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陪師傅喝酒，發現把師傅喝上頭了，真的很難處理。居然硬生生拉著自己喝了個通宵！

    陳聰和熊大康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而何故倚靠著半吊子不滅寶軀體質，還是能繼續扛下去，隨後，扛著扛著，他把湯田文這種海量的人也該灌醉了。

    這倒好，三個醉鬼喝醉了，倒地就睡，癱軟的如同一灘爛泥，隻有何故一個人還清醒著。

    這可就坑慘何故了，他隻好一個個將這些醉鬼安頓好，沾了渾身的酒臭味才回到自己的洞府。

    喝了一晚上的烈酒，就算是不滅寶軀也感到了乏意。何故回到洞窟，看到滿地的仙劍意識到自己洗禮仙劍的浩瀚工程還有。他扶著自己有點眩暈的頭顱，真想像麻子與胖子那樣，喝醉了倒地就睡，自在逍遙，不論時間怎樣浪費流逝。

    啪！

    何故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繼續工作，不許禿廢！

    一道劍波出手！兩道劍波！三道！四道！

    四柄仙劍被劍波淩空拾起，劍波開始洗禮仙劍內部的陣紋，將它們化成可供劍波輾轉的空間。

    現在何故頂多一次性供給出四道劍波，再多就無法精準控製這些劍波了。這樣洗禮仙劍，也是可以增長何故對劍波的熟練度，使他下次對敵之時，更高效的運用靈虛劍波。

    跟雲茂嵐的一戰，何故算是認清了《靈虛劍訣》的可怕！

    自己低雲茂嵐一個大境界，戰鬥經驗相對身經百戰的雲茂嵐也是頗為不足。但是自己就是一手靈虛劍波，打得他毫無招架之力。每次何故揮動化形的劍氣劈向雲茂嵐，雲茂嵐就必須傾盡全力才能抵抗住。

    倘若自己用起劍波點陣，恐怕他根本沒有抵抗之力，更別說還手了。

    這都是《靈虛劍訣》給自己帶來的戰果！在功法層次上，《靈虛劍訣》完全碾壓元清宗賴以生存的《元清訣》。經過這幾場戰鬥，何故是越來越認識到這仙界第一功法的威力！

    或許在這裏，何故還能用《靈虛劍訣》逞凶，但是將自己放到靈虛劍宗內，與那些都修煉《靈虛劍訣》的劍宗弟子想比，恐怕自己可能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位了。這樣想，何故不禁有點沮喪。

    而且這樣想，他還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

    《靈虛劍訣》如此可怕，而靈虛劍宗個個都是修煉這套功法的修士，這樣的門派該是多麽可怕。仙道至尊、靈虛劍宗掌門張若虛大袖一揮，所有劍宗弟子劍鋒所向，恐怕是摧枯拉朽，所向睥睨。

    自己的宿敵，不光有最可怕的實力，背後還有這麽強大的勢力，想想簡直就讓何故覺得發指！

    啊啊啊！

    何故一陣怒吼，怒打出第五道劍波到仙劍上，頓時他開始感覺識海刺痛，手指幾乎要炸裂。五道劍波同時洗禮仙劍，實在超過了何故能承受的極限。但他在咬牙硬扛著，在劍波的重壓下，至尊血丹也開始加速哺育身體。

    張！若！虛！

    合妙峰上。

    沈振鷺最近一直臉色蒼白，神色黯淡，不見當初蠻橫潑辣的模樣。她在院中默默看著合妙峰常年不謝的桃花，陰鬱的眼神中掩藏著怎麽樣的深思？誰都捉摸不定。

    蘇虹長從走近院中，看起來神色也謝憔悴。沈振鷺閉門不出，謝絕見客，合妙峰上的桃花酒會全被由蘇虹長負責，忙得蘇虹長不可開交。好在修士來酒會的熱潮退卻，最近他才能夠閑下來。

    他看向沈振鷺，歎息說：“鷺妹，你這樣子還要多久？難道還放不下阿雲與小寒的死？這不真的像你，我與你相識那麽多年，你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可不像現在的模樣。”

    沈振鷺露出慘淡的微笑：“虹長，我是變了。我發現，許多事，很多人，並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我發現，這個世道很難去直率地理解。人心太過複雜，我們合妙峰許多弟子都是如此，她們表麵順從我，但是心裏都藏著各式各樣的想法。她們是如此，虹長，你呢，你是不是也是如此？”

    蘇虹長一愣，良久，他牽起沈振鷺的手，慢慢說：“鷺妹，我們相合的那天，不就發誓赤誠相待嗎？你放心，不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是你最堅實的依靠。”

    桃花酒會的事全交給你，確實難為你了。”

    蘇虹長淡淡一笑：“這有什麽，我看你狀態還不好，你就安心養著，之後的事還是都交給我吧。”

    沈振鷺看向蘇虹長，淡淡點了點頭。蘇虹長對她溫柔一笑，將她拉入懷中輕輕摟著。

    他在沈振鷺耳邊輕聲說：“你還記得當初被你趕出那個叫何故的小子嗎？”

    他？怎麽了？我記得，你很關注那個小子。”

    對啊，因為在他身上，隱隱仿佛能看到我當年的影子。不過這小子要更勝於我，他在八強賽上越級擊敗了雲崖洞天的雲茂嵐，如今他在洞天大會的呼聲，不比紫煙雨低。”

    沈振鷺歎息一聲：“你說，當初我就不該將他趕出合妙峰的對嗎？”

    蘇虹長搖了搖頭，他說：“不，我覺得那樣如火的少年，還是在湯田文手中更能發揮光彩。”

    不，我說的也不是這個。我是說，沐璃。這個姑娘斷然拒絕王朝陽，甘願鋌而走險獨修《合妙功法》，多辦是因為這個小子。或許，當初同意他們兩的事，會更圓滿一些。”

    蘇虹長輕輕拍著沈振鷺，安慰說：“事情已經做了，就別後悔當初的抉擇。努力將自己的選擇，化為最正確的決定吧。現在何故在落玄峰混的有聲有色，沐璃也成功獨修了《合妙功法》，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吧。若是他們兩個還是有情，最後自然能走到一起。”

    沈振鷺推開蘇虹長的擁抱，仔細盯著蘇虹長俊美柔和的麵孔，說：“虹長，你變了。我發現你越來越果斷，仿佛就像……”

    他疑惑，問：“就像？”

    就像你最初的模樣。”

    蘇虹長陡然一愣。

    …………

    五道劍波同時洗禮仙劍，不一會就將何故識海中的法力揮霍一空。他在洞窟禪坐一會，發現靈氣極為稀薄。以他這樣無底洞的體質，洞窟周圍的天地靈氣早就被他吸納一空了，外界的靈氣還沒有這麽快補充過來。

    無奈，何故隻好丟下手頭的仙劍，前往黑水崖恢複法力。那裏有師傅特設的聚靈大陣，靈氣十分充裕。

    走在路上，何故在思量凝練仙劍之事，忽然間，鼻頭嗅到一縷清香。

    這種熟悉的香味讓他步子頓時停下，他環顧四周，笑道：“是蘇前輩嗎？找晚輩有何事？”

    哈哈！”

    一聲笑聲從何故周圍傳出，接著蘇虹長陡然飛到何故麵前，他讚賞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何故小友，你這番表現可不止讓我刮目相看。本來想隱藏一番，結果不到片刻就被你感應到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何故心裏發笑，你天人境想在自己麵前隱蔽氣息，自己怎麽可能感應出來。隻不過是你常年在合妙峰沾染的香氣出賣了自己罷了。何故恭敬行禮，道：“晚輩何故，拜見蘇前輩。”

    對於蘇虹長，何故從內心中還是極為敬重。

    蘇虹長繞著何故走了一圈，一聲輕笑：“道行漸長，但是，失望啊失望。”

    何故被這一句話訓得有些莫名其妙，為何道行漸長，還是失望？他問：“何故不明前輩之意。”

    你的武學呢？被你廢棄了嗎？”

    說著，蘇虹長一腳伸過來，看樣子是想要絆倒何故。而何故何等機警，見前輩突然出招試探，自然而然踏著騰雲步，想要閃開蘇虹長的一腳。然而騰雲步不斷騰挪，蘇虹長腳法也如影隨形。

    兩人就在落玄峰的曠地上，你追我趕。雙方都未動雙手，未用法力，就單純在腳法上想拚一個高下。然而情況對何故卻漸漸不利，他的騰雲步雖然精妙無比，但是蘇虹長的腳法卻有一種大巧若拙的玄奧。

    看似尋常的腳步，卻每一次都壓中何故要害，一點一滴壓縮何故可以縱橫捭闔的空間。

    最後，蘇虹長一勾腳。

    咣當！

    何故仰麵摔倒在地。

    蘇虹長向何故伸出手，歎息說：“剛進來是什麽樣子，現在還是什麽樣。何故啊何故，別忘了你一開始最賴以生存的武學。”

    何故伸出手，被蘇虹長一把拉起。

    這一摔，讓何故陡然間驚醒。是啊，蘇虹長前輩教訓的在理。自己的騰雲步，算是全天下數一數二的步法，蘇虹長前輩不可能會比自己還要精妙的步法。但是他就靠著自己幾下踩踏，就將自己的騰雲步破去。

    在剛才那場小小的爭鬥中，何故輸的不是道行，而是真正的武學。

    豁然間，何故也覺得，自己確實好久沒有繼續鑽研武學奧義了。不像自己在肉身九變其間，每一日都要花大把的時間投入武學的鍛煉中，現在仿佛除了修煉道術，就沒有其他心思。

    可是這樣做，確實是修煉界普遍的做法。誰會放著威力巨大的道術不修，而偏偏專心研究拳腳上的武學。若是被其他人聽到，絕對會說本末倒置，浪費時間！

    何故一拱手，恭敬道：“多謝蘇前輩的點悟！何故日後一定將武學之事，時刻銘記於心。”

    蘇虹長一笑，說：“何故，拿出你的寶劍，我們比劃一場如何？”

    何故一愣，蘇前輩要和我較量？求之不得！

    他拔出自己的輕語劍，擺好架勢，隻是沒有動用一點法力。因為這場較量，是純武學的研究。

    接著蘇虹長在自己腰帶上一抹，一道亮光出現，接著亮光散去，一把質地古樸的長槍出現在蘇虹長手上。蘇虹長愛惜地緊握長槍，雙手一交匯，長槍劃出一個亮眼的軌跡。頓時何故從這杆長槍上感受到一股驚人的煞氣。

    長槍不像雲茂嵐那趕銀龍長槍是一件至寶，這杆長槍隻是單純的兵器。槍尖磨損嚴重，但是絲毫不影響它那讓人生畏的光華，槍尖下的紅纓，也是破損嚴重，但紅纓色彩鮮紅，仿佛飲飽了鮮血一樣。

    整體樸實無奇，但是這杆長槍在蘇虹長手中，就衝出了驚人的煞氣，仿佛這一人一槍，是從屍山人海中鑽出來的一樣。

    這種感覺讓何故覺得特別像當日單楊波的兩柄板斧，一樣透著煞氣。單楊波創立野狼幫，殺人無數，自然煞氣凜然的，但是他的那份煞氣，比起蘇虹長這杆長槍，簡直是大巫見小巫。蘇虹長拿起這杆長槍，就宛如殺神降世一般，令何故內心都暗暗發毛。

    這得殺過多少人，才能喂出這樣的煞氣！

    何故坦言道：“蘇前輩，這杆長槍確實讓晚輩心悸。”

    蘇虹長哈哈大笑：“這是我當年在邊關坐鎮，還沒有修煉道術時用的兵器。我曾經拿著它，一起在敵軍中幾進幾出，殺敵無數。可惜，鷺妹不喜它，說有傷合妙峰的和氣，我隻好將它偷偷藏在玉帶中。”

    頓時，何故了然，原來這杆長槍是蘇虹長前輩，還是長虹戰神時的兵器，難怪如此煞氣逼人。

    還是很難想象，當年統領十萬士兵，坐鎮邊塞的長虹戰神，變成合妙峰上料理花草的脈首。這個反差，時刻讓何故覺得膈應。

    何故緊握輕語劍，道：“請前輩賜教！”

    唰！

    長槍脫手，毫無遮掩，直鎖何故喉頭！迅！疾！快！狠！

    好殺招！若是對手不是自己，而是他人，恐怕就被這一槍鎖喉斃命。何故揮劍格擋，蘇虹長雖然現在是天人境高手，但是論**力量，他還是不如何故。何故一劍，輕鬆挑開了來襲的長槍。

    然而長槍一轉，從輕語劍的旁側，毫不遮掩，再鎖住了何故喉頭。

    何故大驚，如此迅猛的槍法，一點沒有其他武學的造作之意，仿佛一心一意，就是為了一招製敵，根本不耍讓人眼花繚亂的花架子。就是瞄準了你的喉頭，不刺穿，不罷休！麵對這樣狠辣的攻勢，何故深感自己對戰經驗的不足，雖然全身有無窮勁力，但是卻被一直壓製在方寸之間，無處使用。

    蘇虹長的槍法直來直去，毫不掩蓋殺意！就是一個殺貫徹始終。但是漸漸地，何故在一招一式的比劃中，明悟了這槍法的路徑。

    陡然，他心裏一驚，前輩這是在傳法嗎？

    雲茂嵐也擅長用槍，但他的槍法何故感覺花架子太多，而且十分倚仗大衍元氣增威。若是撤掉《元清訣》賦予的大衍元氣，他的槍法就感覺適合在眾人麵前表演，能耍出漂亮吸引眼球的招式。

    但蘇虹長的槍法卻大不一樣！這槍法古怪刁鑽，看似招式簡樸無華，但是真的對抗起來，卻招招受限，一不留神就被一槍格殺！

    也就是說，相比起來雲茂嵐槍法表演的招式太多，不像取人性命的武功，而蘇虹長的槍法則純粹是為了取人性命而開發的。

    雲茂嵐就像一個花枝招展的孔雀，擊敗敵人同時，還要炫耀一下自己漂亮的羽毛；而蘇虹長則像是一個善於隱蔽潛伏的獵豹，一擊必殺，從不拖延！

    何故心念一動，既然前輩毫無保留傳授自己，自己也讓前輩武學的開開眼吧。

    頓時，他手裏的仙劍挑開來襲的長槍，一瞬間，《靈虛劍訣：武學篇》的預備式已經凝在手上。

    《靈虛劍訣：武學篇》是何故在肉身九變其間最大的依仗。

    隻要這套劍法出手，戰鬥無往不利！

    單楊波如此，萬老如此，就看看蘇虹長前輩是不是也如此了！

    劍勢湧動，何故駕輕就熟揮舞起仙劍來，一招一式暗藏玄機，最後何故一劍刺出，靈虛劍訣衍化的劍之世界如同碾盤一樣向蘇虹長碾壓！

    蘇虹長後退加穩弓步，眼睛死死盯著何故湧來的劍之世界，心裏大為震驚！他心裏冒出四個大字。

    武之領域！

    好小子！看我的！

    手腕一抖，槍尖在前方急速都出一個圓圈，接著他身心一凝，一聲爆喝而出，長槍隨即刺出，驚人的煞氣化為千軍萬馬，槍尖宛如一位將軍，帶著煞氣的軍隊，向何故呼嘯而去！

    何故心裏也是大驚，第一次見到有人武學招式能達到靈虛劍訣劍之世界一樣的層次。

    但是他心裏無懼，劍之世界劍意依然指向蘇虹長。

    兩者交鋒，忽然何故覺得自己的劍之世界居然在煞氣的衝擊下在悸動，這是前所未有的景象。自己的劍之世界隻要出手，就有無可匹敵之姿，直接碾壓敵人。第一次出現悸動的情況。

    然而接下來的景象更讓何故吃驚。

    自己驚鴻一劍，居然被槍頭毫不留情的挑開，蘇虹長的槍尖勢如破竹，鎖住自己喉嚨而來！

    完了！何故心一涼！

    叮！

    一聲刺耳的轟鳴震撼何故的身軀。

    槍尖在何故喉頭半寸處停了下來，這麽近的距離，都能感受到槍尖傳來的陣陣寒意，頓時何故喉嚨處的汗毛都豎立起來。然而下一刻，槍尖被蘇虹長收了起來，滔天的煞氣也隨之消散，讓何故有一種得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