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不是未成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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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白澤沒有內力,憑他自己,是躲不開擁有神力以及風速的白八的小蹄子的!

    謝臻涼早在白八出現的時候,就遠離了蘇白澤,眼看著他就要被白八一蹄踢中臉,她忽而察覺到從暗處外泄出一絲強大的威猛氣息。

    一人憑空出現在蘇白澤身側,推開他,提刀擋在了他身前,迎上白八!

    “砰——轟——”

    白八撞在了男子橫在胸前的血色長刀刀麵上,巨響震耳,洶湧磅礴的白色氣旋自撞擊處四散開來,掀起大風,謝臻涼按住臉上的輕紗,長長墨發與寬鬆裙擺被風吹得淩空飛舞,久久未落。

    麵色如常,心中卻是訝異於白八使出的力量,在暗處保護蘇白澤的人是個絕頂高手,而它卻能與他抗衡!

    謝臻涼不動聲色地看向遠處立著的蘇白澤,他正氣定神閑地整理自己被風吹亂的豔紅色錦袍,白八與男子的較量,看都沒有看一眼。

    勢均力敵的一人一豬分開,同時收了身上的力氣,男子如現身時,悄無聲息地隱入暗處,白八落回謝臻涼腳邊,凶巴巴地瞪著蘇白澤。

    “沒有想到,二小姐竟是這般威猛的女子,本王心下歡喜,淵王府佳麗三千,難以管束,側妃之位,需得手腕與膽魄皆備的女子才可,二小姐甚為合適,真是讓本王驚喜。”

    蘇白澤打理好儀容,向前走了幾步,沒有走近,溫柔讚賞地看著她,“本王暫定三日後離京,二小姐要準備什麽就快些,人手不夠可以問本王要。好了,本王不囉嗦了,想必二小姐接下來會忙得很,這便走了。”

    他說著,轉身,還不忘給謝臻涼一個寵溺的眼神,邁著大步,很快離開了她的視線。

    謝臻涼抬腳攔住了還要去追蘇白澤的白八,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背,漫不經心地開口,嗓音輕柔,“不急。”

    她抬眼,看向蘇白澤離去的方向,笑意狡黠而危險,三日麽……嗬嗬,從她接下聖旨的這刻起,他的日子定會無比精彩,且,不、得、安、生。

    不想她嫁入別國的大有人在,謝重肯定算一個,澹台無昭應該算一個,畢竟自己還欠著他的債沒還,跑的遠遠的脫離他的掌控範圍,怕也不是他想看到的,還有羅娘,她應當和謝重一樣,若真的憐惜自己,不可能無動於衷。

    蘇白澤想順利地將自己帶走,不可能。

    她不清楚這道聖旨為何而下,但從蘇白澤的反應來看,他是高興且十分樂意納自己為側妃的,因為對自己動了男女之情?不可能。

    無論是當今聖上一不小心抽了風硬要將自己嫁出去下了聖旨,還是根本就是蘇白澤求來的聖旨,就看他如此樂意接受的嘴臉,一定有他私人的目的,這聖旨太蹊蹺了些。

    “舒玥。”

    謝臻涼收回目光,看向舒玥,顧忌著綠芙在場,她未將話說透,“盯緊些,她興許會主動聯係我,若因此被他的人發現,命人相助。”

    ‘她’是指的羅娘,‘他’是指的蘇白澤。

    舒玥聰穎,自是明白她的話,點了點頭。

    綠芙緊緊抿著嘴,睜著大眼看謝臻涼和舒玥打啞迷,沒有絲毫被她們排除在外的低落與不滿,她知道有些事情不告訴她,是為她好,那她便裝聾作啞,不礙事。

    謝臻涼轉身欲回臥房,頭一低,腳邊空空如也,輕挑黛眉,白八許是去找他了。

    他就住在相府,聖旨的事,不可能不知道,他會如何做,她倒是好奇。

    ……

    飛鴻院。

    白八站在幽橫腳邊,幽橫強忍著激動的心情,等澹台無昭醒來、沐浴、用膳後,通稟了一個消息,“爺,聖上給涼小姐和淵王爺賜婚了!為側妃!不日即將離京。”

    白八緊接著,情緒激昂地附和了一聲,“哼!”

    澹台無昭坐在案前,正垂眸處理著密報,羅扇般濃密的墨色長睫忽動,淺金色的狹長鳳眸裏閃過難以捕捉的暴躁戾氣,他緩緩抬頭,驚豔霸氣的無雙容顏令人目眩神迷。

    豔麗的薄唇上勾起優雅的弧度,嗓音危險而魅惑,“繼續說。”

    好幾年了,幽橫無論是通稟消息還是匯報事情都沒有眼下這麽興奮過,“爺,聖旨是淵王爺找聖上下的,納涼小姐為妃隻是個幌子,其實是要把她給雲霧國做祭品的,而為什麽不是暗中擄走一了百了,反而弄得人盡皆知,應是顧忌著爺,想著您總要給聖上幾分麵子,就算搶人也不會做得太過分。”

    不得不說,幽橫跟著澹台無昭與蘇白澤接觸好幾年了,還是了解幾分他的心思。

    白八聽不明白幽橫到底在說什麽,但能感受到他激動的情緒,又是努力地附和了一聲,“哼。”

    “爺,需要幽橫怎麽做?”

    澹台無昭瞥了他一眼,沒有錯過他眼中摩拳擦掌的積極性,淡漠寒涼地開口,“幽橫。”

    熟悉地冰冷嗓音落在他心尖,幽橫心中冒出的各種小火苗褪去,麵無表情,緊繃身體,笑話,爺的警告敢不看在眼中,他還沒嫌命太長了!

    “你覺得應如何做。”

    幽橫一愣,爺剛警告他不要太跳脫,眼下又給了他發揮的餘地,這到底是想讓他積極些還是不想讓他積極些……

    眨眼間,幽橫的心思已經變了又變,認真嚴肅地開口,恢複以往簡潔凝煉的畫風,“應該阻止,從淵王爺下手。”

    澹台無昭不置可否,“繼續。”

    幽橫頭皮一緊,這還是爺第一次讓他說這麽多,以往都是爺吩咐什麽他做什麽啊。

    他膽戰心驚、謹慎小心地組織了語言,“威脅他,主動毀掉婚事。”

    聖旨是蘇白澤自己求來的,明安帝很好說話的滿足了他的請求,若他突然反悔,明安帝定然動怒,他為了兩國的和平邦交,必會做出補償,其結果就是——他偷雞不成倒蝕把米。

    “幽橫。”

    澹台無昭看不出情緒地叫了他一聲,幽橫心一提,爺的語氣不對啊不對啊……一絲愉悅都聽不出來……爺不高興還能讓他高興?

    幽橫做足了心裏建設,無論什麽樣的懲罰都認了,通稟消息時略顯歡脫的樣子的確有失他平日的水準——

    “你去做。”

    幽涼的話語猝不及防飄進耳朵裏,幽橫一愣,微微抬頭,發現自家爺下了命令後,自顧地在繼續處理事情。

    ‘你去做’三個字看似簡單,但幽橫明白,這三個字等價於另一個詞‘放手去做’,

    是對他的信任,也是變相地在告訴他——事情一定要辦好,不容有失。

    蘇白澤想借明安帝的麵子讓澹台無昭退一步,本是一個不錯的構想,因為在一些並不太重要的事情上,明安帝的麵子當真是值幾個銅板的,但他錯就錯在,將‘把謝臻涼帶走’這件事歸到了‘不太重要’的事情上。

    “是,爺。”

    幽橫正了神色,恭敬行禮,轉身出去了。

    白八見他走了,茫然地四處瞅了瞅,又顛兒著小步子到了澹台無昭的案前,仰頭瞅他,沒反應。

    輕輕地‘哼’了一聲,轉了方向,飛奔到窗戶前,奮力一躍——男主子不理它,去找女主子嘍!

    房內頓時安靜下來,澹台無昭專注於案幾上小山一般的密報,一目十行。

    ……

    相府二小姐被賜給南躍淵王爺為側妃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火速傳遍大街小巷,謝臻涼和蘇白澤兩個當事人,一樣的淡定,心中毫無波瀾,倒是有不少旁觀者,心思不一,或悲或喜。

    相府的謝風雪和謝玉珠眼紅謝臻涼能嫁入皇室,做王爺側妃,謝瓊華和趙曼通心舒暢,武威將軍府的趙悠寧則是喜笑顏開,夜非離早就知曉此事,心情平靜,而夜非秋卻是一夜失眠。

    鎮國將軍府。

    墨孤在院子裏彎弓射箭,架勢標準,孔武有力,箭在弦上,他拉弓的手正要鬆開——

    “老爺,皇上給相府的二小姐賜婚了!”

    嘹亮的大嗓門忽然在耳邊響起,墨孤手一顫,箭矢斜斜地飛了出去,紮進了遠處放置著的綠油油的高大盆栽裏。

    他猛然轉頭,皺著眉,緊盯著大管家,心中隱隱期待,語速飛快,“你說謝家的二丫頭!?皇上怎麽想起給她賜婚了?是不是……是不是……沉兒去求的婚旨!?”

    大管家聞言立即搖頭,“不是,皇上把謝二小姐賜給淵王爺做側妃了!”

    “什麽!?”

    墨孤一聽,手握成拳,攥得咯吱響,臉色陰沉下來,眼中冒著火光,“這怎麽行!?”

    大管家在一旁附和地猛點頭……謝二小姐與他家大公子可是有娃娃親的,雖說隻是口頭約定,並無信物,但他家老爺可早就把她當兒媳看待了,更甚至,大公子五六歲的時候,他家老爺就在他耳邊念叨這事兒,可是……

    “可是……老爺,聖旨已經下了,無力回天了啊。”

    大管家的話讓墨孤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背著雙手來回踱步,良久,停下,沉穩平靜地道,“你快派人去關山大營告知公子一聲,讓他想辦法!想不到,以後就別回府了!”

    大管家一愣,遲疑一瞬,瞧見墨孤臉上越發不耐的神色,立即道,“是,老爺,老奴這就派人去!”

    說罷,轉身跑了。

    墨孤的目光落在他離去的背影上,心思卻在別處……謝重,你走的可真不是時候。

    ……

    京城西北角的一處樸素小院子裏。

    這裏住著一家四口,一對夫婦帶著一雙兒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清貧,幸好能夠自給自足,與周圍住著的平民沒什麽兩樣。

    日落西山,黑夜很快降臨。

    這家人用了晚飯後,便拴上門,滅了燭火睡了。

    而看似漆黑一片的房內,卻是別有洞天,四人碰觸床頭的機關,悄無聲息地走進了暗道。

    暗道走下去,很快便能看見一片開闊的空間,家具擺設絲毫不亞於京城第一客棧的上房。

    正中央,夜明珠照耀下的一張桌子旁,坐著一名身穿紫衣的美貌女子,她聽到動靜,抬頭去看,“主子。”

    四人之中領頭的是一名女子,她上前一步,“四個時辰前,皇上下了一道聖旨,將小姐賜婚給了南躍的淵王爺!”

    羅娘聞言,沉寂許久的眸中頓時閃過冷色,“緣由?”

    雪兒顰眉道,“不知。”

    羅娘低眸深思起來,良久,緩緩抬眼,語氣堅定,“我去一趟相府,雪兒,你們幾人要小心隱蔽。”

    “主子放心。”

    ……

    謝臻涼合衣躺在床上,閉著眼卻沒有睡,她在等,等自己在找的人。

    “咯吱——”

    窗戶被推開的一道輕微響動,在靜的呼吸可聞的黑暗房內顯得格外突兀。

    謝臻涼緩緩坐起身來,透過床前垂下的層層紗帳看了過去——

    黑暗中有一人摸索著進來,小心翼翼地撩開通往謝臻涼床榻前的細密珠簾,人走過後,又悄悄將手中攥著的好幾長串玉珠放下,躡手躡腳地向她的床邊移去。

    來人無聲無息地掀開紗帳,頭朝著床上放置枕頭的一側壓下去,彎腰彎到一半,夜視能力不錯的他終於看清——枕頭上沒有人。

    他頓時渾身僵直。

    不等他做出反應,甚至不等他出聲,潛伏在床尾已久的謝臻涼抖開被子,飛速迅猛地將他撲在床上!

    “嗚嗚……嗚……”

    他不停地掙紮,謝臻涼摁好被角,無動於衷地看他撲騰,瞧著差不多了,優雅地翻個白眼,聲音低柔,“陳星河,你膽子很大啊,我的閨房也敢闖。”

    陳星河聞言,撲騰地更厲害了——你知道我是陳星河還對我下手!沒良心的!

    謝臻涼順勢鬆手,陳星河一把掀飛被子,坐著床邊大口地喘氣,黑暗中一雙圓而大的眼睛被怒火點亮,憤恨地瞪著下床去點燈的謝臻涼。

    房間內亮了起來,穿戴整齊的謝臻涼坐在軟榻上,朝陳星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陳星河,坐。”

    陳星河賭氣地坐在原處沒有動。

    謝臻涼耐心很好地等著,眼眸看著一處,似乎是在發呆。

    陳星河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想起他爹的囑托,終於肯挪了地方,一屁股坐在她軟榻旁的椅子上,他幾次張口都沒說出什麽,倒是憋出一句委屈意味十足的話,“你知道是我,還用被子蒙我!”

    謝臻涼瞧了一眼他娃娃臉上委屈不已的控訴神情,涼涼地問,“你今年貴庚?”

    陳星河:“二十有一。”

    謝臻涼:“……”

    不是十五六的未成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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