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季侯君受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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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我坐在素菀苑,一邊吃著紅霞端進來的桂花糕,還在想著水無從的事。

    桌麵的杯子,裏麵有昨晚留下來的茶水。我端起來,湊在鼻子旁,聞了一下,那是紅霞最愛的茉莉花茶。我曾說我不喝茶,但是她說,經常喝花茶的話,身上流的汗都會有茉莉香味。我好想說,我是不會流汗的。但是,她喜歡喝,也喜歡在我房裏喝,非要每月都從宮外帶一點回來。

    這時,紅霞擰著一包茉莉花幹跑了進來,頭上都是汗。她把茉莉花幹放在桌麵上,眼裏都急出了淚花:“水姑娘,不好了。騎馬士兵回來通報,季侯君被刺傷了,正坐著馬車回來呢。”

    花茶從我手裏的杯子中灑了出來,我抬頭詫異地看著她。不過,我又能幫上什麽忙呢?

    等紅霞拉著我到了季侯君和鬼捷妤的鳳棲宮,那裏哄哄鬧鬧的,一群人把行宮裏外圍得水泄不通的。地上還留著血滴。

    我正要離去回到素菀苑的時候,卻看到了主殿的房門被打開了,穿著女裝的信子端著一盆水出來了。

    信子看著我笑著說:“幫我把我的藥拿過來吧。”

    我從衣袖裏掏出一個藥瓶,遞給了他,看著他。他居然笑了,還在大庭廣眾之下笑了。即使是死了人,貌美如他,笑了也是可以被原諒的吧?

    信子拉著我的手,進了廂房。我看了一眼在門外焦急等待的鬼氏幾兄妹,他們看到我進了廂房,眼睛都瞪圓了。

    不過鬼月仙不在外麵,進了廂房以後,也沒有看到他。

    季侯君夫人鬼捷妤在床邊哭著,當將軍、國師和兩個長老也在房裏。

    紫陽正在用剪刀把床上的季侯君的衣服剪開。我跟著信子,終於見到了這位季侯君。他和鬼穀鼓有幾分相似,穿著一身的盔甲,因為長期駐紮營地,皮膚有點黝黑,但是五官很是俊挺,眼神銳利,即使是受傷了,身上的警覺性也沒有降低。看完以後,我的結論就是,他樣子很年輕,一點不像是宮人嘴裏說的,“一位即將做爺爺”的人。

    鬼捷妤在旁邊遞了一杯酒給季侯君,被季侯君一把推開了。鬼捷妤的眼淚更是嘩啦嘩啦地流了出來,很是楚楚可憐。

    忽然紫陽說道:“要不你們先出去吧。我給他把傷口縫起來。”

    我看著季侯君不斷流出的血,由不得皺起了眉頭,紫陽這是報仇吧?人有多少血可以流呢?雖然說營地離宮裏也沒有多遠的路,特別是騎馬,半個時辰就到了。

    我走到床邊,順手拿起了旁邊的一件外套,折好,壓在傷口上麵。不過傷口在後背,很長很深,像是被刀從上到下劃了下來。被偷襲了吧?

    這時有一個仆人端著一盆冒著煙的水進來了。

    紫陽不耐煩地說道:“你們出去吧。要不就我出去。”

    信子在一邊拿著線在繡花針上穿孔,嘴角含著笑意。我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和鬼捷妤熟絡了?居然可以出現在這裏。好像青湖族沒有了大夫一樣。

    信子笑著說:“不出去就算了,他們等一下,自己就會出去了。”接著,信子就靠近了季候君。

    信子用燙過的布和著熱水在季侯君後背清洗,季侯君發出了一聲淒慘的叫喊。清洗完以後,信子的針在季侯君的後背熟練地跳躍著,紫陽隨手抓了一塊布塞在了季侯君的嘴裏。季侯君蒼白的臉上就流出了涓涓的汗水。

    鬼捷妤暈了過去,被兩位長老送到了旁邊的房間。

    我仔細地看著信子的手法,心裏在想他什麽時候學的?

    很快,信子就用針和線把季侯君後背的傷縫了起來。信子拿出剛才我給他的藥瓶,倒出一粒,塞到了季侯君的嘴裏,嘴角含春地說道:“吃了這個藥就不會痛了。”

    季侯君努力地扯著嘴角,感激地說道:“謝謝你了,揚姑娘。”

    我聽到,心裏“嗬”了一聲,這個信子,什麽時候是什麽“揚姑娘”?而且,他那個藥既然是止痛的,幹嘛不在縫針之前就拿出來,讓季侯君吃了?他那是哪門子的“大夫”?後來我問他,他笑意吟吟的說道:“那時候我看著紫陽,忘記了。”

    當將軍和國師臉色黑灰地站在門邊,一直在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紫陽站了起來,拉著我的手,走出了廂房。

    我看著紫陽的後背,不知道她又在為什麽而生氣。每次和信子吵架以後都會這樣,鼓起臉腮子,連眼睛都要豎起來了。

    我看了一眼鬼氏兄妹,在想,他們的六不知道去哪裏了?這麽重要的時候不在,是不是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要不,我回去好好地問問紅霞吧,紅霞可是天底下第一細作呢。

    我看著紫陽,問她:“信子又做了什麽惹你生氣了?”

    紫陽支支吾吾的,想說又是不好意思說的樣子,我想我大約猜到了。不過她不願意說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