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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少廢話,是個男人就跟老子殺了這個到處作亂的邪惡組織頭頭,不敢的就退出皇家護衛軍,這裏不需要隻會吃國家糧食,國家有難時又畏首畏尾的廢物!”衛兵隊長將重劍狠狠刺進地裏,大地都為之一抖。

    是個真漢子……瑞克很佩服衛兵隊長敢作敢當的氣勢,這才是一名軍人該有的素質。

    他的話頓時鼓舞了人心,這些皇家護衛都是剛上任的新兵,立刻熱血沸騰地高舉著大劍,呐喊道:“為了萊爾公國的榮耀,將居心叵測的命運教會趕出去!”

    激昂的氣氛立刻感染了周邊的群眾,他們也高聲呼喊著口號,將矛頭紛紛對準了教皇。

    “滾出萊爾公國!”

    “什麽狗屁主神,我們不需要!”

    ……

    “我們差一點就錯過了這場好戲呢。”吉姆靠在車廂外,看著矛盾愈演愈烈的雙方,自言自語道。

    麵對尖銳諷刺的言語,教皇沒有退縮,他微笑地看著躁動不安的眾人,表情如同神一般寬恕了凡人愚蠢的行為。

    哼,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其實隻不過在拖延時間,等後方的教徒大軍趕過來而已……見身穿白袍的大部隊浩浩蕩蕩朝城門逼近,衛兵隊長暗道要速戰速決了。

    “擺好陣型!”隨著他的命令,重甲兵在城門前形成了一堵人牆,如果瘋狂的信徒衝上來,隻會被亂劍砍成肉泥。

    然而,教皇並沒有製止後方步行的信徒。他靜靜地站在馬車上,臉上的笑容略顯譏誚。

    “沒想到啊,堂堂教皇居然會把上千名信徒的生命不放在眼裏,這就是主神.教導你的?”如果可以的話,衛兵隊長也不想屠殺這群狂信徒。畢竟他們還有一個身份,就是萊爾公國的公民。

    “不,”索諾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你不會對同胞痛下殺手的。”

    衛兵隊長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幾聲,隨後陰沉著臉。冷冷地回答道:“我是一名軍人,為國家背上血債又如何,隻要解決了你們這些隱患,大不了以死謝罪!”

    說罷,他不再猶豫。縱身一躍,輕鬆地跳上了馬車,高舉著重劍朝教皇刺去。

    “主神說,你會得到祝福與寬恕……”教皇一點都不畏懼死亡,閉著眼睛讚美著主神。

    “死到臨頭還執迷不悟!”衛兵隊長並沒有一絲憐憫之心,重劍的劍鋒眼見就要捅破教皇的胸膛。

    所有的罪名都讓我來背吧……他動手的時候就做好了覺悟,哪怕是遭萬人唾棄,他也要殺死萊爾公國混亂的根源。

    “……同時。你會沐浴在主神的聖光之下,靈魂即將得到升華,信仰使你獲得了第二次重生的機會。”教皇帶著淡淡地微笑念完了最後一段話。當他說完“機會”二字時,衛兵隊長的劍鋒離他的胸口隻有不到一寸的距離,但卻仿佛是不可跨越的鴻溝。

    宛如時空靜止了一般,衛兵隊長一動不動地站在教皇麵前,雙手無法推動劍柄再刺入半分,他就呆呆地站在索諾麵前。仿佛死人一樣失去了所有感知的能力。

    隻有從教皇的角度才能看見,衛兵隊長的延伸變得空洞。仿佛徹底失神了一般,都他並沒有死。依舊能聽到他有條不絮的呼吸聲。

    “怎麽回事?”衛兵隊長如一顆流星,在即將墜毀大地的時候卻詭異地停留在了半空中,他仿佛被教皇下了定身術一般動彈不得,所有人頓時一片嘩然。

    教皇的生死與名克斯之翼毫無瓜葛,瑞克反而更加希望命運教會亂起來,這樣方便他們渾水摸魚,一舉找出命運教會的罪證。

    “葛瑞,這是什麽魔法?”眼前衛兵隊長呆如木雞地站在教皇前,吉姆皺著眉頭問道。

    “我並沒有感應到魔法的波動,無形的攻擊,說不定是精神衝擊呢。”葛瑞想了想,猜測道。

    之前的咒語隻不過是障眼法,能如此輕鬆地用精神力製服一名高階禦劍師,這個教皇至少是個半聖域強者……確認了命運教會真的有操縱精神的強者,瑞克歎了口氣,暗道那名英勇的衛兵隊長隻有死路一條了。

    然而,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衛兵隊長晃了晃腦袋,像突然回過神來一樣,將重劍扔下了馬車,他匍匐在教皇腳下,痛哭流涕地說道:“我錯了,多謝……多謝主神能夠寬恕我,能夠投入神的懷抱,是在下莫大的榮幸。”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場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皇家護衛的士兵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的隊長,揉了揉眼睛,還是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幕。

    車廂裏,除了四名大主教還在低頭讚頌主神的美德時,一名英俊瀟灑的銀發男子翹著二郎腿,瞥了衛兵隊長一眼,嘖嘖了幾聲。

    車廂的頂部已經被掀飛,馬丁抬頭仰視著湛藍的天空,語氣平淡地自言自語道:“開城門,放行。”

    衛兵隊長似乎是得到命令一般,猛地轉過身去,麵對擔憂他的守城軍,用不可置疑地語氣命令道:“開城門,放行!”

    “放行“二字響徹了王都的城門內外,皇家護衛的士兵們麵麵相覷,對他們隊長態度的轉變而議論紛紛,一時間內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兔崽子們,連老子的話你們都聽不去了?”衛兵隊長雙腳踏在馬車上,刀鋒一般銳利的眼神掃過下麵的重甲兵。

    他的手下一個個都不敢抬起頭來,衛兵隊長的命令他們是要絕對服從的,但是隊長前一分鍾恨不得把教皇給活剮了,現在竟變成了他的走狗,實在是讓眾人無法信服。

    教皇滿意地點了點頭。瞥了一眼堵住城門的重甲兵,掀開簾布,轉身回到了車廂裏。

    與此同時,上千名一路跟隨教皇的冰城信徒如潮水般湧了上來,他們統一穿著白色的神袍。馬車被白色的浪潮所淹沒,千雙眼睛怒視著皇家護衛軍。

    “你們幹什麽?為什麽不放我們進去?”

    “是啊是啊,快開城門!”

    “竟敢擋住教皇陛下的去路,這簡直是對主神的褻瀆!”

    千名信徒堅定地站在了教皇這一方,怒斥著前方形成了一堵人牆的衛兵,他們絲毫不畏懼對麵刀槍不入的盔甲以及冰冷漆黑的大劍。義憤填膺地譴責著皇家護衛關城門的惡劣行為。

    失去了隊長這個主心骨,而且上千名信徒對他們施壓,可憐的守城軍心裏立刻動搖了起來。

    衛兵隊長冷漠地瞥了他們一眼,語氣平淡地說道:“我已經收回命令了,如果你們執意要擋住主神的信徒們。發生了血案我可不負責。”

    “隊長……你……”之前衛兵隊長還聲稱自己會包攬下一切罪責,現在不僅改變了立場,還出爾反爾,令幾十名重甲衛兵目瞪口呆。

    “軍人就應該服從命令,如果你們還不知好歹,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雙手架著重劍,對準了前方的鋼鐵人牆,洶湧的鬥氣纏繞在衛兵隊長身上。隻要皇家護衛們還不放行,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們全部掀翻。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皇家護衛們已經沒有理由再攔著命運教會的去路了。況且他們深知隊長的實力,估計所有人一窩蜂全上都不是他的對手。重甲兵們放下了厚實的盾牌,垂頭喪氣地提著劍柄,給馬車讓開了一條寬敞的道路。

    城門被緩緩推開,王都出入的道路又恢複了正常,但是卻沒有人敢進出。

    象征著教會的純白色馬車慢悠悠地駛進了王都。身後的信徒們低著頭讚頌主神的光輝,虔誠地跟著前行。他們就這樣不知疲憊地從冰城一路步行到了王都。

    衛兵隊長下馬在前方負責開路,確保守城的衛兵不會亂來。後方浩浩蕩蕩的命運教會部隊就這樣輕鬆地跨入了王都的領域。

    “大人,你還記得你之前說過的話嗎?”衛兵隊長路過一名年紀年輕,滿腔熱血的衛兵,隻聽他心如刀絞地說道:“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們就休想跨入王都半步!我是多麽的欽佩和敬重你啊,可是你現在竟違背了諾言,還心甘情願為命運教會做事,到底是為什麽啊!”

    這名士兵的話說出了所有皇家守衛心中的疑惑,但是衛兵隊長隻是麵無表情地從他身旁走過,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一般。

    所有衛兵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估計不少人回去就會辭職不幹了。

    命運教會的大部隊整整花了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才全部進入王都境內,對於本地的居民而言,他們就是致命的病毒,一旦散播到了王都各個角落,萊爾公國就徹底完蛋了。

    “趕快逃吧,萊爾公國要大亂了。”一名好心的老者見吉姆還要駕車進入王都,唉聲歎氣地提醒道。

    “老伯,為什麽這麽說?”吉姆心中一驚,在冰城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在為命運教會說好話,隻有在這裏才能聽到不同的聲音。

    “唉,之前從冰城湧進來一批命運教會的信徒,他們性格孤僻,做事無法用常理去思考,整天打著主神的旗號在王都掀起宗教活動,示威遊行是家常便飯的事,隻要國王陛下一天沒有下令將命運教會列外國教,他們就不會消停。”萊爾公國何時這麽混亂過,回想起幾天前的事情,老人就感到寒心。

    狂信徒!眾人頓時想到了這個詞,瑞克迫不及待地掀開簾布,坐在了馬車外,認真地問道:“老伯,在你心目中命運教會是什麽樣的?”

    “哼,就是一個極度危險的邪惡組織,他們已經將冰城無辜的居民變成了俘虜,現在又想染指王都,連皇家護衛軍都被製服了,萊爾公國估計是完咯。”老人連歎了幾聲氣,皺著眉頭怒視瑞克,“你居然還笑?”

    瑞克回神來,連忙收斂了笑容賠不是。他是在高興終於找到命運教會不和諧的地方了,難怪在冰城找不到一點線索,原來王都的人都知道那裏的居民都被洗腦了。

    “多謝你老伯,這是一點酬金,以後四處奔波的日子也能過得好一些。”吉姆微笑著從兜中掏出十餘枚燦爛的金幣,塞進了老人的手心裏。

    “這……這怎麽好意思呢。”老人本想拒絕,但金幣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他隻好尷尬地收下,感激了幾句後,便背著大包小包,帶著全家老小一起逃難了。

    “喂,我們還要進去嗎?”現在萊爾公國的王都混了這麽多命運教會的信徒進去,他們肯定就像土匪一樣仗著教皇的權勢橫行霸道,城內不用多久就會一片混亂。辛可不想睡覺都睡不安穩,而且教徒都是普通人,真要亂了起來,少年的劍可不忍朝老人小孩揮去。

    “沒錯,命運教會以為我們走了就開始露出狐狸尾巴了,錯過了這次機會,名克斯之翼就等著解散吧。”瑞克現在是滿腔的怒火,他發現自己如馬戲團的猴子一樣被耍的團團轉,到頭來才明白冰城一直是一個圈套等著他們往坑裏跳。

    被隊長訓斥了一遍,守城的皇家護衛軍如同打了敗仗的部隊,各個提不起精神,隻是象征性地檢查記錄一遍,就對進出王都的人放行,眾人因此駕著馬車很快地進城了。

    作為萊爾公國的首都,理應比第二城市艾雪更加繁榮。但現在街道的店鋪大多已經關門,路上的行人像是背上了沉重的債務,一臉揮之不去的陰霾,心情很是沉重。

    馬車行駛在寬敞的大道上,瑞克不時能夠通過車廂的窗戶看到命運教會的信徒遊行示威,大多數喊著“教皇陛下才是萊爾公國的主宰者”之類令人不安的口號。

    示威人群的周圍都尾隨著城衛兵,不過他們不敢動手動腳,因為這些不理智的狂信徒可不是好惹的,付出了很多次血的代價後,當地的衛兵就像遇到貓的耗子,老實得很,就算被信徒們挑釁也隻能默默地承受,他們隻希望這群瘋子不要太過放肆就謝天謝地了。

    很多旅店都已經關門避難去了,現在王都魚龍混雜,小店子根本沒有賴以生存的實力,隻有當地的老字號舍不得這塊風水寶地,還咬緊牙關堅守此地,不過日子一天一天愈加難過。

    瑞克等人的馬車停在了一家旅店前,它周邊以前有大大小小的店鋪,現在都統統關門了,隻剩下這麽一家孤零零的旅店占領著王都繁華的路段。

    眾人提著行李還未跨進旅店大門,老板就一臉諂媚地迎了上來,彎著腰笑嘻嘻地問道:“請問閣下是來自冰城的主神信徒嗎?”

    瑞克微微一愣,難道住店還分是不是信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