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入土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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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寧清嘰嘰喳喳繞著何故說話,問東問西。問到怎麽從斷魂崖逃生,在哪裏修得一身高強武藝,還有那枚神奇丹藥是什麽的時候,何故想要回答,但還沒出口就猶豫了。他十分想告訴寧清自己在靈虛劍宗的神奇經曆的,但是話到嘴邊就吐不出來了。
不是何故不信任寧清。寧清可以說是他在世上唯一想都不用想,就完全可以信任的人。但是如果告訴寧清自己占據了仙道至尊的身體,任意妄為了一天,她當然會相信。但是寧清知道這個情況,這也等於把她也拖入了自己對抗張若虛的戰爭!
自己就算擁有至尊仙丹和種種其他無上法寶,在對抗張若虛上,也是前路飄搖。怎麽可能讓寧清插足這件事!
所以何故就隨便編織了一個解釋交給了寧清,寧清也沒有懷疑何故所說的真假性,她跟何故一樣,彼此都絕對信任對方,哥哥說的話,自然不會有質疑。
兩人重回那所破屋,何故看著這熟悉的破敗景象,一時不由得感慨萬千。以前他覺得,自己能有錢把這間祖傳的破屋好好修繕一番,能使屋頂不漏水,有一個穩穩的床,還有幾把像樣的桌椅,就是很大的福分了。但是在薛家店裏打工,所有的工錢全部被用來償還欠下的債款。所以這間祖屋就一直破敗下去。
何故撫摸頂梁的柱子,老木頭早已腐朽,幸好梁頂也不重,不然柱子早就要塌了。
這間屋子不能在住了,得徹徹底底重新蓋上一所。
不過寧清看起來還是那樣高興,她跑過來,搖著何故手臂,說:“哥哥,你先坐著,我去買些好一點的菜,慶祝一下你重新回家!”何故看著寧清雀躍的樣子,心中油然而出會心的微笑,本來他想直接帶著寧清前往薛家,向薛寶寶討一個公道。先是想殺自己,然後居然又對寧清出手,這種人不除,何故怎麽甘心!
不過寧清好似全部忘了,一心一意想與何故吃一頓團圓飯。也是,本來寧清是認定何故已經死了,現在他好端端站在她麵前,小姑娘能不激動嗎?
受寧清興奮勁的影響,何故也暫時放下了複仇的心。萬事再大,都得心平氣和坐下來,和妹妹一起好好吃一頓飯!
寧清出去買菜以後,何故悄悄跟了上去。雖然寧清現在吃了延壽駐顏丹,但是還是沒有自保的能力,要是單獨被薛寶寶撞見,那可就危險了。這樣一想,何故決定跟上去,心裏想得盡快把寧清的能力提升上來。暫時不要多高,至少在陳家鎮有安身立命的功力就行了。
暗中跟著寧清,一路上都很太平,何故也放下心來。他忽然想到,自己父母還有祖父母的骨灰還抵押在之前打工的那家店鋪裏。因為自己家庭欠下巨額債務,店鋪老板就把他們的骨灰扣押下來,說是換完債務才可取回。這樣做也就是用何故長輩的骨灰牽製,怕何故逃避債務跑掉了。
現在想起來確實有點神傷,先人的骨灰一直不能入土為安,就因為一紙債券!
何故轉了個方向,現在說什麽也得把先人們的骨灰討要回來!
何故來到了自己以前打工的店鋪門口。這家店鋪是薛家的財產,主要經營酒品生意,店老板也是薛家的人。他走進店鋪,四周環顧,店鋪依然什麽變化都沒有,雇工們還是像螞蟻一樣忙碌。
就當何故四周環顧的時候,一團大肉球忽然衝到他的麵前。
這位貴客,歡迎歡迎,您的光臨讓小店蓬蓽生輝!您看看想要點什……何!故!”
何故低下頭,看著店老板恭敬地表情慢慢凝結成驚訝。店老板肥的流油,整日油光滿麵,肥肉橫生,當他諂媚笑著,臉上的肉條全部擰到一塊,加上半露出的金牙,和肉=縫中的眼睛。讓人不由得心生厭惡。
何故從高家趕回來,早就脫下了那一身破爛不堪的衣物,換上了高妍兒精心為他準備的長衣。雖然並不錦繡華貴,但是布料還是相當精致,何故換了一身衣裳,頓時有一種分度翩翩的公子哥氣質,與之前的模樣判如兩人。
何故也感歎,果然人要衣裝!
所以剛才他走進店來,店老板乍一眼還以為來了貴客。
不過現在看清楚了,店老板惡聲惡氣罵道:“何故!你這幾天跑到哪去了?店裏的活想丟就丟是吧!我看你越來越不像話!這一個月工錢沒有了!沒得商量!還有,你這身衣服從哪裏偷來的!居然偷了這麽好的衣服,非得被人抓取報官!窮小子就是窮小子,套一身好狗皮,也是窮鬼!快去,把衣服給我換下來,店裏的事還有很多!下次敢隨便跑掉,我砸你死鬼老爹還有你窮鬼爺爺的骨灰盒!”
店老板吧啦吧啦,噴吐著口水,何故現在看到就覺得惡心,他說:“把我先人的骨灰換回來,我從此不在這裏打工了!”
哈哈哈!你們一家子欠我們薛家這麽債務,還說這種夢話!幹活去!否則下個月工錢也扣掉!”
工錢!工錢!自己的前半生就圍著這兩個字打轉!不過自己現在還要計較工錢的多少了嗎?
何故拿出一個錦囊,這是臨走時高妍兒遞給他的,說他務必收下。何故掂量掂量,應該是一些錢財,他想了想也沒有還回去,這也是妍兒的一番心意。再說,如果不按情理,自己那一套《騰雲步》就可以置換他們高家所有財產。拿一小袋金錢又算什麽!
他打開錦囊,發現裏麵滿滿都是金晃晃的金幣,何故一笑,這小妮子給的還真是多。他掏出兩塊金幣扔在店老板的臉上,說:“這些應該綽綽有餘了吧!快去把我先人的骨灰盒取過來!從此何家和你們薛家的債務就兩清了!”
店老板如獲至寶趕緊撿錢那兩塊金幣,眼神貪婪看著何故那個錦囊!肉=縫裏的眼珠轉了轉,立刻說:“好好好!立刻就去幫你拿!”說完,店老板挪動這肥大的屁股,一步一步跑到後台去。不一會他就出來,手上拎著何故先人的骨灰,但是領了一個人過來。
何故看著人走路雄渾有力,步法穩健,呼吸勻暢,看來是個練家子,何故冷哼,這店老板又想耍什麽把戲?
店老板貪婪笑著,目光始終離不開何故手上的錦囊,他粗聲粗氣大聲喊道:“何故!你這奸賊!還不給我跪下!剛才我被你晃悠了,現在給我查清了,我就說你為什麽無緣無故消失這麽多天,原來是偷竊他人財物去了!窮鬼就是窮鬼,得不到就想去偷!現在好!人贓俱獲,而你偷得這袋金幣就是這位墨潮大人丟的!”
何故幾乎要翻白眼,怎麽是這個戲碼?原來這家夥看上自己的金幣了!
這個墨潮摸了摸自己的胡須,奸笑說:“小兄弟,你要有點誌氣,偷人財物是可恥行為,來趕緊把本人丟失的東西換回來吧。我就不追究的你責任了。”
此時店裏一片寂靜,來往的客人和店裏的雇工都在圍觀這一幕,不知詳情的客人一臉懵懂看著這處戲碼,不知所以然;但店裏的員工了解店老板的為人,早就把實情猜的一幹二淨!不過是店老板覬覦何故的錢財,強壓給何故一個罪名罷了!他們也了解何故,何故平時為人正直,有骨氣,雖然窮苦,但從不做雞鳴狗盜之事,雖然不知道他從哪來的這麽多錢財,但是偷竊,絕對不可能!
不過他們很為何故擔憂,心裏暗暗指責何故,你這小子為什麽非要在這個死肥豬麵前露出重金啊!因為這個墨潮先生是店老板的狐朋狗友,最近來店裏做客,陰險狡詐,但實力卻深不可測,至少是這些店裏雇工看不出來的。他們想,如果何故敢反抗,那下場可就淒慘了!但是如果不反抗,乖乖交出去,那也就等於是承認了店老板安置的罪行,偷著這麽多錢可是要蹲很久大獄的!店老板想整何故,可是想了很久!
店老板走近何故,在他耳旁輕輕說:“知道什麽叫做代價嗎?上次敢放言威脅我,這個墨潮先生為把你玩弄的生不如死!”
店老板後退幾步,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大聲說:“還不跪下,交出財物!”
何故就站著,一動不動看著店老板的表演,現在的他早已失去了計較的心,店老板在他眼裏不過是一隻跳的比較歡的螻蟻,而旁邊的墨潮先生也不過就是一直大一點的螻蟻,跟螻蟻計較太有失身份了!他慢慢說:“我勸你把骨灰盒交出來,這些錢你想拿去也就算了。不要自討苦吃。”
店老板一咬牙,又是這種毫無在乎的語氣,氣的他牙癢癢,他向墨潮先生丟了一個眼色,那個墨潮先生一笑,走近何故,搭上何故的肩膀說:“小兄弟不識抬舉啊!”忽然他手上勁力一出,但手臂沒動,暗勁湧入何故的肩頭。
暗疾!肉身四變內髒變!
店老板狡猾笑著:“還要我交出骨灰盒?我看你還是在地上慢慢撿吧!”說完,店老板肥手一扔,三個骨灰盒被拋上天空。店老板盯著飛上頂點開始向下墜落的骨灰盒,想要看到盒子摔在地上,骨灰飛揚的情景!
何故一冷眼,是你們逼我的!陡然他肩膀一顫,墨潮先生瞬間變色,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自己灌入的暗勁如同泥牛入海,無影無蹤,而且一股前所未見的力道正在反撲回來。如果說自己的力量像是一道浪花,那反撲回來的就是一片海洋!
墨潮先生驚恐想要脫手,但是還來不及等他脫手,何故的暗勁就衝了上來。墨潮先生的手臂瞬間從身體上瓦解,這些都在分毫之間完成,此時店老板還在盯著飛揚的盒子,但是突然間盒子旁刷過一道影子,接著盒子就消失了。
店老板扭動看不見的脖子四處張望,盒子呢!忽然他發現盒子居然出現在何故手上,而且墨潮先生昏迷不醒倒在一片血泊中。店老板驚恐不比,語無倫次,現在的事情發展已經超過他的反應的極限:“這……這是怎麽回事!”
何故冷眼看著他,從錦囊中掏出一把金幣說:“不光我一個,這裏所有人身受限的雇員我都幫他們重歸自由!”說完,他一把金幣撒出去,金幣如同許多利劍穿入店老板的巨臉,店老板驚恐的臉容逐漸凝固。何故不太知道金幣撒的多深,但是知道,這人,死了!
店裏先是片刻死一般的寧靜,隨之爆發出驚天的歡呼!
噢噢!解放了!”
終於不用還債了!”
那些平時受壓迫的店員紛紛手舞足蹈起來,歡呼雀躍!當他們回過神來,想要感謝何故的時候,何故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