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背後捅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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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臉色突然那麽難看?”淩瀟凡有些意外,這世上還有誰能威脅到這個冷麵冷心的男人。
閻慎麵無表情,“沒什麽,關於陳落和他父母,你打算怎麽辦?”
“能怎麽辦,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我也不可能為了一個敵人把一大家子人甚至是學院的未來搭上吧,總歸是他自己選錯了人。”
淩瀟凡吸了最後一口煙,將熄滅的煙放入煙盒,裝入兜裏,臉上帶著一絲淡漠,“如果,他能早點和我們坦白,說不定我還真會派人去救他父母。”
閻慎想了想,自己的人要盯著蘇寒,恐怕沒有多餘的人手對付淩範先,隻道,“那等一切事情了了,記得把他父母救出來。”
淩瀟凡點頭,“放心。”
當一個人開始主動走向黑暗,除非他自己走出來,否則誰也沒辦法救他。
無論是早已墮落的淩飛,還是陳落,一步錯,步步錯,就好像走到了死胡頭,別人說的話他聽不進,他隻能靠自己的力量,要麽撞個頭破血流,要麽衝破束縛,但後者往往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那麵牆就是存在每個人心中的固守己見。
……
綠林苑。
陳默將車停在綠林苑門口,卻沒有下車,麵色陰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綠林苑興師問罪的。
安可見他這樣,湊到他身旁,臉上掛著笑容,低沉的聲音裏卻透著一絲威脅,“陳先生,您到底還想不想抱得美人歸了?”
陳默麵露不善地看了她一眼,警告道,“僅此一次。”
安可乖巧地點了點頭,下了車。
她披著一件白色的貂皮大衣,拎著金色的小包,戴著墨鏡,踏著高跟,濃妝豔抹,整個人透著一絲暴發戶的氣息。
那雙隱藏在墨鏡背後的眼卻是洞若觀火,即使臉上的雀斑被妝容遮蓋,但還是依稀能看得出來與蘇茜容貌的相似之處。
門口的保安看到她的時候,都以為看到了xiǎo jiě,但看她氣質裏透著一絲土氣,而且有些陌生的感覺,絕對不是那個溫和優雅的xiǎo jiě。
下人很快就進去通報,不一會兒蘇琴、丁嚀、王嫂就出來迎接。
蘇琴以為外孫女打算回來休息了,誰知道沒有看到自己的外孫女,卻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她語氣不善地質問著陳默,“她是誰,你帶她來這到底想幹什麽?”
安可心中有些嫉恨,沒想到才沒幾天,老夫人就將她忘得一幹二淨了。
陳默搖頭,“當然不是,老夫人你誤會了,我帶她來,是為了證實一件事情。”
“什麽事?”
“這事恐怕得進去說。”陳默看了看四周,明顯覺得有些不放心。
蘇琴沉著臉,“好吧,你跟我來,”說完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門外的女人,“你別進來。”
安可剛準備踏進門內的腿一僵,在眾保安瞪視的眼神下,不甘地回到了車邊,倚靠在了車上。
丁嚀走了過來,王嫂不放心地喊了一聲,“丁嚀,快過來,別去那邊。”
丁嚀很固執,王嫂給了保安一個眼神,其中一個便上前跟在了丁嚀的身後。
安可見他們那麽防備自己,心中冷笑了一分,看我以後怎麽治你們!
她麵上還裝作一臉和善地從兜裏掏出了幾顆白兔奶糖,半蹲著身子,用幼稚的語調對著丁嚀道,“小家夥,想不想吃糖啊?”
丁嚀盯著她手裏搖晃的奶糖,一臉不屑,“王後給我買了一大包呢,我吃到過年都吃不完。”
安可悻悻地收回了糖,眼底冒出了一絲精光,將手機拿了出來,“我最近玩了一個小遊戲,很好玩的,你要不要玩一玩?”
丁嚀好奇地看了過來,見那屏幕一閃而過的花花綠綠的,還有萌萌的小動物,眼底透出了一絲渴望,“我可以玩嗎?”
“當然啊,給你。”
安可剛調好了相冊界麵,就被一隻手截胡搶了過去,不過她也不生氣,嘴角笑的有些得意。
王嫂看著手機上冒出來的一張姑爺和這女人的親密照,頓時臉色一變,覺得手裏的東西就是燙手山芋,連忙還給了安可。
“丁嚀,走!你去拿王嫂的手機玩吧,王嫂那上麵也有好多遊戲呢,夠你玩個夠了。”
王嫂拉著還一臉巴望著的小家夥進了門,心中對安可這女人提高了警惕心。
這女人是故意將相冊調出來的,而且zhào piàn上麵明明她的表情一臉痛苦,可現在又出現在蘇家,難道是想挑起姑爺和xiǎo jiě之間的矛盾?
她一點都不相信那張zhào piàn是真的,這年頭要做一張合成zhào piàn簡直易如反掌。
王嫂越想心越焦,連做事都有些失神,聽到老夫人喊她,讓她在門口守著,別讓人進來,那緊閉的門裏仿佛已經醞釀了一場非常嚴肅的談話,心裏不免地更加擔憂了。
幾分鍾前。
書房裏的氣氛有些僵持不下。
引起蘇琴和陳默矛盾的,便是桌上那張白紙。
那上麵寫著:錢佳佳,出生於成縣、1995年9月27日,父楊華是工程公司的老總,因逃巨額債款跳樓身亡,母陳麗麗將未足月的孩子扔在了育成孤兒院門口,至今下落不明。
蘇琴手指點了點桌麵,語氣有些惱怒,“憑這張胡編亂造誰都可以在電腦上打印出來的紙,你覺得我會信?更別說這上麵的信息,毫無真實性可言,完全是胡編亂造。”
陳默直視著蘇老夫人,誠懇地說著,“老夫人,一開始我也不信,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拈起了這張連原稿痕跡都沒有的紙張,略帶遺憾,“您還記得,是我資助了錢佳佳嗎?”
“你到底想說什麽,直說好了。”蘇琴抱著手臂,看陳默的眼裏已經沒有了過去那般溫和。
“您覺得以我家的人脈會查不到錢佳佳的來曆嗎?那個時候,她的確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孩,並沒有和蘇家扯上任何關係。至於,她後來為什麽會搖身一變成為蘇家人的,我也有些納悶。”
陳默說完,見蘇琴表情越來越不善,連忙解釋,“不過您放心,無論她是不是您蘇家的孫女兒,她都是我喜歡的女人,這一點是永遠不會變的。”
蘇琴越來越不明白陳默的想法了,按道理來說,喜歡一個人,又怎麽會在背後給她捅刀子?
可是這張紙的信息,會不會真的是一種警示呢?
“那你今天帶來的那個女人是誰?”
陳默輕聲道,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門外,“老夫人,我希望我們接下來的談話不要有任何人聽到。”
蘇琴起了身,讓王嫂在門口守著,還反鎖上了門,甚至還拉起了窗簾。
書房內光線一下子就暗淡了下來。
“說吧。”
“老夫人還記得y省的小陽村嗎?”
提到這個地址,蘇琴猛地站起了身,語氣略帶冷厲,“你怎麽知道的?”
那個地方,蘇琴永遠忘不了,因為正是這個陌生的地址,給了她和丈夫一次重重的打擊。
“我帶來的那個女孩名叫安可,生於1995年2月12日。”
這個日期一出現,蘇琴心底打起了鼓,不過,轉瞬她就知道凡是有點門路的都能查到蘇琳出事的那天,所以也無須掛懷。
“根據她的說法,她父親安偉是當地的一家農戶,母親劉翠芝在小陽村的衛生所裏當護工,她二歲那年母親去世,直到去年,她父親因重病被送去醫院,急需親人輸血的時候,卻被醫生告知她不是安偉的親生女兒。
安偉離世前,才將一切都說了出來,原來劉翠芝無法生育,本來將那個快死的孩子抱回去,隻是想要一個寄托,從此便絕了念頭,誰知道那個女孩活了,從此他們兩口子便把那個孩子當做了自己的孩子,因為他們認定是自己救活了孩子,給了那個孩子新的生命,但安偉明白自己活不了多久,憐憫女兒一個人孤苦伶仃,讓她來找自己的家人,而且他還提到,她的親生母親姓蘇。”
“簡直是胡言亂語!一個陌生女人說的話,你也會信!”
蘇琴猛地一拍桌子,冷笑了一聲,心中那平古無波的水麵卻滴入了墨色,泛起了漣漪,甚至滲出了一絲灰暗失望的氣息。
陳默見她怒不可遏的模樣,微微歎了口氣,“老夫人,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有些不合時宜,但是您也不想錯認外孫女兒吧。”
屋外突然傳來了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蘇琴警覺出聲,“王嫂,怎麽了?”
門外,王嫂一臉慌張地攔著丁嚀,高聲道,“沒事,我想給老夫人和陳先生泡杯茶,誰知道這手腳不聽使喚,把茶杯摔碎了。”
蘇琴哦了一聲,“注意別傷到手。”
王嫂應了一聲,將碎掉的茶杯放到托盤上,拉著一臉憤怒想要去質問的丁嚀進了蘇xiǎo jiě的房間。
關shàng mén後,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了下來,轉過身看到小家夥炸毛的模樣,像個小豹子似的,不由地開始語重心長,“小祖宗,你可千萬別進去,你得相信老夫人,就像相信你姐姐一樣,好嗎?”
丁嚀哼了一聲,嘴往一邊撇著,看待王嫂就像看什麽壞人一樣。
王嫂細心地發現他食指出了血,心底微微有些酸澀,丁嚀剛才是好意想給老夫人泡茶,誰知道在書房正好聽到了裏麵的話,頓時慌了神,打翻了茶杯。
當時那種情況,她隻能隱瞞丁嚀的出現,將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畢竟,丁嚀還是個小孩子啊。
她從兜裏掏出了兩個創可貼,給他的食指貼上,然後不放心地還給自己的食指同一個位置也貼上。
丁嚀看到她這庇護的暖心舉動,小臉沒那麽臭了。
“你啊,做事別衝動,以後遇到事情多和你姐姐商量。”
丁嚀被她揉著頭發,嗯了一聲,越來越對自己還是個小孩子不滿意了,要是能快點長大就好了,這樣就能保護姐姐了。
“門口那個女人,會傷害姐姐嗎?”
丁嚀拉著王嫂的圍裙問道,王嫂麵露凝重,“我也不知道,希望這個家能平安無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