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劉榮的小超市閘門剛拉開，等候已久的警察上門，禮貌的跟她說明情況，話裏話外的暗示她，三年二班跳樓案，於曉媛可能是懷疑對象。

    不可能，我孫女兒不是這樣的人，你們一定是弄錯了。”劉榮不信。

    市局民警在轄區派出所抽調了一名女警，圓圓的臉蛋，笑起來兩個小酒窩，怎麽看怎麽喜慶，她拉著劉榮坐下，安撫的拍著她的手，語氣溫柔遲緩。

    嬸子，我們現在隻是懷疑，調查，並沒有定性，您可以把孩子叫出來，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當警察的是不會放過一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你要相信我們。”

    劉榮不願意相信，她堅持認為孫女兒是冤枉的，孩子是她一手帶大的，什麽性格品性她比誰都清楚，她是絕對不會做出那種傷天害理，枉顧人命的事。

    警察同誌，你們還是弄清楚再來吧。”劉榮捂著胸口，一陣陣的鈍痛，疼的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掉落，‘噗通’仰了過去。

    嬸子，嬸子……”女警嚇了一跳，看到劉榮躺下也不敢動，手足無措的看著其他人，“怎麽辦，喊車吧。”

    市局下來的警察還算鎮定，轉身就往藥店跑，臨走時叮囑他們千萬不要動，一定要等他回來。

    蘇玫月底就到預產期，她已經習慣了每天吃過早飯出門兒遛彎兒，收拾好碗筷，瞧見劉榮還沒回來，蘇玫推開了隔間的門兒，入眼的鞋子極為眼熟，她捂著嘴，心裏湧上一股不安。

    這，這是怎麽了？

    滿屋的警察，還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劉榮，蘇玫倒退一步，頓時嚇得魂不附體，身體搖搖欲墜。

    女警趕緊上前，扶著蘇玫坐下，“大嫂別怕，我們……”女警閉了閉眼，無奈一歎，這家人是怎麽搞的，一個病人一個孕婦，這讓他們怎麽問話，哪兒有閃失他們也賠不起。

    蘇玫嚇得口唇青紫，哆哆嗦嗦的指著劉榮，“我，我去叫車，送醫院。”

    我去，我去。”女警安撫著蘇玫，衝旁邊站著的警察使了個眼色，那警察點點頭，轉身往外去，剛出門兒就碰到了買藥回來的同事。

    趕緊，趕緊，把藥給老太太含上。”買藥的警察掏出個黃色的小瓷瓶，上麵寫著‘速效救心丸’。

    女警往手心倒了四粒藥，扒開劉榮的嘴壓在了她的舌尖下麵。哎，這叫什麽事啊，早知道老太太有心髒病，他們就說的婉轉點了。

    媛，曉媛。”劉榮無意識的低囔。

    蘇玫的肚子大，蹲不下，隻能側著身握住劉榮的手，“媽，曉媛去上學了，咱們去醫院，去醫院啊。”說完，轉頭看向女警，“警察同事，麻煩您幫忙喊輛車，謝謝您，謝謝您。”

    劉榮迷迷糊糊的睜眼，看著滿屋的警察，掙紮著想要起來。

    嬸子兒你快躺下，我同事去開車了，我們送您去醫院。”

    劉榮虛弱的捂著胸口，激動的拽住女警，“你們要相信我，相信我，我家曉媛一定不是殺人凶手，她不會的，你們一定是弄錯了！”

    女警連連點頭，剛想安慰一句，後來蘇玫的尖叫聲響起。

    殺人犯，曉媛，不可能，我女兒不會殺人，不會的……”

    大嫂，你別激動，別激動！”女警捂著額頭，緊張的直冒汗，生怕蘇玫會突然動了胎氣。

    蘇玫撫著肚子，一口口的喘著粗氣，“不會，我女兒不會殺人。”

    女警捂緊她的手，沒等開口，就見斑斑血跡染紅了蘇玫的下衣，女警大叫一聲，一屁股跌在了地上，驚慌失措的大喊，“送醫院，快送醫院。”

    這一次，不光女警嚇了一跳，就連市局過來的刑警也被打得措手不及，呆愣過後，幾個人手忙腳亂的把人抬上車，汽車沒等開動瞬間被包圍，領頭人連拉帶拽的把他們拖下車，車裏車外全部換人，一路向醫院疾奔而去。

    徐子成抱著教案剛走，一道黑影飄飄忽忽地進了三年二班的教室，恭敬的站在於曉媛的麵前，嘴巴張張合合的說著什麽。

    該死的，我居然疏忽了。”於曉媛用力捶著桌麵，手裏的書扔開，起身往教室辦公室走去。

    徐子成兩手交握，莫名神遊，一會兒搖頭，一會兒笑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拿起筆，腦海裏忽然浮現了於曉媛的臉，神情一陣慌亂。她是他的學生，他們相差了**歲，師生戀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徐子成努力的說服自己，可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始終在抗拒，誓要將他拉入地獄。

    徐老師。”於曉媛敲響辦公室的門。

    英語張老師衝她點了點頭，對於這種上進的學生她很有好感，尤其是，這個學生的英文是真的好，又聰明，又肯學，一點就通。她也不吝嗇，抬頭幫忙喊了一聲。

    徐子成一陣恍惚，裝作忙碌的擺弄桌麵，“哪道題不會嘛？”

    於曉媛心急如焚，沒有心情開玩笑，進來直奔主題，“徐老師，我奶奶和母親住院了，我要請假。”

    住院，你是怎麽知道的？”

    鄰居打的電話。”害怕他不信，於曉媛掏出大哥大晃了晃。

    徐子成噎了一下，把桌麵擺放整齊，拉著於曉媛就往走，“張老師幫我請個假，學生家裏出點事，我幫忙處理下。”

    張老師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抿嘴。徐子成似乎不是那麽喜歡管閑事的人，對這個學生也太過用心了些，是她多想了嘛？張老師揉了揉眼睛，仰頭滴著藥水。

    於曉媛想說不要麻煩，可徐子成的話已經出口，張老師也應承了下來，她若是在推脫就顯得矯情了，索性也就任由他去。

    兩個人到路邊打了一輛車，直奔市中心醫院。

    入院的手續新興幫已經辦好，人也住進了高級病房，心內科和婦產科的專家守在病房裏，身後是一群身穿黑衣，凶神惡煞的壯漢。

    病人已經沒有大礙，住院觀察幾天就行。”心內科主任悄悄退後，把病床讓了出來。

    婦產科主任擦了擦汗珠，強硬的擠出一絲笑，“孕婦的情況已經穩定，目前宮口才開了兩指，還需要在等等，如果想要剖腹產，家屬過來簽字。”

    領頭的黑衣人點頭，從兜裏掏出一張紙袋，當場就一人點了一萬。

    老夫人和夫人就拜托兩位主任了，請二位多多盡心。”說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救死扶傷乃是醫生的本職，哪怕你們不說，我們也會盡力。”婦產科醫生一身正氣，回手把錢揣進了兜裏。

    婦產科都收了，他們心內科沒有不少的道理，更何況這也不是小錢，那厚厚的一遝子至少得賺兩三個月呢。心內科主任揣著錢，俯身貼在劉榮的身邊問道:“老太太，您還有哪兒不舒服嘛？”

    劉榮虛弱的搖頭，望向黑衣的目光裏充滿著感激。她雖然不認識這些孩子，可她和兒媳婦的命卻是他們救的，做人得知道感恩啊！

    小吳……”心內主任走到門口，衝走廊的護士站喊了一聲。

    主任！”高瘦的女孩小跑著過來。

    心內主任沉吟片刻，吩咐道:“給老太太這屋做一級監護，時刻監控，還有，把科裏麵最好的監測儀拿過來……”

    小吳往病房看了一眼，懵懂地點了點頭。

    他這樣一做，婦產科主任的心裏一陣發毛，找來科室裏麵最好的幾個助產士，二十四小時陪在蘇玫的身邊，又選了幾個小護士隨時注意她的動態。看到黑衣人滿意的點頭，二人才算鬆了一口氣，借個由頭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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