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自古傷離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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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司馬越勞苦一生,幾乎這一輩子都是在沙場中浴血搏殺。奈何,造化弄人,本是虎父無犬子,可他的兒子,卻是整日裏詩書史記,身子懦弱不堪,更是提不起這跟了司馬越一輩子的紫弓。
可,司馬越仍是不甘心,想著,自己雖是有著這樣的獨子,可是自己還可以有一個強健的孫兒啊。君依的男子向來成親極早,若是處理得當,他還是可以以孫子為希望的。
隻是,這一項文弱的公子,在這件事上,可是和司馬越僵持了許久。隻是因為,他愛慕著隻是見過一麵的國師大人。
如此的不倫之戀,可是將老將軍氣的半死。國師向來是和君泠璃同氣連枝,宮中,也有著不少的人在傳著這二人的斷袖之癖,龍陽之好。這兒子,就算是自己同意了,他也斷斷是鬥不過大皇子殿下,配不上這國師的。
是以,司馬老將軍和君泠璃這一黨的關係,竟是漸漸的尷尬起來。即使是老將軍一再的封鎖消息,可這司馬煙愛慕國師大人的事情還是傳鬧的滿城風雨。
司馬老將軍素來是愛惜羽毛之人,對著自己戎馬半生換來的好名頭,被自家兒子毀了大半的氣惱,更是全數的灑在了君泠璃身上。這一位溫和如玉,深的人心的皇子,第一次如此明顯的受到了挑戰。
那這次,跟隨去的皇子,除去了君泠璃,再除去一向肥胖,不愛行動的君泠言,這已經被君泠璃清除了大半的皇子中,也就隻有自己最是有機會了。
這次的機會,自己要好生把握著,這次機會,自己勢在必行。
在君泠月不曾注意到的時候,他的狹長丹鳳眼中,本是純粹的琥珀色的眸子,竟是劃過了一陣夭夭的赤色光芒。使得他整個人,染上了邪肆之感。
風入西窗,君泠月緊了緊自己身上的錦被,枕著冰寒的玉枕,竟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君泠月熟睡之時,窗外倏地出現了一位月白一色的女子,說是月白一色,是因的,她這一頭銀發,成雪。妖嬈的眼神漸漸的劃過君泠月的臉龐,喃喃的說道:“我如今,也就隻剩下,這點殘存的執念了。怕是,很長的時間,你我都不會相見了。阿月,你說我素來蠢笨,不會忘記,可是我會忘記的時候,眸中卻含了你的淚。你總是棄之無情,可偏偏用之有意。”她的目光夭夭的瀲灩著,月光下,她的臉龐不甚清晰,但已是覺得傾城之貌。
“阿月,這是你欠著我的。無論輪回多少世,你換了多少皮囊,你都是欠著我的,永生也還不過。”說著,女子的眸中竟是漸漸的染上了蕭瑟。
墨色的雲散去,月華如練,灑遍人間,清冷簾外,竟也不見了那如魅的身形。
“月哥哥,”一個身著綠色衣袍的少女甜甜的喚著身旁坐在月白石頭上,靜寂打坐的白袍男子。
男子睜開了眸子,是瀲灩著的琥珀色眸子,像這世上最為美麗的琥珀石子般晶亮,卻在眸子眸子裏碎著冰寒。濃鬱的冰寒,總是會讓人不住的打顫。仿佛是看徹了世間醜惡的眸子,厭惡的冰寒著這整個世間。隻是,望向這個女子的時候,他的眸中卻似是化開了冰寒般的些許暖意。
伸出素白的食指,輕輕點了點女子的瓊鼻,冰寒卻帶著絲絲寵溺的聲音說道:“冷兒,怎麽,還在叫月哥哥?”看著男子的晶亮琥珀色的眸子,女子的臉頰邊飄起了陣陣紅霞,嗔道:“阿月,阿月。”
這幾聲的喚,倒是換到了男子的心裏去,男子很是開心,嘴邊噙著萬物為之傾倒的笑。
忽的,像是被這夜裏幽寒的冷風吹到,君泠月醒了過來。攏了攏身旁的錦被,這個夢,怎會如此的真實。
女子的樣貌是模糊的,但是,君泠月覺得,卻是無比的熟稔。熟稔到,可以感覺到這女子的每一寸呼吸,每一絲想法。
幽深的梨園裏,簇簇的梨花盛開著嬌豔的芬芳,盡情的綻放著夭夭的色彩。灼灼其華,宜其室家。
梨園外的滴漏丁丁的砸在青石板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中,更是顯得青翠。
寸寸的月華,沉靜的倒映在窗前簾外的池子中,池上的蓮花,剛剛露出尖尖角,粉嫩的樣子煞是可愛。這引來的山泉水,再配上天機門的藥水,竟是澆築的這池中的蓮花和這園中的梨花,常開不敗,即使到了最為冷寒的依月冬季,也是可以盡情的開著的。
銅鏡前,冷的發絲詭異的半白,半墨色。依舊是帶著那冰冷的銀白麵具,妖嬈的蔓延著整個左眼。她的眸子依舊是冰寒一片。這世間的人,她是不屑的,不屑於他們的追名逐利,爾虞我詐。不屑於,就這樣,受著命運的擺布。
“既然,這樣,你為何不毀了這個世界?隻要你毀了這世間,在重新的造建一個便是了。”冷的心間忽的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她晃了晃自己的頭,不可,看來這前世的執念還真是如此的深。
今日裏本是睡了的,可誰知再意識回籠,就變成了這副樣子。這一身月白的衣服,也不知是哪裏,何時換上的。
看來,那個女子,又占了自己的身子麽?自己,這幾日看來是要閉關了。
師父說,這是她的前世執念,她不信。就算是什麽執念,已經過了這麽久,這幅身子,始終還是自己的,這個身子,這身邊的人,誰也無法奪走。
想著,她走到了床邊,盤膝坐下,運著功法,不久時,額上就布滿了汗珠。一滴滴的聚集在額前,像是白色的石榴一般密集。
“冷兒,總是如此的差麽?本尊說過,本尊這閉關的日子裏,你可要好好的聽話。無論怎樣,都要活著。若是,”她的腦海中忽的出現這一張妖孽的麵容,這赤紫妖瞳,還記的,他的手拂過自己臉龐的冰冷。“若是,你不好好的護著你自己的話,本尊,想著,這天下是要亂一亂了。若是本尊沒有見著你,你是知道,本尊的無情的,這世間,倒是正好為小冷兒陪葬,你覺得呢。”
思至此,她的額頭汗水滴落。唇邊咬了無數的血絲,黏在唇上,更是顯得妖魅。
她的發絲漸漸的變成了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