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雲樓，京城第一青樓，名動天下的銷金窟，極致享樂之地。

    謝臻涼去裳衣閣買了兩套男裝，二人換好後衣服，謝臻涼又在自己的臉上動了動手腳，二人這才明目張膽地進了飄雲樓。

    “要一間上房，叫雪兒來，本公子要聽琴。”

    跟在她身側，低頭裝死的綠芙驚訝地差點抬起頭，雪兒？她家小姐知道飄雲樓有雪兒？小姐怎麽知道的？難道小姐以前來過？綠芙身子一抖，怎麽想怎麽不可思議。

    而且……嗚嗚，要是被相爺夫人知道她陪著小姐來了青樓，她一定會被打死的！嗚嗚。

    謝臻涼說著，掏出一個銀元寶，張媽媽的笑容一下子放大三倍，眼角的褶子都冒了出來，輕飄飄又極快速地拿起銀元寶揣在袖口。

    她在這風月之地多年，眼光自是毒辣，是男是女，她一眼就清楚，況且謝臻涼和綠芙並沒有刻意地裝扮，但出錢的就是主子，誰管是男是女。

    “翠兒，陪公子上樓！柳兒，去叫雪兒到公子房間！”

    翠兒嬌笑地挽著謝臻涼上樓，漂亮話說得人心情疏朗，謝臻涼對飄雲樓姑娘的服務甚是滿意，見她這個瞎子‘公子’逛青樓，也沒有絲毫歧視。

    錢果然是個好東西。

    “小綠，快走，扶著本公子。”

    正哀歎自己前途黑暗的綠芙，聞言一下來了精神，“是，公子。”

    ……

    謝臻涼喝著美酒，吃著佳肴，聽著琴曲，心情非常好，綠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看她家小姐吃喝的樣子，哪像個眼睛瞎了看不見的，根本不用她喂飯了！

    雖說以前小姐也能自己吃簡單的食物，但是吃的慢，絕不是眼下的這個速度。

    綠芙默默看向謝臻涼沒有動過的糖醋魚，拿過來，熟練認真地把魚刺剃出去，將鮮嫩的魚肉放在小碟子裏。

    “小……公子，我把刺挑出去了，公子吃魚肉吧。”

    綠芙笑著，邀功般地舉著小碟子。

    謝臻涼配合地張嘴，綠芙歡喜地拿筷子喂給她。

    “你也吃。吃飽了，我有事讓你做。”

    “啊？是……公子。”

    幹坐一旁的綠芙這才動起筷子。

    謝臻涼歪靠在軟榻上，她雖看不見，但不代表她察覺不到綠芙的不安，可愛善良忠心聽話的小丫鬟，跟了她……真是，可憐唉。

    “公子！”

    “說。”

    “你不是說沒錢了嗎？”

    吃了幾口的綠芙盯著滿桌的食物，突然想起她家小姐說的，錢不夠，不能讓人救她們的話。

    沒有錢？沒有錢能逛青樓？能吃得這麽豐盛？！

    謝臻涼輕咳一聲，起身往外走，“誒，我是把逛青樓的錢留下來了，能救你們的錢就這麽多。”

    綠芙：“……”原來小姐你早就想好了要逛青樓麽。

    “我出去吹吹風，別跟著了。”

    ……

    京城的達官顯貴鍾情於飄雲樓不是沒道理的，高端大氣上檔次不說，更是以客人要求為上，處處都很用心。

    別問謝臻涼怎麽知道的，她做鬼的時候沒少在飄雲樓待。

    飄雲樓的後院環境雅致，空氣清新，謝臻涼憑著記憶走在鵝卵石鋪著的小路上，她知道前方深處有一處碧波湖。

    飄雲樓最高層，內間窗外有一處天台，一男子正躺在貴妃塌上假寐，白袍寬大，柔軟如雲，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搭在身側的棋盤上，忽而，手指微動，兩顆圓滑微涼的黑棋到了指間，細細摩挲，豔麗的紅唇斜勾，一聲嗤笑，屈指一彈，指間黑棋閃電般飛出，軌跡筆直如線。

    “啊！”

    行走間的謝臻涼雙膝同時一痛，整個人摔在了地上，凹凸不平的鵝卵石鋪就的路，猛地一摔，那滋味……酸爽。

    謝臻涼顧不得蹭破皮的手掌，從地上摸到一快石子，用盡力氣甩手一擲。

    澹台無昭睜眼，淺金丹鳳眼中光芒燦如琉璃，漠然地看向石子飛來的方向，力氣，速度沒有，丟人現眼。

    一柄黑色鏤空花紋竹扇在手，扇動，風動，在空中欲掉落的石子原路返回，宛如利箭。

    謝臻涼眉頭微皺，好快！

    “嘶……”

    謝臻涼猛然捂住胸口，一口血梗在喉間被她強行咽下，怒火高漲，竟然襲擊她的胸！

    “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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