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紫陽的肩膀，抬頭看著她那精致的五官。很久以前我還以為她們是戀人呢，我那時候還看到了信子在月光下摟著紫陽一起看星星呢！不對，我這樣想不就是對不起姐姐兒了嗎？還是說，她們可以接受“側房”？

    我問紫陽：“你喜歡他嗎？”

    紫陽卻詫異地看著我，說道：“你說什麽？他喜歡的人不是你嗎？”

    我圓著眼睛看著紫陽，這到底是多麽天大地闊的誤會啊。我說道：“他不是抱著你看星星嗎？”

    紫陽瞪著她更是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我，說道：“那是因為毯子都被你蓋完了，我冷。他才摟了我一下下，一下下而已。”

    我聽到以後有了一絲絲的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如此的純潔的，純潔得讓我懷疑信子是不是一個男的。紫陽卻說了下去。

    “很久以前，他就經常看著石棺裏的你發呆。那時候，我就在想，他這是怎麽的執拗啊。後來你醒了以後，他對你是萬般的寵溺。再後來，在西零的客棧裏，因為那書生動了你的發簪，他居然發怒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呢。後來，你走了以後，他一直發瘋似的找你……”紫陽怔怔地看著杜鵑花說道。

    我跟著看著那杜鵑花，心裏卻蒙上了一絲的哀傷。紫陽永遠都不會知道，那紫玉發簪，是莫玉姐姐兒的，那上麵雕刻著一朵很特別的花朵。我未離開山神廟的時候，就經常看到她插在發髻上，那是她唯一的裝飾。後來，怎麽到了信子的手裏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在杜鵑林裏醒來以後，這紫玉發簪就插在我的頭上了。

    有時候，我很想問信子，到底他想透過我看著誰。

    這一次，他恨死我了吧？也好，恨我也好，起碼用盡全力以後，說不定就會累了，厭了，也就放下了。

    我拉著紫陽站了起來，說道：“我們走吧。”是要回杜鵑林好，還是到丁娜莫隆家好？但是回杜鵑林裏，那裏沒有人煙，紫陽才剛走了出來，再回去好像不大好。到青湖王宮外麵的田野裏，我幾年的樣子都沒有變，不知道會不會把柳大娘、柳二娘、丁大娘、周二姐之類的都嚇著呢？

    “不，我要留在這裏。”紫陽執拗地說道。

    這時，外麵傳來了聲音。

    我回頭看了紫陽一眼，再看著前方的院子，於是拉著紫陽的手走到了素菀苑前方的院子裏。

    伴著“啊”的一聲驚呼，紅霞驚訝地看著我們。她臉上和眼裏都是震驚，站在我們的前麵，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笑看著她，她出落得更是明媚動人了。不過，她怎麽還在呢？看她的頭發還沒有完全梳起來，腦後的頭發都留在腰間。鬼捷妤怎麽把人家都蹉跎了？

    有幾個宮人經過素菀苑門口，正要往鳳棲宮的方向走，看到了我和紫陽，不由得停了下來。詫異地看著我和紫陽，又在門口小聲地討論了起來。

    我拉著紫陽的手，大方地對她們笑著，又吩咐紅霞道：“小霞兒，幫我拿一套……不，拿兩套上好的衣裙過來。還有，我要沐浴。”既然紫陽選擇留下來等待信子的，那我隻能在這裏陪她了。隻是要留在這裏，就要麵對這些人。

    很快，紅霞就忙前忙後為我們打點。我坐在房間裏，看著紅霞，我還記得我第一次進素菀苑的時候，紅霞也是這樣子的忙前忙後為我打點的。

    我塞了紅霞給我的紫色衣裙給紫陽，就把紫陽留在沐房裏。我一個人在素菀苑的院子的亭子下喝茶。這個時候，估計我回來的消息比東歌公主第一天請安的事更要轟動了吧？我澀澀地笑了一下。不過下次看到鬼捷妤，要和她說一說夕的人參雞湯很好喝嗎？還有，她的孫子已經“大”到可以娶媳婦了嗎？

    當紫陽穿著紫色的衣裙出來（沒有束胸），發絲柔順的披在腰間的時候，我覺得這滿園的夏色還不如她亮麗。看習慣了她的男裝，現在看到她的女裝，我覺得我好像不認識了她。不過還好，起碼樣子還不醜。

    我又喚來了紅霞。紅霞在震驚和慌失中為紫陽梳了一個發髻。我從枕頭下拿出了那支紫玉發簪，插在紫陽的頭上。看來，從此這青湖王宮裏又有多少的少女要失戀了。

    “走吧。”我拉著扭扭捏捏的紫陽，往鳳棲宮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宮人對我們指指點點。

    但是到了鳳棲宮門口，我又停了下來。我看著鳳棲宮，我們進去了又怎麽樣？我又不討她的好處。等我回頭的時候，很多的婢女和侍衛都圍著我們了。

    她們或驚或喜地看著我們，一些相熟的侍女還對著我們笑。但是大部分的人都上下打量著紫陽。我說，不過就是換了一套女裝，梳了一個發髻而已嗎？有這麽的難認出嗎？又有這麽難以接受嗎？本來紫陽的男裝扮相就不是很男子。

    紫陽輕笑著，對著宮人一個一個的行禮。最後，倒是她拉著我的手進去了鳳棲宮。

    這時，東歌的公主和鬼臨峰已經到了鳳棲宮的大殿裏給鬼捷妤請安。這鬼臨峰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倒是和東歌明亮美麗的公主很是相配。

    這東歌的公主，長著一副瓜子臉蛋，一雙秀氣的眼睛和彎彎的眉毛讓她顯得嬌俏迷人，再配上她婀娜的身姿……我覺得鬼臨峰是撿到大便宜了。

    “肅靈，起來吧。我們這裏沒有這麽多的講究。”鬼捷妤坐在主席上，看著行禮的東方肅靈公主，愉快地笑道。鬼捷妤看到了我和紫陽，眼裏流過了詫異，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麽。

    我四周看著，沒有發現玉琮的身影，隻看到東方肅靈公主和四公子鬼臨峰幸福的臉蛋。心裏一陣的哇然。幾番歡喜幾番愁啊。算了，我也不過是無情無愛的石頭而已，想那麽多幹嘛？

    紫陽卻主動地給鬼捷妤請安了。我看著紫陽優美的身姿，我卻想哭了。我一直都不想招人眼光，怎麽紫陽就這麽主動地招惹鬼捷妤呢？

    果然，鬼捷妤眼裏閃過思疑，雖然是輕笑著對紫陽說：“有禮了，起來吧。”我卻覺得步步驚心，這肯定是一個陷阱。她家兒子這麽的厲害，她怎麽就是好惹的貨色呢？

    我輕輕地拉著紫陽往一邊靠，盡量的往宮人堆裏去，盡量的往宮門口退出去。卻被一個堅實的肩膀攔住了。我回頭一看，正是鬼月仙。

    他又白了一點，可能是最近沒有去軍營吧？兩年過去了，他好像長得更高了，眉宇間也長開了，稚氣已經完全褪去了……

    鬼月仙手裏拿著一副竹簡正在專注地著。我想那可能是軍營裏的簡牘吧？我撞到他以後，他並沒有看我一眼。他徑直地跨了過去，給他的娘請安。

    後麵的宮人都麵麵相覷，又看著我和鬼月仙……連紫都一直看著我……

    我拉著紫陽的手，連忙跑出了鳳棲宮。

    到了鳳棲宮門口的時候，紫陽問我：“你喜歡他嗎？如果不喜歡的，就不要把他蹉跎了。”

    我詫異地看著紫陽，她居然也會關心這些東西。我還以為，她的沒心沒肺是跟我如出一轍的呢。

    我說道：“你沒看到他都沒有看我一眼嗎？”

    紫陽卻反駁道：“我隻看到他這兩年都不近女色。”連紫陽都看不過去了。

    我的心一陣抽痛，本來我還想說什麽的，但是紫陽這麽一說，我卻是啞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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