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前往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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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決的音線擲出來,猶如一把無形的利刃,關山月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整個人似是被瞬間抽空的木偶。

    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她咽了咽喉嚨,嚐到一口莫名的鐵鏽味,“其實你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孫暖同我回老家,是不是?”

    男人一瞬不瞬看著她,目光狠絕。

    關山月站在他跟前,嬌小的身軀,真的就好像是如來佛手心裏的猴子,低到了塵埃裏,“祁決,你永遠掌控著全局,我沒你聰明。”

    男人漸漸收回長臂,“我給過你機會。”

    關山月苦笑下。

    祁決是那麽的了解她,明知道她不會乖乖就範,遵從他的意思帶孫暖回家鄉,他便將計就計,到最後來個甕中捉鱉,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和她回去了不是麽?

    兩個選擇,即便是傻子,也不可能願意被關一輩子,祁決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關山月怎麽敢去試險?

    孫暖拿著飛往泊海的登機牌,在經過安檢時,卻被告知暫時無法通過,孫暖也不是真的要上飛機,她隻是聽人說南方航空迫降,想去裏麵的等候區一探究竟,“為什麽?”

    “請您稍等一下。”

    “什麽原因?是抓犯人麽?我聽說有慣犯被抓了。”

    工作人員單手攔下她,“不好意思,無可奉告。”

    所有的人都進不去,許多旅客都還在排隊等候,孫暖拖著行李箱走出人群,無法確定關山月的行蹤,她內心當然焦躁,焦躁的不斷用登機牌扇著臉蛋。

    又等了約莫二十分鍾左右,孫暖接到一通從部隊辦公室打來的電話,是張謙渾厚清晰的聲音,“你的任務完成了,回部隊吧!”

    “啥?”孫暖都懵了,“我什麽也沒做啊!”

    “恩,你本來就是祁帥安排的群演。”張謙一本正經道。

    群演?

    這詞兒……

    孫暖更懵了,“張首,你,你這……你把話說清楚啊,到底咋回事?我把山月跟丟了,我是不是完了?祁帥是不是下令讓我二十公裏長跑?又或者暴曬一天?”

    她都有心理陰影了。

    “不不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值得褒獎!”

    孫暖唇瓣微張,“我都做啥了?”

    “陪咱的首長夫人吃早餐,這點,做得非常好!”

    孫暖,“……”

    前往泊海的班機,早已蓄勢待發的停靠於機坪上,關山月隨同祁決的腳步從候機樓進入廊橋。她今日起得早,長發隻簡簡單單的在腦後紮成個高高的馬尾,身上那套連衣裙,還是進部隊那晚所穿的。

    關山月步履維艱,她凝著男人偉岸的背影,心裏仿若壓著塊巨石。

    隻要一回到泊海,孩子的事就會被祁決知道,關山月深知事情的嚴重性,可她這會兒腦子很亂,完全想不出任何法子阻止,也根本阻止不了將要發生的任何事。

    到了機艙,關山月才發現這架飛機和之前的室內裝潢不一樣,艙內有舒適的真皮沙發,有香檳有酒櫃,有點像標間的設計,極盡奢華!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架專屬的私人飛機。

    男人走到一張弧形的沙發上坐下,旁邊的侍者似乎很懂他,他為祁決沏了一壺茶,整套茶具都是用漂亮的青花瓷製成,價格應該不菲。

    有錢人真好。

    “女士,請問您需要點兒什麽?”

    關山月徑自坐到祁決對麵,兩張弧形的豔紅色沙發,正好湊成一個好看的圓形,中間擺放著水晶茶幾,茶幾下方是設計師精心設計的跑馬燈,很夢幻,也很……浪漫。

    關山月詫異於‘浪漫’這個詞,竟會與祁決扯上關係。

    “我什麽也不需要,謝謝。”

    “好,那麻煩您係好安全帶,飛機馬上要起飛了。”

    關山月垂眸看眼,身後果然有延伸出來的安全繩,待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侍者進入另一個房間的休息艙,一時間,整架碩大的飛機隻剩她和祁決兩個人。

    飛機啟動後,緩緩滑向跑道。

    關山月低下腦袋,忍受著祁決敏銳的目光,她不敢去迎視他的眼睛,隻是盯著不斷變換色彩的跑馬燈怔怔出神。

    她想到了家裏的兒子,猜想著他現在在做什麽,是不是在兒童房玩玩具?是不是陪外婆去了菜市場買菜?是不是和小區裏的小朋友在滑滑梯?

    越想越緊張。

    忐忑不安的情緒全都寫在臉上,她害怕祁決見到兒子,質問她種種,勝勝那張臉,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祁決麵前瞞天過海的,她該怎麽辦?

    她同樣害怕自己的父母見到祁決,當初,她是打死都不願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這會兒,卻又莫名其妙出現了?

    接下來將要麵對的,隨便哪一個場景,都會令關山月崩潰!

    飛機很快步入了平穩期,渭城離泊海的機程隻有不到兩小時,祁決慵懶的枕著沙發墊,麵無表情,“你在怕?”

    關山月雙手緊緊夾於大腿內側,“我爸媽不知道我們的事。”

    “那又如何?”

    “我擔心他們……”她實在找不出更好的說辭,“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男人自認為可笑,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並不僅僅是‘金龜婿’三個字就能詮釋的,他自帶光環,生來就比旁人尊貴許多,如此優越的條件,難道還不夠?

    關山月抬起杏目,“你打算如何同我父母談結婚的事?”

    “該怎麽說怎麽說。”

    “他們從未聽我提到過你,現在突然就說要結婚,真的很突然。”

    “所以呢?”男人微闔眉峰,高深莫測的瞳仁內,陡然掀起道洶湧的波濤,關山月十分清楚,這是祁決發怒的前兆,今天鬧了逃跑一出戲,他尚未熄滅的火焰很容易一觸即發,關山月取舍著其中的利害關係,軟下音線,“我的意思是,你到時候能不能……把你這身軍服換下來?不然的話,你的身份真的是……我害怕我父母見了你,連說句話都要字斟句酌,小心翼翼。”

    “好,”祁決神色稍顯緩和,“這個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