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看來你真的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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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潛敲了敲shǒu jī,終於得到了一格xìn hào,趁著這連忙連上網,等了十五分鍾,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shǒu jī上的內容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並沒有提到蘇家人失蹤的事情,反而全都在報道紅杉別院爆炸的事情,下麵的評論不少有人說是唐家做的,他冷笑了一聲,心中了然又是蘇家使的一招賊喊捉賊的奸計。



    他進了屋,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殺意,想嫁禍給他唐家?做夢!



    slience端著草藥進了屋,看到唐潛坐在床邊玩bǐ shǒu,淡淡地出聲,“不要對她動手。”



    唐潛懊惱了一瞬,將shǒu jī的內容一一給slience講明,口中不乏對蘇家摒棄之意。



    slience將草藥碾碎,然後拉起女人的褲腳,滿是青紫甚至破損的雙腿映入眼簾,微微蹙了蹙眉。



    草藥附著的涼意,令蘇茜身體瑟縮了一分,整個人也從被怪獸吞噬的可怕噩夢中轉醒,睜著一雙木然的大眼看著床邊的兩個男人。



    唐潛惡意滿滿地笑著,“運氣不錯啊,竟然沒有被熊瞎子吃掉。”



    蘇茜感覺到唐潛散發的惡意,微微抿了抿唇道,“謝謝你們救了我。”



    唐潛切了一聲,移開步子,到火爐邊的沙發坐著。



    “沒事的,舉手之勞。”



    入耳間輕輕柔柔的聲音,仿若能撥開一切烏雲和煩惱。



    正給她上藥的男人,五官俊雅,輪廓分明,棕褐色的眼睛深邃明亮,眼窩比普通人要深很多,帶著一絲混血的氣質。



    草藥涼涼的,有緩解疼痛的效果,蘇茜感激地笑道,“我記得你的聲音,是你開槍打死了黑熊救了我。”



    slience上藥的動作遲滯了一分,眉眼間卻是印上了憂鬱的神色,聲音透著一絲責怪又有些無奈,“看來你真的忘了我。”



    蘇茜愣住了。



    “的確是我救了你,但更早的時候,我們卻是相識的。”



    slience語氣裏透著懷念,“我的英文名叫塞倫斯,你可以喊我陳默。”



    蘇茜瞳孔微縮,眼底透出一絲驚愕,身體也不由地往後移了幾分。



    眼前這個人,就是兩年多前一直用qq和微信給她發信息的陳默?!沉默是金!



    她那排斥抗拒的模樣,令slience有些不愉,“想起來了?”



    蘇茜臉上透出滿是窘迫和內疚,她想起自己幾次三番拒絕這人的示好,卻沒想到這個人真的會再次出現在眼前。



    更抓狂的是,她竟然忘記了這個人的模樣,之前,肯定傷到人了吧。



    “那個,真的很對不起。”



    蘇茜低下頭認錯,目光移到腿上的草藥,心底更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歉意,這個人救了她還給她敷藥,她過去卻是這般傷害了這人,甚至還因為趙甜兒的關係,對這人態度有些不好,雖然也有些被糾纏到焦慮和煩躁的關係。



    好像最後一次發消息,她斬釘截鐵地拒絕了這人的告白,然後直接……拉黑了。



    塞倫斯一直沉默著,給蘇茜上繃帶,眉眼間透露著一絲不耐。



    氣氛尷尬又壓抑。



    蘇茜甚至已經想象到接下來這人會發怒後悔救了她,然後將她扔出屋子自生自滅。



    “如果你非覺得歉疚,”塞倫斯定神看著她,“不如從現在開始,將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不要拒絕我的靠近。”



    “這樣的要求應該不難吧。”



    塞倫斯坐在床邊,酷酷地笑了。



    “可是我是有男朋友的,當然我們要是做朋友,我當然歡迎,你本來就有恩於我。”蘇茜分得清是非曲直,臉上的固執和認真令塞倫斯眼底一暗。



    塞倫斯歎了口氣,“罷了,朋友就朋友吧。”



    蘇茜還未開口詢問,塞倫斯已經將一切說了出來,“這裏是北部雲嶺,我和唐潛都是來探險的背包客,已經在山上待了很多天,正好最近給養也用的差不多,你想下山的話,可以和我們順路。”



    蘇茜眼裏放出了亮光,“背包客?”



    塞倫斯點了點頭,“雲嶺上雖然人煙稀少,卻是一個值得探險的好地方。”



    他從一旁的桌上拿過照相機,笑著給床上的蘇茜拍了張zhào piàn。



    哢擦的一聲,蘇茜一臉還沒反應過來的窘迫被映在了zhào piàn上,塞倫斯將zhào piàn分享給蘇茜看。



    蘇茜有些嫌棄這張,覺得拍的一點都不好看。



    塞倫斯一臉藝術氣息地看著她,十分認真地反駁,“一點不醜,很真實,也很美。”



    蘇茜有些哭笑不得,卻被照相機裏的相片吸引了注意力,有高山上霧氣彌漫,一片雲海的zhào piàn,還有鬆林樹間掛著的冰鏈,剛出洞覓食的可愛小動物,木屋的白天到黑夜,一切都是那麽活靈活現,甚至還有直麵凶殘張著大口的黑熊的zhào piàn。



    “哇,難怪你能救下我,原來你早就遇到那麽多次黑熊了。”蘇茜不由讚歎了一聲,塞倫斯能一擊就讓黑熊倒地,看來的確是擁有著豐富探險和野外生存經驗的背包客。



    “你怎麽會遇上黑熊的?”塞倫斯有些疑惑。



    蘇茜表情有些凝滯,想起蘇鈺,還有被黑熊差點吃掉的恐懼,都令她心底升起一陣陣的恨意,她搖了搖頭,不願多說。



    “幸虧你遇上了我們。”塞倫斯臉上有一絲後怕,滿是對蘇茜的擔憂。



    蘇茜眨了眨眼,眼裏盈起水汽,她真摯地表達著感謝,“謝謝你們救了我。”



    zhào piàn的最後出現了幾張奇怪的巨型冰窟,裏麵布滿了尖利的冰塊,地麵上撒著一些樹枝wěi zhuāng,倒是像極了陷阱。



    “這是什麽?”



    “這就是我這次來探險的目的,我聽說雲嶺上曾經有土匪窩,還造了不少鬼斧天工的陷阱,幾天前,我們還在這裏打到了一隻誤入陷阱的野豬。”



    塞倫斯興致勃勃地講述著,眼裏閃過一絲精光,可蘇茜一直被zhào piàn吸引,卻是沒有看到。



    “你休息一下吧,等會我們就下山,你身上的傷,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得下山看看。”



    塞倫斯給蘇茜遞過來一杯熱水,“這是燒過的雪水,味道還不錯。”



    溫熱又有些甘甜的水進入喉嚨,頓時暖了全身,蘇茜感激地朝著塞倫斯笑了笑,心底的愧疚越發濃厚。



    她看到塞倫斯在收拾東西,掃了一眼屋裏,沒有通電,床上隻有薄薄一層被褥,即使躺在床上,也感覺到無孔不入的寒冷,看起來夜晚的確會很難熬。



    床邊靠著一把鐵棍,連忙伸出了手,卻被上麵的冰鏈刺痛了一下,連忙縮回了手。



    “沒事吧?這棍子是用來撐門的,晚上風霜大,門可沒那麽結實。”



    塞倫斯細心地解釋著,還想給蘇茜看看手。



    蘇茜搖搖頭,“沒事,我就是想找一根拐杖。”



    塞倫斯表情閃過一絲慍怒,但轉瞬就細心解釋道,“如果以後有其他人上山來探險,這處小屋可以作為一處避難之所。”言外之意是沒有這根鐵棍,有可能小屋就會淹沒在風雪當中,徹底失去庇護的作用。



    蘇茜不舍地看了一眼即將到手的拐杖,目光逡巡著屋內,試圖找到一把稱手的拐杖,可找了半天,卻隻看到一塊塑料板。



    塞倫斯剛拿起,那塑料板就碎了,他一臉不好意思地看著蘇茜,“我沒用力啊。”



    蘇茜苦笑了一聲,試圖下了床,剛一戰立,從雙腿襲上刺骨的疼痛,身上都冒起了冷汗。



    這時,屋外唐潛喊了一聲,“木頭也沒了,今天再不走可真不行了。”



    “我們的給養早在幾天前就用完了,一直靠著喝雪打獵維持,最近天氣變得越來越不好,獵物已經很少出現了,而且一旦遇上暴風雪,大雪封山,我們可就真的被困在這了。”



    塞倫斯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語重心長地勸著。



    垃圾桶裏全都是吃光的罐頭,甚至連塞倫斯的嘴都有些幹裂,背包的東西除了帳篷和必要的探險工具,卻是毫無其他。



    塞倫斯背對著蘇茜半蹲著彎下了腰,耐心地等待著。



    蘇茜看到了塞倫斯臉上的不悅,心底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好吧,無法保暖,沒有給養,留在這隻有等死,不就是要被人背著下山嘛,這種危機時刻,命都要沒了,閻慎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唐潛熄滅了火爐,穿上大衣,帶著兩個背包,扛著槍,好整以暇地看著兩個對峙的人,幸災樂禍地說,“如果你想走下山去,也行,隻是毀了兩條腿而已。”



    “亦或者,你要我背你?”



    唐潛湊了過來,惡趣味地笑著。



    蘇茜深呼吸一口氣,在唐潛和塞倫斯中間,的確是塞倫斯更為靠譜一些。



    她撐著身體爬上了塞倫斯的背,剛準備腳用力,一雙大手就拖著她的屁股往上拉了一下,頓時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抓住我啊。”



    塞倫斯叮囑了一聲,瞥了一眼羞愧到已經不敢看人的蘇茜,眼裏閃過一絲戲謔的笑容。



    蘇茜一臉嚴肅地警告,“請你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塞倫斯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了蘇茜的大腿上勒住,“你要是能靠兩隻手掛在我身上,我倒還能輕鬆點拿其他的東西。”



    這似有似無的嘲諷,令蘇茜感到有絲羞愧,她伸了伸手,突然覺得這種事情太過親密,最後兩隻手完全沒有放處,隻能拽著塞倫斯的大衣。



    她覺得自己有些矯情,這種時候也顧不得這些禮節了吧。



    從沒有人將她背在背上,就算是閻慎也沒有過,甚至連孤兒院爺爺,方叔叔都沒有過。



    寬厚的背脊,卻是能支撐起一個人的重量,蘇茜仿佛在塞倫斯的身上看到了從未看到過的情景,若是父親還在,會不會也像這樣背著她呢。



    三人離開了木屋,不到片刻,木屋就被霧氣覆蓋,刺刺的寒風開始刮過,三人加快了步伐下山。



    走了一會兒,塞倫斯便呼吸急促,臉上也掛著細汗,甚至連後背都濕透了一片。



    蘇茜提議,“要不我下來,你休息一會兒吧。”



    塞倫斯看了一眼遠處有一排石頭正好可以用來坐,便點了點頭。



    他將蘇茜放到石頭上,即使是累到極致,也顧忌到蘇茜的腿傷,小心翼翼地將人放下來。



    塞倫斯的紳士風度沒有女人不會感動,蘇茜也似有所感,內心漸漸有所軟化和偏移。



    一旁的唐潛遞了一塊毛巾過來,慫恿地看著她。



    她隻猶豫了一瞬,便接過,遞給了塞倫斯,“擦擦汗。”



    塞倫斯帥氣又不失優雅的一笑,“謝謝。”



    一臉天真,甚至沉浸在內疚的蘇茜,卻是真的沒有想到,一切看起來順其自然,背後卻是隱藏了不為人知的騙局。



    遠處依稀聽到有人的呼救聲,三人一同被吸引了目光。



    塞倫斯皺了皺眉,“難道有人中陷阱了?”



    “救命啊!有沒有人啊!”



    蘇鈺懊惱地呼救著,攏了攏身上的大衣,身旁倒地不起的全是他的下屬,因為頑固反抗被父親派來的武士們一一解決,可最關鍵的時候,這群武士竟然不能帶他出去,真是一群沒用的家夥。



    蘇鈺粗聲咒罵著,“要不是你們窮追不舍,我們也不會失足掉進陷阱!”



    一旁的武士們麵麵相覷,都有些同病相憐,他們穿的衣服算是最輕薄的了,此刻也被凍得瑟瑟發抖,尤其這詭異的冰窟,更是無法脫困。



    冰窟很深,離地麵有十多米,四周布滿了厚厚一層冰麵,這冰層甚至延續到了地麵上兩米的地方。



    周圍幾米遠的地方都沒有一棵大樹,繩索根本沒用,昨晚中伏的時候,雖然察覺到這裏的草葉與周圍有些與眾不同,可一心隻想抓到蘇鈺,卻是跟著這一群人掉進了陷阱裏。



    不止動物掉進去,無法爬出來,人掉進去,也是如此,冰窟下麵布滿了尖刺的冰錐,就像被雕刻好的利刃一般,上麵血跡斑斑,最先掉進來那幾人無一幸免,四周的冰麵也根本沒有著力點,曾試圖不停鑿除凹洞來當做踏腳板,可冰麵太過堅硬,根本戳都戳不動,幸虧冰窟下麵沒有進水,不然的話一群人早就沒命了。



    武士們更擔心的是,蘇茜被蘇鈺扔到了野外,會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