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小野貓想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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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花園,悅耳的鋼琴聲,美味的牛排,周到貼心的fú wù,這些關鍵詞都是一個美好的午餐約會。
然而,英俊的男人一臉嚴肅,看到女孩動起了刀叉,厲聲製止,“在吃之前,你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嗎?”
蘇茜正切了一塊牛排,正要往嘴裏放就聽到這句,張大了嘴,一臉傻愣愣地看著他。
“放下你手中的刀叉!”
閻慎此刻挺直了背脊,字正腔圓,雙眼炯炯有神,威嚴赫赫。
蘇茜乖乖照做,一臉不舍地盯著盤子裏的食物,像被奪走了心愛之物的小孩,又像護食失敗、垂頭喪氣的野貓。
蘇茜撒了撒嬌,“閻慎,我餓了。”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蘇茜看到了閻慎眼底的不屑,自嘲了一聲,“好吧,我承認我是豬。”
“不,比起豬來,你更像一隻小野貓。”
蘇茜一臉疑惑,“你怎麽老說我是小野貓?你不會又看了什麽言情吧。”
閻慎語氣變得有些陰森,“你知道野貓是什麽下場嗎?”
蘇茜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牙縫裏露出來一個音節si。
閻慎雙臂交錯抱胸,眼神裏透著一絲淡漠,“你知道就好,你是孤兒,從小對食物的渴望甚至對大過了生命的渴求,你的腦裏被根深蒂固植入了一種想法,那就是有了食物就能活下去。”
蘇茜雖然很不想承認自己有這種膚淺的想法,但是細細思量,在來蘇家之前,還真是這樣的。
“同樣的,你因為早年間的經曆對同類的渴望達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雖然有著尖刺防備的外衣,內心卻十分軟化,一旦有人被你認定為無害的好人,你都會卸下外衣,毫無防備的接納他人,這樣的你,不就是一隻小野貓嗎?”
蘇茜這才意識到野貓的意思,一臉震驚。
野貓總是容易被食物吸引,這來自於饑餓的本能,野貓也容易留戀一個人、一個地方,這是常年孤獨後心中的渴望。
無論哪一個,都是致命的弱點。
閻慎現在就是要改正這隻小野貓的陋習,他不想看到有朝一日,小野貓也會被人引誘進入美味的牢籠最後撈得屍骨無全的下場。
蘇茜覺得這頓飯吃的真是一點都不開心,她隻是單單純純地享受食物,享受生活,卻被他一通由內到外的剖析了自我,就好像自己被**裸放在餐盤上供人品鑒,換了誰會高興。
“我們來餐廳吃飯,因為這是交易買賣,存在契約關係,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吃飯。”閻慎淡淡地說了一句,仿佛有讀心術一樣。
他居高臨下地掌控著一切,蘇茜卻有種被人輕視看不起的惱怒感,“你到底想說什麽?一來吃飯就教訓我!還恐嚇我!我一點都不放心好嗎?”
閻慎微微歎了口氣,像個過來人一樣,語氣軟化了一些,“我就是想和你說,對閻烈那種人,界定在熟悉和陌生之間的,盡量不要接觸。”
蘇茜緊抿著唇,隻是為了說這個,有必要讓我那麽難堪嗎?
她起了身,冷聲道,“我去一下衛生間。”
閻慎一直等待,心中開始有了不妙的預感,剛才那番話是他最真實的想法,會不會傷到錢佳佳了?
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態度太過於高大上了,站在類似法官的位置評判戀人,隱隱透著一絲冷酷無情。
明明最傷害她的不正是自己嗎?
……
坐上馬桶,蘇茜緊繃的臉突然垮了,她知道自己該堅強點,但是血淋淋地被刨開自我,那是令人很痛的。
就好像自己一無是處,更像是在直接否定她整個人一樣。
貪吃又喜歡粘人,到底礙誰了,雖然她知道閻混蛋是為她好,讓她小心提防,但是這世上最該提防的就是閻混蛋了吧,老是騙她,老是傷她,就算是鐵打的心也會痛的。
“怪我吃你家大米嗎?你這個混蛋!嗚嗚嗚……一點都不把我放在心上,你那態度算什麽啊,我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啊,我這也不對,那也不對,總歸我在你眼裏什麽都不是!我已經夠忍讓的了,為什麽你總這樣,你到底想讓我怎麽做,你才滿意!”
女孩一邊哭,一邊罵,粗糙的廁紙擦在臉上,眼下紅通通的一片,還泛著疼。
隔壁也來上廁所的薛淩聽到了蘇茜的聲音,一臉驚訝,後又聽她哭的那麽傷心,不由出聲,“蘇xiǎo jiě,你沒事吧?”
蘇茜正了正色,用紙擤了擤鼻涕,悶聲悶氣地回了一句,眼裏又透出了堅韌的光芒,“沒事。”
她出來,洗了把臉,被淋濕的臉上透著一絲木然。
薛淩見她這模樣,不由地勸道,“這男人啊,就是不能寵,讓他上天,就是任由他將你踩在地下,女人不能一輩子委曲求全,我以前就是太依著我前夫,才會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
蘇茜有些尷尬地轉移了話題,“薛部長怎麽會來這的?”
“哦,我cí zhí了,之前爆炸發生的時候,傷到了腿,我想這些年奮鬥也差不多了,該好好享受了,今天就和朋友一起來這裏吃飯,聽說是a市有名的餐廳,牛排味道還算不錯。”
薛淩剛說完,又噗嗤笑出聲來,“你看我,在廁所和你說這個幹嘛,不知道的以為我是在說什麽呢。”
蘇茜臉上不由地也露出了笑意,“你的腿好了嗎?”
“好了,就是不能劇烈運動,對了,你現在是和閻少爺一起?”
蘇茜沉默了,薛淩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沒跑,“那不如和我們一起吧,正好我朋友你應該也認識。”
蘇茜麵露遲疑,可是不和閻慎說一聲就離開,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薛淩湊上前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脊背,像個長輩一樣鼓勵,“蘇xiǎo jiě,我覺得吧,你就是太把自己放的比別人低一等,我知道你原來是孤兒,但你如今是豪門千金,何必顧忌他人的眼光,該怎麽做就怎麽做,大膽一些,老老實實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感情這種事,勉強不來,忍耐不來,更求不來。”
感情這種事,勉強不來,忍耐不來,更求不來。
這句話在蘇茜口裏嚐了一遍又一遍,心底突然生出一股衝動,“好,不過先等我一下吧。”
蘇茜走到了餐桌旁,薛淩站在遠處等候。
男人連忙站起身,“你哭了。對不起。”
蘇茜搖頭,“沒什麽好對不起的,總歸我永遠在你眼裏就是那麽幼稚可笑,你知道我的一切,卻不信任我,我不知道你的一切,卻傻乎乎的信任,這本來就不公平。”
閻慎慌了,連忙走過來,試圖抓住她,卻被她靈活的躲開。
他詫異地看著她,好似那個乖順的貓咪突然向主人露出了爪牙。
蘇茜問道,“你願意和我坦白嗎?”
閻慎抿了抿唇,“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的確試著想過要和她坦白,但那個陌生女人的來電令他開始害怕了。
“那什麽時候才是時候?”蘇茜瞪著他,“你向我求婚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我們要開始兩個人的生活了,可是你總是在隱瞞,我試著想要體諒你,可你呢,你又何嚐體諒過我。”
閻慎痛苦地閉上了眼,“我知道我剛才態度有些不對,我隻是不想讓你受傷。”
蘇茜煩透了對方為她好這一點,她大喊出聲,“我是個人啊!我不是永遠藏在你羽翼下庇護的雛鳥,我也想要自由的和人交往的權利,無論遇到什麽樣的人,就算是受苦受折磨,我都認了。”
閻慎眼睛突然睜開,露出了裏麵凶殘嗜血的狠戾,他痛苦地低吼了一聲,“所以呢,你是要離開我!你不愛我了,想要逃到別人身邊去了嗎?”
蘇茜看他壓抑的神情,心中也有些擔憂,但她知道這已經是自己忍耐的底線了,她不是奴隸,更不是沒有自我的傀儡,她不想被這段帶有悲傷氣息的初戀捆綁的透不過氣。
“沒有,我隻是,有些想不通。”
“想不通?你隻需要乖乖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不就可以了嗎?”閻慎的占有欲露骨到了令人可怕的地步。
蘇茜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難道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嗎?你到底把我當做什麽?”
“小野貓啊,”閻慎冷哼笑了起來,凝神看著蘇茜,卻似乎透過蘇茜再看其他的東西,“你總是喜歡往外跑,不乖乖地待在我身邊,最後一次,你竟然是跑進了仇人的地盤,被他折磨致死,這樣,你還不乖一點,還想要自由?真是可笑!”
閻慎的眼神令蘇茜感到毛骨悚然,仿佛自己隻是他的一個物件,隨意擺弄;又仿佛自己並不是那麽重要,在他心目當中,重要的另有其人。
蘇茜眼神空洞地看著他,心底的傷痕已經擴大到失去生氣,仿若靈魂已經離開了**,“閻慎,在你眼裏,我其實沒那麽重要,對嗎?”
閻慎沒有反駁,蘇茜眼裏的光芒慢慢黯淡了下來,她自嘲地苦笑,“我知道了,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不要來找我。”
薛淩連忙過來扶住了失魂落魄的女孩。
“閻慎,我不知道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是那麽大男子漢,但是女人從來都不是附屬品,在你沒理清自己的感情到底是愛,還是占有之前,請你多給你們彼此一點時間吧。”薛淩臉上掛著一絲悲哀,也不再看閻慎的表情,帶著蘇茜離開了。
愛?還是占有?不都是一樣的嗎?
閻慎想不通占有的愛難道不是愛嗎?他也想讓蘇茜開心快樂啊,可是一開始他就注定了要傷害對方,他也不願意的啊。
女孩既然招惹了他,就應該做好一切準備,包括被他傷害的準備。
閻慎知道自己從內部開始腐壞了,唯一的救命良藥也離他而去,心底仿佛空了一個大洞,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可怕。
“額,先生,您沒事吧?”
一旁的侍者小心翼翼地上前,卻被他一手拍開,啪地一聲,頓時手上紅了一大片。
男人從兜裏掏出十多張百元大鈔扔了過來,不屑地說,“這點醫藥費足夠了吧。”
紅色的紙幣頓時如天女散花一般,侍者都忘了手上的疼。
在這些人忙著撿錢的時候,男人大步下了樓,臉上似笑非笑的模樣透出了一絲滲人的邪氣。
小野貓,你想要自由,那我便給你自由,絕對的自由!隻是到時候可別後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