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就想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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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打算老死不相往來,今生都不會原諒這個人,可現實就如潮水一步一步推著她前進,最終命運帶著她走到了這人的麵前。
這是宿命,也是人為。
戴著眼鏡的男人,拿著粉筆在小黑板寫寫畫畫,他的鋼筆字非常磅礴大氣,沒想到黑板字也是如此。
忽略他手臂上那道蝴蝶結的話,看起來就是個斯文有禮,溫文爾雅的男生。
閻慎敲了敲小黑板,見她望自己的眼神裏透出了一絲迷戀,心底雖然有些小滿足,不過這堂課可馬虎不得。
雖然他很想將人栓在自己腰上,可這倔強的小妮子肯定是反對的。
以防日後再遇上同樣的情況,便去陳老那將社區小黑板借了過來,打算給她上一堂安全危機意識課。
“上課都能分心,我們的時間可不多,周婧中午要來接你的吧。”他掃了一眼鍾表,“現在是八點,你隻有二到三小時,可別指望有什麽筆記。”
錢佳佳歎了口氣,揉了揉酸澀的眼皮,“好困哦。”
這種撒嬌令人心頭都不由地軟化了,對待戀人,他實在是擺不出嚴肅那套架子,而且五點到八點,三個小時都集中注意力的確會令人身心疲倦,更何況之前還遭遇了那麽多事情。
可他也是關心急切,多讓她知道一點知識,就可以避免日後傻愣愣地被騙,亦或者發生了更可怕的事情,他冷下臉,卻有些中氣不足,“你,你再堅持一下。”
錢佳佳靠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還不高興地撅起了嘴。
這副寧死不屈鬧別扭的模樣讓閻慎無奈地笑了笑,“真拿你沒辦法。”
他的讓步和妥協讓人嘴角一勾,錢佳佳打著商量道,“就睡半小時,定個鬧鍾,到時候我肯定起來。”
閻慎同意了,放下粉筆,去洗了洗手,見她躺在沙發上,怕她冷到,又去臥室裏將毛毯拿了出來。
感覺到身上的溫度,她微微一笑,“你也睡會兒。”
閻慎嗯了一聲,這時旺財醒了,似乎見到女主人還在,十分的激動,叫的歡脫。
錢佳佳苦惱地睜開眼,對上男人心疼的目光,心底一顫。
“再叫把你扔出去。”
男人陰著臉瞪了下來,地上的狗狗連忙坐直了身體,黑溜溜的小眼睛雖然還直望著兩個主人,但已經安靜了下來。
“咦,你不會還把它訓練成了軍犬吧,那麽聽話,以前這家夥可是無法無天呢。”
“狗和人一樣,不能總順著它,不然它就會上天。”
錢佳佳有些忍俊不禁,“可不是嘛。”
閻慎知道她在揶揄自己,低頭一笑,有些羞赧的意味,“被你寵上天的感覺還不錯。”
這話一出,女孩的兩頰印上了酌紅之色,偏過頭也不肯看他。
這曖昧的氣氛讓人覺得窘迫,閻慎看她這模樣,突然有些後悔,如果能早點坦白,也許她就不用受那麽多苦。
不過他又搖了搖頭,如果早點坦白,以她小烏龜的脾性被人欺騙了,肯定縮進了龜殼裏,再也不肯向他表露心懷了。
空氣中開始飄散著一股香味,引得人口水泛濫。
旺財走到門邊搖了搖尾巴,門扣扣地敲響,閻慎開了門。
陳老端著一大瓷碗米線走了進來,“知道你們兩一直沒睡,所以我特意吩咐阿香給你們煮了早點。”
旺財激動地汪汪汪直叫,還想蹦到茶幾上,一瞥到男主人鋒利無比的眼神,立馬乖乖坐好,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那散發著熱氣和香氣的食物。
兩人和陳老道了謝,還說有空請陳老來家裏好好吃一頓。
陳老擺了擺手,“這就不用了,我現在啊,吃慣了家裏的味道,阿香的廚藝也挺不錯的。”
錢佳佳有些奇怪,“那讓阿香一起過來就好了呀。”
陳老搖了搖頭,“還是別那麽麻煩了,你們倆隻要能好好地相處過下去,我就知足欣慰了。”
錢佳佳說不出違心的話來,她對這段感情,還有些理不清楚。
閻慎則說,“一切隨緣吧。”
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他眼底那份落寞,代表著他想放棄了嗎?
陳老見狀,談起了自己的以前,“我曾經喜歡一個人喜歡了大半輩子,到現在,也沒有娶妻,更無一子半女。”
錢佳佳聽到這,不免地有些感歎,什麽樣的女人讓陳伯伯魂牽夢繞竟然大半輩子都沒娶妻。
“你們肯定想說我肯定後悔了吧,我其實一點不後悔,有些最純真的東西是人永遠忘不了的,雖然偶爾也覺得寂寞孤單,也羨慕其他人兒孫滿堂,但人一輩子就那麽一點執念,如果連心中堅定的東西都拋棄了,忘掉了,那和已經死了的人沒什麽區別。”
陳老眼中隱隱閃著溫暖的亮光,為一腔深情無怨無悔,為一番執念固執到底,他並沒有因為這份執念感到後悔,甚至也不會因此傷害他人。
說是執念,其實它更像心中堅定的力量,比如信仰。
也許陳老那位心愛的姑娘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所以陳老才會那麽念念不忘,若那人還活著,甚至有了家庭,錢佳佳不敢想下去,那段戀情絕對是煎熬又漫長,而且十分虐心催人淚下!偏偏他本人還無怨無悔。
陳老突然麵露哀切,眼底的亮光漸漸變成了水光,“我本來說閻小子要是定下來能給我養老送終,哎,看來這個願望是實現不了,老頭子還得孤獨終老啊。”
閻慎眼底閃過一絲幽光,頓時明了這老頭子的心思,他也不說破,見錢佳佳一臉糾結猶豫,還故意攤著臉,裝作一副冷酷無情的模樣。
“陳伯伯,即使,即使我和他沒有在一起,等你老了我們肯定也會養你的。”
老頭子突然痛哭地嚎了起來,“你們要是分開了,我還能抱到小孫子嗎?嗚嗚嗚嗚,你們就忍心看我一個老頭子絕子絕孫,連個身邊貼心的人都沒有。沒天理啊,還虧我老頭子天天給你麽送吃的,你們就那麽報答我。”
錢佳佳抽了抽嘴角,您這竟然還想抱孫子,想的真遠的,她瞥到旺財正吃著狗碗裏的牛肉,頓時一臉尷尬。
“那個阿香不是你的貼心人?不過一點吃的,你還記得挺清楚的。”
閻慎突然板著臉,說出的話十分尖酸刻薄。
錢佳佳怒瞪了他一眼,轉瞬耳邊就爆發了老頭子衝天般的哀嚎,“沒天理啊!白眼狼啊,說好了要給我送終的,曾經的誓言說忘就忘!這男人一變心啊,就和從圈裏跑出去的騾子一樣,拉不回來啦!”
閻慎說,“你言情劇看多了。”
老頭子臉色一僵,心中暗罵:臭小子,老頭子我可是在幫你,你可倒好,還敢落井下石。
他心思一轉,突然拽過錢佳佳的手,身子抖個不停,嘶聲力竭地譴責著一旁的閻慎,“我算是明白了,要是我,這種絕情的男人,我肯定也得踹了。”
錢佳佳有種被鄭重托付的感覺,而且,陳伯伯和以前的錢爺爺其實挺像的,老了連個侍奉的後人都沒有,淒淒慘慘地離開人世,包括張保仁也是如此,可陳伯伯還能堅持本心,就算是她自己,對家人也是十分依賴,她又怎麽能辜負這一份對親人的渴望呢。
“陳伯伯……”
剛想答應,旁邊的男人就冒出來一句:“你要演的什麽時候?”
錢佳佳心頭一下子就火了,猛地踩了男人一腳,還惡狠狠地威脅,“你到底同不同意?廢話那麽多!”
閻慎努力抑製上揚的嘴角,“那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錢佳佳咽了咽口水,見麵前兩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盯著她看,她摸了摸頭發,點了點頭。
陳老突然嗬嗬嗬笑了起來,閻慎和他互看一眼,也跟著賊笑了一下。
錢佳佳狐疑地看著兩人,哼了一聲,追問了一句,“閻慎,你不是原來不同意的嗎?”
閻慎搖頭,無辜地攤手,“我沒有說過不同意啊,而且他本來就是我幹爹,我當然會替他養老送終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
原來個球啊,竟然敢耍我!
錢佳佳眼睛微眯,掃了一眼陳老,老頭子立馬聲稱家裏還有事溜了,留下的男人卻一臉坦然,厚著臉皮地說,“我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想和你生一堆寶寶!”
“你還挺理直氣壯的啊。”
錢佳佳掰了掰手腕,發出了骨節地脆響。
男人忐忑地出聲,“有話好好說。”
“沒什麽好說的,就想揍你!”
說歸說,錢佳佳下手的時候還是注意力道的,甚至還避開了男人的手臂,可男人還是捂著手臂一臉痛苦的樣子。
明明知道他是裝的,可就是見不得這人露出來的委屈,好像她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一樣。
“傷口疼了?”
“嗯,繃到了。”
錢佳佳瞥了他一眼,“吃米線吧,要不要我喂你啊?”
男人嘿嘿一笑,心裏想的是昨天喂糖的情節,嘴對嘴,多爽,“好啊。”
結果是嘴對筷子,對勺子,連那人的小手指都摸不到,真是令人滿滿的怨念。
反而是旺財還能窩在女主人懷裏,時不時賣個萌,要個親親,真是令人羨慕嫉妒恨。
坐在沙發上的主寵不由地打了個寒顫,總感覺有人對他們不懷好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