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九歌，前任神醫穀主、癸子先生的師兄，也是澹台無昭的師父。

    姚行微一頷首，坦誠道，“有幸得占先生青睞。”

    墨沉霽霍然輕笑，姿態翩翩如玉，“如此，江湖上的傳言也算是真的了……占師伯是神醫穀德高望重的長老，有他暗中相助，雖不得動用神醫穀的勢力，但憑借這麽多年來握有的人情也足夠讓耀嵐樓飛速壯……”

    “占九歌在什麽地方。”

    澹台無昭冷硬霸道的話語忽然插進來。

    墨沉霽嘴角沉了沉，斜眼看了他一下。

    姚行神情微怔，又極快開口，“我帶少主前去。”

    澹台無昭以手撐額，幽寒深邃的鳳眸理暗藏殺機，不假思索地拒絕，“爺再問最後一次，他在什麽地方。”

    口吻不容置喙，唯我獨尊。

    紅珠看著渾身縈繞狠辣勁兒的澹台無昭，整個人如墜冰窖，她相信若是姚行不說占九歌在哪裏，他真的會傷害姚行！

    默然抬臉看了一眼姚行，唇瓣緊抿。

    姚行是武林高手，也是看人的高手，他看得出澹台無昭方才所言不是威脅，隻是陳述事實，他不會傻得去忤逆。

    抬起一張麵癱臉，耿直道，“我也不知道。”

    墨沉霽聞言心裏一緊，卻頗有閑情逸致地打趣澹台無昭，皮笑肉不笑，“這人有膽量，是不是，無昭少主。”

    澹台無昭的神情自始自終沒有任何變化，平靜得可怕。

    紅珠擔憂地看了姚行一眼，她真不知他竟會如此說，少主的性子是絕容不下欺騙的。

    自十四年前他隨主子一同離開，她就沒想過這輩子還能再見到他，可世事就是如此難以預料，她以為萬萬不可能的事偏偏就發生了。

    她被少主的人打暈丟在深山古林，竟被他所救，好似夢一般。

    他並未與她多說他這麽些年的經曆和艱苦，唯一問她的事就是少主的行蹤，所幸，她曾在蓬萊山的山洞裏聽到過青傲問起前任神醫穀主的師兄，而她不過這麽一說，他便仿佛洞察了一切，帶她來到鎮國將軍府。

    十一年前就在江湖嶄露頭角麽……原來他隨主子離開雲天境是真，怕是根本沒離開過這片大陸，結識神醫穀的長老、成為第一殺手、建立耀嵐樓，一切的一切，所為不過是少主子罷，而能命令他做這些的，也唯有主子了。

    紅珠一念定，忽然心頭一鬆，柔媚溫婉的臉龐露出一抹釋然輕快的笑。

    主子當年的處境再難、想法再如何理智，對少主這個唯一的孩子……也終究是不舍的。

    澹台無昭注視著姚行，對上他泛著暗金色的眼睛……暗金色雖然淺淡，但的確存在，心裏起伏著微妙的異樣。

    姚行給他一種難以捉摸的感覺，甚至腦海裏升起一種隱約的意識，他們之間應當有些相似和聯係。

    就憑著這一點毫無來由的意識，澹台無昭針對他的氣勢已經有所收斂。

    可即便如此，幾息的時間，姚行也已經頂不住了。

    深吸一口氣，緊繃成冰塊的臉終於出現一絲裂痕，牽動唇角，揚起弧度，“我有聯係占先生的辦法，他會主動尋來，少主隻要等即可。”

    紅珠一愣，笑意真切了幾分。

    墨沉霽墨眸一瞬幽暗，有些吃味，他的師伯他自己都沒見過，更不要說找到他，這個姚行憑什麽，一個信兒就能讓師伯紆尊降貴來尋他。

    還有他的師父神醫癸子，對他說多年沒見過師伯，連師伯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今日聽澹台無昭所言，師伯和他師父的關係分明不一般，看來他師父故意隱瞞了他不少東西。

    墨沉霽心中起伏一閃而逝，麵上仍然一派溫和雅致，一臉探究地望向姚行，冷厲地道，“解釋一下少主這個稱呼。”

    說罷，移開視線看向澹台無昭，頗為善解人意地道，“我知你也不明白，替你問了。”

    澹台無昭回他一記冷眼，語氣涼薄鋒利，“多事。”

    他根本不想聽。

    說罷，站起身，無視紅珠和姚行，徑自離開。

    房內隻剩墨沉霽、姚行和紅珠三人。

    紅珠注視著澹台無昭消失不見的方向，欲言又止。

    姚行看著墨沉霽，有禮道，“我與紅珠想在鎮國將軍府住下，勞煩墨公子安排。”

    墨沉霽正優雅地執起麵前的一杯茶，聞言側目，“你倒是不客氣，想住可以，拿秘密來換。”

    姚行走至他對麵，掀袍坐下，紅珠隨他走了過去，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

    姚行開口，“墨公子想知道什麽。”

    墨沉霽垂眸看著杯中清透碧綠的茶水，唇角牽起弧度，嗓音低沉冷冽，“你的主子是誰。”

    姚行沒有猶豫，“少主的母親，二十年前的嘉王妃，流沁王的妹妹妖笙……實則，主子真名姚嵐，與流沁王室並無血緣關係。”

    姚嵐？耀嵐樓？真是有心。

    墨沉霽眉峰微動，放下茶杯，對澹台無昭的母親姚嵐，興致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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