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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瞪得滾圓的男子嘴角流著涎水,指尖即將觸碰到百麗兒的身體,身旁的同夥嘿嘿地笑了起來。

    突然,一道藍色的影子帶著獵獵風聲,如電光一閃般穿過層層人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砸在了那名妄想褻瀆百麗兒的男子手背上。

    驚異之中的眾人隻聽到哢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那名男子痛吼著,捂住右手,在地上翻滾著。

    他的同夥們一驚,回頭一看,注意力連忙放到那道藍色的影子上來。

    那是一把將近兩米、通體湛藍、雕鏤了精美而又華麗的紋飾的劍鞘。

    順著細長的劍鞘看去,一名黑發男子右手攥緊了劍柄,也許是因為用力過猛而導致臉上的笑容有些扭曲,他眯著眼睛,一條縫中的瞳仁裏透露出危險的目光。

    很多人並不知道,一旦瑞克眯著眼睛微笑,這證明他已經處於暴怒的狀態下了。

    “我的手!!我的手!!”那名試圖侵犯百麗兒的男子此時痛苦地嚎叫著,將右手夾在胯下,膝蓋頂到了肩膀,身體蜷縮在了一起,在地上翻滾著。

    他感覺自己的右手被疾駛而來的火車正麵撞到,手骨已經粉碎,手掌如麵皮一樣軟綿綿的。

    好狠……男子的同夥腦袋裏都是同一個想法,看了看全身散發寒氣的瑞克,他們紛紛退讓開來,一字排開,擠在了一起才顯得心裏踏實了些。

    見瑞克震懾住了眾人,百麗兒心中一喜,連忙躲到了他的身後,雙手搭在他那寬闊的肩膀上,肩後隻露出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在四處觀望著。

    如刀鋒一般銳利的眼神掃過前方這些合夥欺負百麗兒的學生,瑞克冰冷的視線鎖定在那個奪走了羅曼權杖的男子身上。

    那人見瑞克一副要殺人解恨的神情,渾身一機靈,仿佛手握著燙手的山芋一般,老老實實將權杖高高地扔了過去。

    一手接過羅曼權杖,瑞克轉過身麵對著百麗兒。臉上如冰山般冷酷的表情瞬間融解,很自然地換上了如陽光般溫暖的和煦笑容。

    “蘭兒,你沒受傷吧?”

    視線停留在瑞克如春風拂麵般的笑容上,百麗兒心中流過一道暖流。她嗯了一聲,臉上浮現起紅暈,垂著頭接回了權杖。

    頭有些僵硬地扭了過去,脖子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瑞克緩緩回過頭來,上揚的嘴角收了回來。他麵無表情,冷冷地發問:“你們為什麽這麽做?”

    雙手將環裂舉在胸前,隻聽噌地一聲,瑞克移動著劍柄,露出強襲一截雪亮的劍身,散發出逼人的寒氣與精光。

    那些合夥欺負百麗兒的學生平時隻會指揮召喚獸進行戰鬥,而自己躲得遠遠地。此時瞧見瑞克手中利刃離自己這麽近,他們毫不懷疑這把劍能輕鬆地切開他們的喉嚨,放出滾燙的鮮血。

    一字排開的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不敢回答這名黑發男子的問題。

    “怕什麽怕。這家夥隻是一名七階劍士!你們雖然一個都能打敗他!”後方傳來一聲怒斥,排成一隊的眾人在中間分開,讓出了一條路出來。

    那名帶著遮住頭發黑色禮帽的男子走了出來,令人注意的是,他臉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隻留出一雙帶有血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瑞克。

    “可是你卻敗在了我手下,”瑞克先是一怔,然後不屑地一笑,諷刺道:“那是不是證明你連七階劍士都不如呢,納德爾?”

    此人正是當日敗給瑞克。並被自己的召喚獸毀容的納德爾。

    臉上的繃帶由於表情猙獰而褶皺了起來,若納德爾此時將繃帶取下來,眾人定能看見他醜惡的麵孔。

    “畜生,是你耍詐!”納德爾大手一揮。破口大罵道。

    納德爾如此激動和憤怒,讓心情很不好的瑞克感到出了口氣,他冷靜下來,臉上也堆起了欠揍的笑容,學著菲魯斯的口氣,陰陽怪氣地說道:“請問閣下。在下哪裏耍詐了?”

    腳狠狠地摩擦著地麵,納德爾咬著牙,恨不得一把撲上去撕碎瑞克。

    畢竟他總不能說“老子以為你是高階大劍士”這類因為自己判斷失誤的幼稚話。

    “我等你很久了,凱爾,既然今天你來了,至少給我爬著回去!”納德爾擰著拳頭說道。

    “在此之前,我要問個問題。”瑞克嗬嗬一笑,毫不在意他的威脅,不緊不慢地問道:“你在這時候走了出來,不就證明你是這些家夥的主人,你難道就不怕影響自己在百麗兒小姐中的形象嗎?”

    納德爾並沒有注意到他口中所說的主人二字,完全忽略了自己這邊臉色一黑的同夥,紅著眼睛自顧自地說道:“老子現在什麽都不管了,今天我就要讓你知道自己犯了多麽愚蠢的錯誤!”

    怨念這麽深啊……瑞克撓了撓頭,將頭偏了九十度,側著臉看著身後的百麗兒,輕聲道:“聽到沒?我就說過這個納德爾不是好人。”

    百麗兒重重地點了點頭。

    在納德爾暴走前,瑞克左手握拳放在嘴前,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麵露難色地說道:“我倒是想答應你,可是,你確定要在這裏動手?”

    對麵的納德爾瞬間醒悟到這裏是召喚師學院的賽場,在這裏打起來會被當做擾亂比賽秩序而受處罰的。

    他抬頭看了看上方主席台上已經注意到這邊的弗德,重新恢複了理智,於是對著瑞克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再去後山決一死戰吧!”

    呸!你有那麽多幫手,老子現在答應你就是被門擠到頭了!瑞克在心中怒罵,昂著頭,擺著一副目中無人的表情,淡淡地說道:“你說去後山打就去後山?”

    納德爾見他如此高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臉上的繃帶隨著麵部劇烈的表情波動,漸漸散開了一部分,能看到他如猴子屁股般尚未痊愈的猩紅色皮膚。

    “是個男人就接受我的挑戰!”納德爾此刻已經是臉紅脖子粗了。

    瑞克沉吟了一陣子,突然眼前一亮,左手握拳打在右手手掌上。像是有了什麽好主意。

    “對了,說起是不是男人這個問題,我倒是想起了你當時在決鬥前許下的諾言。”瑞克饒有興趣地看著納德爾,期待他的反應。

    納德爾一皺眉。終於想起了什麽,頓時一驚,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故意裝瘋賣傻地說道:“什麽諾言?”

    “嗬嗬嗬,閣下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瑞克清了下嗓子。大聲說道:“幾天前,你我在學院後山進行平等決鬥.若我輸了,就必須離百麗兒小姐遠遠的。”

    見已經吸引了在場學生的注意,瑞克得意地一笑,“但是,閣下卻敗給了我這名小小的七階劍士,作為贏家,我有權向你提出一個要求,不是嗎?”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陰沉著臉的納德爾。

    不得不說,看熱鬧是每個人的天性。瞧見瑞克與納德爾等人鬧了起來,許多人好奇地聚攏了過來。

    “看什麽看,去去去!”納德爾的手下連忙驅趕著圍觀過來的人群,因為其中有一些學生見證了瑞克與納德爾在後山的決鬥。

    “這可是賭上貴族榮耀的決鬥,難道堂堂伯爵後裔的納德爾閣下言而無信?”瑞克更加大聲地喊道,他並不是說給納德爾聽的,而是那些喜歡貴族的八卦事情的學生們。

    瑞克所期望的效果很快就達到了,不一會兒,觀眾席上一半的學生不再去看賽產內無聊的魔獸間的撕咬,而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圍了過來。

    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納德爾的手下已經沒能力再將他們趕走。納德爾暗自叫苦不迭,由於複仇心太重,他一下竟忘記了敗者需要滿足贏家一個條件。

    納德爾開始後悔自己當時太過自信,以至於放出了“贏了隨便你如何”的狠話。

    這小子。肯定會讓老子難堪……納德爾死死地盯著笑容滿麵的瑞克,憤怒的同時心中又很沒底。“凱爾,你不要太過分了,要求可以提,但那些不現實的事情休想!”

    嘖嘖了幾聲,瑞克滿臉不屑。“你怕了嗎?”

    深吸了一口氣,納德爾頂著旁人輕蔑的目光,湊在瑞克耳邊輕聲威脅道:“小子,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抱上了亞倫皇子的大腿,就可以目中無人了。男爵,什麽東西都不算!不如你把要求換成‘放過我吧’之類的,我倒是可以饒恕你。”

    隻見瑞克滿臉驚恐地後退幾步,一副飽受驚嚇的模樣,納德爾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們知道嗎,剛才納德爾閣下在我耳邊隻說了三個字……”

    納德爾眉頭一皺。

    “他說……”瑞克轉身對圍觀的學生們,“‘我怕了!’”

    “納德爾,你家的伯爵好歹也是世襲的,瞧你這一副孬種樣,也配在姓氏與名字中間加入‘卡托’?”

    “真是侮辱了世紀初流傳下來的決鬥儀式,不敢履行承諾的家夥,你還算個男人嗎?”

    “根本就是個廢物!”

    一些曾得罪過納德爾的學生此刻見有人替他們出頭,紛紛抓住機會羞辱起納德爾來。

    周圍針對性的罵聲愈演愈烈,百麗兒見氣得渾身顫抖又無可奈何的納德爾實在可憐,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凱爾……算了吧,他應該知道錯了的……”百麗兒有些遲疑地說道。

    親昵地摸了摸她如絲綢般柔順的黑色長發,瑞克輕輕地晃了晃腦袋,柔聲道:“這種人渣,不好好懲治下,他是永遠不知道錯的。”

    麵對強大的輿論壓力,納德爾已經直不起頭來,他攥緊了拳頭,終於從牙縫裏憋出一句話來,“好吧,我答應你。”

    這下納德爾時逃不過製裁了,瑞克抄著雙手,思索著該如何替百麗兒出一口氣。

    “你們在幹什麽?”一道嚴肅的聲音從層層人牆外傳到了瑞克的耳裏。

    人群連忙打開一個口子,一名白發老人帶著數名召喚師學院的導師走了進來。

    ——切,又是這糟老頭。瑞克很不爽地看著過來攪局的弗德,但臉上卻是笑容可掬,他左手輕輕地貼在右胸口上,稍微欠下了身子,行了記貴族禮。

    弗德皺了皺眉頭,“又是你?”,向他身後一看,發現了如貓縮在主人懷裏一般乖巧的百麗兒,又很詫異地望了望對麵魂不守舍的納德爾,瞪著滾圓的眼睛問道:“回答我,這裏發生了什麽?”

    納德爾先是一驚,見自己身為召喚師院長的爺爺來了,感覺底氣足了很多。“不好,不能讓他知道合夥欺負百麗兒的事情,這老頭子會打斷我的腿的。”納德爾吞了口口水,連忙湊到了弗德的耳邊,滿臉悲憤地說起了悄悄話。

    沒過多久,弗德點了點頭,不滿地哼了一聲,“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大概了解了,”他有些厭惡地看了瑞克一眼,“年輕人,你想要吾孫幹什麽,隻管提就是。”

    瑞克歪了歪嘴巴,也不知道納德爾說了些什麽,但能夠確認的是這小子肯定是說了些添油加醋的話。他雖然很想徹底說明一下事情的原由,但弗德已經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大概了解了”,這時候再想解釋什麽,就顯得太不自重了。

    看著得意洋洋的納德爾,瑞克歎了口氣,當著別人前輩的麵,他是不好意思提出令納德爾為難的要求的。

    ——暫時放過你吧。

    瑞克無奈地將手向外一攤,隻好說道:“很簡單,以後納德爾閣下要負責百麗兒小姐的安危,要是她受到了一點點傷害,”手隨意地朝下方如深淵一般深不見底的賽場一指,“就從這裏跳下去吧。”

    “但是,”瑞克冷冷地盯著納德爾,“你不允許出現在她的視野範圍裏,若違背了,處罰跟剛才所說一樣。”他轉過身去,對著其他人說道:“在場願意捍衛貴族榮耀的各位,請替在下監督作證。”說罷,他默默地行了記貴族禮。

    弗德微微一愣,他雖然知道此人不會提出金銀財寶這種低俗的要求,但也沒想到瑞克會一切為百麗兒著想,這倒是讓他挺滿意的。

    “你還不快答應?”弗德催促著不爭氣的孫子。

    就料到你不敢放肆……納德爾冷哼一聲,口一張剛準備說話就被瑞克粗魯地打斷了。

    “等等,在此之前,我還有句話要說。”瑞克從口袋裏掏了半天,總算是找到一雙褶皺的白色手套,這是迪亞哥在交予他授爵手續時順便塞給他的,意思是說這貨是貴族裝b的必備道具。

    掂量了一下純白的手套,像手持一捆百元大鈔一樣,酷酷地砸在了目瞪口呆的納德爾腳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