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桂花殿也如杜鵑林裏一樣，到處都是栽種著樹花，空氣中飄過來陣陣的桂花香味。

    在走廊裏，一個莫約十五六歲的少年坐在弈棋盤旁，邊上還放了一壺酒。

    我走過去，看著他的棋子，黑白棋子縱橫交錯，隻見黑棋處處是劫，怕是不行了。數了一下，該是黑子著手的時候，於是我便執起黑子隨手下了一著。

    少年詫異地看了我一眼，又低頭看起了棋盤來。

    我拿起酒壺在棋盤邊其中一隻幹的杯子上倒了點酒，就著喝了下去。嗯，是上好的桂花酒呢。酒中帶著濃濃地桂花味。不過這桂花釀酒會不會中毒呢？要不下次給點信子嚐嚐？

    “小師姐，這些年我是不是做錯了？”忽然少年定了下來，聲音低沉地問道。

    我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竟無語以對，沉默了好久才說：“是師姐錯了。”

    “不，是我錯怪了你。是我錯怪了你。是我錯怪了你……”他越說越是哀傷，又模糊不清地說道，“要不，你也打我一掌，我們就兩清了？”

    我暗歎一口氣，我跟他兩清了，又有什麽用呢？他也不會覺得快樂啊？！他的問題又不是在於我的身上。我看著他，終於明白每個人生命中都是會有一個坎，跨不過，放不開。這便是命嗎？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還隻是個四五歲的孩童，被父母送到水靈山去拜師學藝。他是家中的老三，一直身體不好，被當時遊曆的長老帶了回來。他一副老大人的神情掛在娃娃臉上是那麽的唐突，所有的師兄姐都逗弄他；長老竇也是特別的器重他，因為他是華夏一族重臣的兒子。這個師弟學習所有的功法都是特別認真，半年不到收獲便已比一般人學一輩子都要來得大。當時很多師兄姐，甚至師傅都在心裏暗暗的吃驚。

    現在看來，他那十來年的修為並沒有白白付出，這都四百多年了，還像是個黃毛小子一樣，連一根白頭發都沒有。

    隻是後來啊，為什麽會變成如今的這個樣子呢？我不在的這些年，又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隻是啊，不管發生過什麽事情，都這麽多年了，他怎麽還看不開了？

    看著他從一個垂髫幼童變成一個失意的男子，總是讓人有些許地傷感，隻能是感歎命運弄人。

    我沒有說什麽，因為也不忍心責備他什麽。隻是一直陪他喝著悶酒。

    喝著喝著這師弟便更是醉的一塌糊塗，這時從暗處閃出一條人影，在得到我的首肯後便把她的主子扛到內室睡覺去了。

    那是浮萍兒，還是一位妙齡少女的模樣，從當年上山就一直跟著這個師弟。我聽師兄姐私底下討論，這是上古的山靈，專門保護鬼氏的後人。現在看來，我還是不懂，既然這山靈有這種本事，她完全可以擺脫這師弟，根本就不用受製於他了。

    這個師弟從頭到尾都沒有提起過“她”，名字、往事都隨風吹散了。既然都散了，何必再為難自己呢？

    我注意到牆角有一盆杜鵑，那是他們杜家的標誌呢。忍不住走了過去，隻見在書櫃後麵有一個小門，裏麵還有一個房間。在月光下，讓人有一種神秘的感覺。

    於是我便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