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信子,叛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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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眼看去,鬼月仙已經睡了。我端詳著他的臉,這幾個月好像是被太陽曬黑了,在營地裏。我側身伸手去拉他的衣衫,在他黑色的外套裏套著白色的內衫,拉開內衫,露出了他左肩上的傷口。沒想到過了半年多了,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不知道那聞人岠的侍從用的是什麽劍,竟如此毒辣。

    我輕輕地用手在上麵一抹,看到傷口消失不見了。我才安心地睡下來。不過,我們現在這樣算是什麽?我覺得始終是有違天理啊,這樣做的話。

    第二天一大早,水飄揚站在我的門前。即使是天真無邪的眼神也掩蓋不了他那凝重的神色。沒有理會鬼月仙,他拉著我,問道:“那揚姑娘是誰?”

    我詫異地看著他,不過我不想撒謊,於是我說道:“他叫信子。”是揚家的人啊……

    “水信子!信子揚……揚鹿的後人……”水飄揚震撼地說道,他眼裏都是震驚,人往後退了一步。

    我看著他,答道:“是啊。”他有至於這麽的驚慌失措嗎?雖然我知道揚鹿和竇的那段往事。不過信子從來不承認竇是他的爺爺啊,竇對這個“孫子”也從來是恨入骨髓的。

    “你的那位哥哥呢?”鬼月仙站在我的旁邊。

    “鍾家的人啊。”我看著鬼月仙說道,他還沒有梳頭發呢,就任頭發這樣披著。黑色的外套也沒有穿好,露出了白色的內衫。我把他往房裏推,然後把門關上。

    我和水飄揚站在門外,我看著他,問道:“怎麽呢?”忽而想起了昨晚的大火。

    水飄揚神色凝重地說道:“鍾家的人來了。”

    聽到水飄揚的話,我瞬間明白了。我急忙跑到信子的住處。

    紫陽躲在暗處沒敢出來,就像是一個小姑娘一樣。信子穿著一身明亮的白色羅裙,妖嬈的臉蛋上的丹鳳眼一眨一眨的,杳是無辜,朱唇帶著輕輕的微笑。

    站在信子前麵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穿著一身藍色的錦服,眼裏都是傲氣。是鍾家的水棋。

    我看到了水棋,我的眼睛忍不住眯了起來。我好像見過他,不過一時間沒有記起來。水棋看到我,眼裏閃過了一絲的疑惑。

    水棋一邊冷笑一邊從懷裏拿出一封用錦帛寫的信。上麵是信子的字跡。水棋憑著錦帛,說是信子和西零的聞人岠勾結,叛變西零和青湖,要處決他。證據就是昨晚燒掉的山頂小屋。

    我看著水棋帶來的人押著信子。我隻是不懂,信子這麽細心的人,說他叛變,我相信。我唯一不相信的是,他怎麽會讓決定了自己生死的錦帛落到水靈山的手裏。

    紫陽這時候衝了出來,要推開那侍衛的手。我分明看到了那水棋眼裏閃過的異彩。

    看到水棋眼裏的興奮,信子嘴角的微笑一瞬間凝住了。信子再看我的時候,我卻見到他眼裏有著難以察覺的怨恨。

    在水棋的人押走了信子以後,我把高大的紫陽拉到我的身後。沒想到,紫陽的身體竟然一直在發抖。我回頭看了一眼水棋,水棋卻一直看著紫陽。

    安頓好紫陽以後,我坐在青湖王宮外的池塘邊。水飄揚走了過來,他站在我的身後。

    “我回去向太爺爺稟告,讓他收回成命。”水飄揚看著池塘裏僅剩的一朵荷花說道。

    他們決定了,明天中午就把信子在青湖的刑場裏行火刑。行刑的人是曾經在水靈山修道的鬼月仙和鬼臨峰。他們都瘋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你重爺爺決定了的事,是不會改變的。要不然水靈山也沒有辦法走到今天。”而且啊,信子不是我,他不想做的事,誰都逼不了他。

    “謝謝你了,飄。”我對水飄揚說道。

    我站了起來,往青湖的地牢走去。到了地牢,我隔著欄柵看著依舊美豔動人的信子。我問他:“為什麽?”

    信子看著窗外,籲了一口氣,說道:“我叛變了,就是這樣。”

    “我不信。”我看著信子,看著他美麗的丹鳳眼,竟覺得直到這一刻,他仍是這個世間上最美麗的人。

    信子勾起了唇角,得意得笑著:“因為我恨血野竇,這樣的解釋,你可以接受了嗎?不過話說,我覺得‘血’這個姓不吉利,他也該是舍棄他那無氏的姓了吧?專心做一個‘雲’家的人,那不是很好嘛?”(血野竇本來是貧民的兒子,貧民是沒有氏的,“血”是他的姓。後來血野竇入贅了水靈山的水氏雲家。)

    我看著信子,隻有妖孽才能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吧?我幽幽地說道:“你會傷了紫陽的。”

    “那你呢?”信子一臉痛苦地看著我,又辯釋說道,“我一直把她當做是我的妹妹……”

    聽到他的話,我一巴掌打了過去。

    他的淚沿著他雪白的臉龐滑了下來。他伸手把頭上的發簪一根一根拔了下來,任由頭發一縷一縷的落到臉龐和身後。

    “我累了。放了我吧……”信子跪了下來,用金簪抵著自己的脖子,他的淚一邊落下,他的嘴角卻露出了微笑。如此美麗,如此淒清,也是如此的絕情。

    我踉蹌地走出了地牢,他又何至於這樣的逼我呢?我想啊,信子是瘋了。人活於世間,竟是如此的癡狂……隻是啊,紫陽的情意怎麽就該是上天斷送給他的呢?

    我看到一個湖,就想要往裏麵跳。一個黑色的袖子卻把我往裏他的懷裏帶。

    天上的雨任性地落了下來,打濕了田埂邊晾曬的新穀子。

    我的好信子啊,為何偏要飛蛾撲火呢?明明有路走出去,為什麽就是要向死而生呢?隻是,以後紫怎麽辦呢?我又該怎麽辦呢?如果雨一直這樣下,是不是“火刑”就不能進行了呢?

    隻是,從來,信子想要的,我都會給。莫說殺一個人,即使是一整個國家的人陪葬,我都會去做,僅僅是默許他離去而已……

    我抓著那黑色的衣袖,對他說道:“不要行刑。求你了,鬼月仙。”我把頭埋進他的懷裏。

    他卻默默不語,摸著我的頭發。

    ------題外話------

    很久以前,姓和氏是分開的,特別是貴族。男稱氏,女稱姓。所以女裝的紫陽該是鍾紫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