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踏上新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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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漸行漸遠的白玉兒的背影,忍不住在她後麵喊道:“白妹妹,我還能再來嗎?”

    白玉兒馬上回頭看著我,她的眼裏帶著光芒,然後帶著點靈精地說道:“可以啊。不過你要是帶點供奉神女的東西來,就更好了!”

    我聽到她的話,嚇了一跳,沒想到我的姐姐兒——居然會這麽的市儈。

    白玉兒看到我的表情,然後馬上改口說道:“說笑的,你什麽時候來找我玩都可以的。不過我現在就去忙了。再見!”

    我聽到白玉兒的話,心裏流過了一絲的苦澀,還有一絲的無措。

    我禮貌性的朝她點點頭,然後微笑著說道:“那再見了,白妹妹。”

    如果我跟她說,我才是她的妹妹,她會接受嗎?如果我跟她說,她曾經跟信子有過一段,她會相信嗎?如果我跟她說,她跟信子生了一個小孩,她又相信嗎?不過,即使相信了,又可以怎樣?她還跟信子在一起?

    白玉兒朝我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就跑進了山神廟裏。

    我現在山神廟門口,靜靜地抬頭看著門口的牌匾,說道:“我的姐姐兒,再見了。”

    樹上一朵白色的玉蘭花輕輕地掉了下來,落到我的腳尖前。它是如此的純潔,幽香又優雅。我彎身把它撿了起來,捧在手心裏。然後我轉身沿著彎彎的山路走了下去,一路看著繁茂的枝葉和星星點點的野花。也隻有這裏,才能在大冬天的,還能枝繁葉茂,鳥語花香的。

    一隻彩色的大鳥落在樹枝上歌唱著。我站在它的下方入了迷地聽著。忽然大鳥受驚飛走了,於是我轉身看著後方。

    一個穿著青色衣服的……男子站在下山的路上,正背對著我,他看著山神廟的方向。

    我掃視了他一眼,正要準備離開。畢竟人家去求神拜佛的,與我何幹?隻是我忽然覺得他的背影好熟悉……

    他的腰很細很細,他的肩膀也不寬,如果不是他很高,我還真的會懷疑他是一個姑娘。隻是他的背影,很像浮萍兒……我能這麽說嗎?我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

    我挪到他的前麵,他的眉目很是清秀,看起來很年輕,也不過就是雙十年華而已,他一直看著山腰的方向(山神廟)。他的眼裏帶著親切,帶著向往,也有著敬畏……隻是眉角間帶著一絲的深沉。

    我帶著很多的困惑,也帶著一點的尷尬,陪他站在山路上,一直看著山腰。站了很久,我實在是覺得沒有什麽看頭了,就準備離開這裏了。我穿過他的身旁,打算沿著山路繼續走下去。雖然,我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忽然,我眼角看到了他腰間掛著的一個白色玉佩,清透水潤,這玉佩上雕著一朵盛開的蘭花……

    我停了下來,喊道:“萍姨。”

    那男子並沒有理會我,但是他微微的挺直了腰梁。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是很肯定他是浮萍兒了。隻是,樣子怎麽都不一樣了?莫非他的易容術非常的好?但是他又為什麽要在這裏,一直昂視山神廟?

    我見他沒有搭理我,於是我就打算要離開了。畢竟,即使他和我的神女姐姐兒有什麽糾葛,那也是曾經了的。往後,連姐姐都不是我的了,更何況是他?

    “原來她一直在這裏?難怪我都找不到。”那男子喃喃地說道。他的聲音,跟浮萍兒的很不一樣。浮萍兒的聲音偏沙啞,他的聲音就是完完全全的男子的嗓子,還略帶著點口音,顯得有點口舌不清。

    我回頭看著他,等他說下一句,沒想到他卻是沉默著,隻一直看著山腰。於是我在一棵樹下的石塊上坐了下來,靜靜地等著他,反正我閑就閑著,不是嗎?我還可以順道猜想一下他們的關係。

    很久很久,我都快要睡著了,那男子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我籲了一口氣,話說,他們都這樣,老不說話,不煩嗎?(雖然有時候我也是這樣的。)

    我正要準備離開,背對著我的那男子卻再度說話了,他說道:“你和那人是什麽關係?”

    我在想他說的“那人”是哪個人?不過話說,他到底跟了我多久?我忽然想起了差不多一個月前,我和鬼月仙的那個晚上……這些人,不會都看到了吧?

    我搖了搖頭,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這樣的故弄玄虛,我不喜歡。說就說,不說就不說,什麽沉默,什麽什麽的,他不覺得煩嗎?

    “她是我的妻子。”那男子說道,話裏仿佛還帶著溫存,帶著憧憬,就像是春天裏讓種子破芽的和風一樣。

    我猛然回頭看著他,其實我已經要下山了。我覺得實在是太震撼了。從前,我一直以為莫玉是信子的妻子,怎麽會變成了這個不知道誰誰誰的妻子?那莫玉生的孩子,是誰的?我不相信,我的姐姐兒的感情可以如此的複雜,如此的纏綿和詭異。

    “你騙人。她明明是信子的妻子。”我反駁道。

    那男子嗤笑一聲,然後他抬頭看著樹上搖曳的樹葉說道:“他娶的,不是自己的表親妹妹嗎?水靈山上的人,大多**。他啊,就是為了報仇,把自己的心上人給出賣了。”

    我看著那男子的背影,非常生氣地看著他。我說道:“信子不會的。他不會出賣我的姐姐兒的。”我知道信子生性浪漫,行事胡亂,但是他斷不會出賣我的姐姐兒的。

    那男子還是冷笑著,他的語氣帶著冷漠、憤恨,他停了一下,歇了一下才說道:“他要出賣一個人,你還沒有見過而已。他到底有多絕情,你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開始覺得我的心崩潰了。

    “你說的這些,到底有什麽意義?”我反問道。姐姐兒都不是那個姐姐了,說來還有意思嗎?即使有千萬的疑問,但是說真的,我對別人的事都沒有興趣啊。

    他在冷風中轉過身來,看著我,他眉眼中的溫柔收斂起來了。這時,他的眼睛深沉了起來,他說道:“難道你就不好奇嗎?我以為你是天地間的神,隻有你的善惡分明。沒想到,卻是個冷嘮子。”

    聽到他的話,我一下子泄了氣,什麽時候我說過我是神?誰說我非要給他們的破事主持公道?還有,我什麽時候是個“冷嘮子”?什麽又叫做“嘮子”?好吧,他贏了。我輸了。那他到底要說不說的?

    ……

    原來很久以前,他就認識了我的姐姐兒。可惜,他暗戀她,還是以一個女孩子的姿勢。就是說,他從小就男扮女裝(他娘有問題),一直靠近我的姐姐兒。

    然後在很多年以後,信子這個殺千刀的,因為挖坑捕小動物,遇到了我的姐姐兒。然後**,就有了夫妻之實。但是很快(就是第二天),信子為了報仇,娶了表親妹妹。在姐姐兒傷心之際,他表明了自己的性別,然後姐姐兒嫁給了他……

    但是很快姐姐兒後悔了,跑了……

    然後他就一直在找我的姐姐兒。他隻知道她有一個紅頭發的妖怪妹妹,就是水靈山上看到的我……

    聽完他的故事,我算是漲了見識了。

    “話說,信子知道你嗎?”我好奇地問道。

    那男子頓了頓,然後瞪圓了眼睛,咬著牙說道:“他是我的哥哥。”

    我聽到以後,怔怔地看著他,久久沒有反應過來。我覺得我該找個地方,好好的整理一下思緒。今天發生太多事了,而我的心太脆弱了……

    “你的易容術很厲害?”我看著他問道,他現在的樣子和男扮女裝的浮萍兒很不相像。

    男子稍稍平靜了下來,然後帶著點驕傲說道:“我們南海梁家的易容術是天下第一的。”

    我“哦”了一聲,沒想到,我居然有了一個舊的“新姐夫”。

    我指了指山上的方向,說道:“我姐姐兒就在上麵。但是她好像失憶了,不……不對,她是重生了,不記得是應該的。”

    男子順著我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在搖曳的陽光下,他的眼神帶著點期待。仿佛,瞬間他千年來等待的怨氣終於要散去了。

    “這些年來,我就憑著最後的一口氣,一直找她。”那男子仿佛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他的眼裏,多了一份的眷戀。

    我看著他,好想說,即使他找著了姐姐兒,又能怎樣?感情這個,勉強不了。

    “如今你終於找到了。去吧。”我看著山神廟的方向,說道。如果可以的,我也想祝福她們。如果信子不反對的話。

    男子猶豫地看著山上的方向。也是這麽近,那麽遠!感情也隻是年月間一絲的牽絆而已,隱隱約約,總讓人放不下,隻能順著這一絲不可見的線,一直摸到源頭,才知道自己的心,原來一直住著那個人。

    “謝謝你。”男子終於鼓足了勇氣,仿佛是當年鼓足勇氣向姐姐兒表白一樣的——吧?

    他如釋重負一樣,對我笑了笑,星眸月眼的,終於是有點浮萍兒的影子了。隻是,他說他是信子的弟弟……

    雖然還有很多的疑問,我笑看著他,看著他一路慢慢地走向山腰。

    但願,某天,信子不會想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