇麗麗歪著頭，圓珠筆支著下頜，眉頭皺成了麻繩也不自知。

    不對啊，那天放學以後，她一直都跟於曉媛在一起的啊。雖然她當時被嗆了幾句，鬧了個不歡而散，可她卻是親眼看到她上了二姑父的出租車，哪兒來的機會跑去樓頂害死孫靜呢？別再是孫靜家故意陷害，想給她家孩子找個替死鬼吧。蘇麗麗想了整整一節課，直到副班長魏延推了她一把，這才回過神規規矩矩的坐好。

    孫靜家早就已經亂成了一團，自從女兒跳樓已經後，白鳳秋便整夜整夜的做噩夢，夢到女兒說有人要害她，那個地方好冷，喊她去救命。

    鳳玲，怎麽樣，抓到人沒？”白鳳秋緊緊的抓住女警白鳳玲的手，神情恍惚的看著她，腦袋裏麵的那根弦已經瀕臨崩潰。

    姐……”白鳳玲抱住白鳳秋，姐妹兩個抱頭痛哭。

    是那個丫頭，一定是那個丫頭，她家孫靜善良的連個螞蟻都不敢踩死，又能麽可能得罪人，一定是那個叫做於曉媛的死丫頭嫉妒她家孫靜，故意把她推下了樓。她的女兒啊，她十月懷胎的盼了多年的女兒啊。

    不，不行，殺人償命，她這個當媽媽一定會為女兒報仇，不會放過那個凶手的，不會放過……

    鳳玲，你去，你去把她抓起來，去把她抓起來啊。”白鳳秋瘋狂的大喊。

    姐，姐你冷靜點，我們抓人必須要有證據，沒有證據是不能抓人的。”孫靜的死，白鳳玲也很傷心，可她是一名警察，不能濫用職權，無憑無據的亂抓人。

    白鳳秋紅著眼，兩隻手因為激動而發顫，“我女兒死了，鳳玲，小靜死了，她是我十月懷胎生的，你知道嘛，我當初為了懷孕吃了多少的苦，我整整喝了三年的湯藥啊。我好不容易保下來的女兒，如今被人迫害了，你這個當老姨的就這樣看著，啊——你就這樣看著——”白鳳秋瘋狂的嘶吼。

    白鳳玲一頓，看著陷入魔魘的姐姐，鼻頭忽然一酸。孫靜死後，她那個要強的姐姐就不見了，變得萎靡不振，像個瘋婆子一樣大吼大叫，精神徹底崩潰，受不得一點刺激。姐夫孫偉連家庭公司兩頭兼顧，又要詢問女兒案情的進展，精神恍恍惚惚，聽說今早差點出了車禍。

    這一切都那個殺人凶手造成的，如果孫靜沒有被害，她姐姐和姐夫在春都城裏依舊威風八麵，而她作為白鳳秋的妹妹，也仍然是警隊裏眾人的巴結對象。如今，一切的一切都被毀掉了，那個殺人凶手，那個女孩，對，那個女孩一定是殺人凶手。

    白鳳玲陰狠的眯眼，摟著白鳳秋輕拍，“姐你放心，她害了小靜，我一定不會放過她，我一定會讓那個丫頭償命的。”

    抓到她，讓她給小靜償命，償命！”

    白鳳秋欣慰的點頭，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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