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夢眸中帶笑，言間帶刀：“聽說你二人上了衡陽的擂台？”

    那鳳眸微微一斜，看似端詳著自己指尖蔻丹，眼角的餘光卻是若有若無地掃過莫肆和趙洵。趙洵微微挑眉，她記得那日魏夢在窗外，瞧見魏夢從手上褪下護甲的時候，手指上塗的也是這般顏色的蔻丹。

    豔紅刺目，紅得讓人作嘔。

    莫肆與趙洵雙雙上前，俯身做禮，莫肆先一步答道：“回貴妃，微臣當時隻為救人，情勢所逼，實在是情非得已。”

    “情勢所逼，情非得已？”

    魏夢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隻冷聲道：“你這八個字倒是說得冠冕堂皇。”，言罷，唇邊冷笑未去，卻是對著趙洵問道：“那你呢？”

    趙洵抿了抿唇，唇邊略有些幹澀，她潤了潤，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調和呼吸：“兒臣當時並不知道擂台是郡主的，我一個人回來，與鳳凰郡主的婚約即便順利，也要數月之後，身邊總是需要人照顧飲食起居。”

    趙洵停頓了一下，言辭和神色似乎是顯得越發的恭順謙卑了：“衝撞了郡主，實屬無心之失。”

    魏夢一愣，直覺自己吃了一個軟釘子，但凝神細看，對方連肩膀都放到了最低，顯然是將放低姿態已經做到了十分，她第一反應想挑刺，卻感覺無從下嘴。

    眼前少年，言辭恭敬，每一句話都充滿愧疚之意。

    然而落到魏夢耳朵裏，不知道為何總是聽到了一股若有似無嘲諷之意。

    言下之意，最初在趙洵眼裏衡陽與一個伺候飲食起居的丫頭無異。

    魏夢咬了咬牙：“你們二人，上擂台的時候，可有想過自己的身份？”

    “身份？”

    趙洵輕笑出聲：“魏貴妃的意思是……我的身份沒有資格上擂台？”

    “你……”魏夢氣結。

    若不是這個時候，魏勇適時幹咳一聲，魏夢估計在場的人之中還有六部的尚書，隻怕再次聽到這個乳臭未幹的少年口中聽到這般有挑釁意味的話語，怕是已經破口大罵了。

    “洵兒……”

    一個女聲溫和的開口，果然不出所料，“納蘭若”這個時候果然及時出來打圓場：“女子的閨譽尤為重要。你……你們既然上了擂台，總要給衡陽一個交代。”

    “交代？”這一次開口的是莫肆：“回皇後娘娘的話，末將上台的時候，已經給了郡主交代，末將上台隻為救人。”這一回莫肆將微臣二字換成了末將，倒是添了一分英武之氣。

    “你們可知今日衡陽與黃尚書的千金是因何起了衝突？”不同於魏夢的盛氣淩人，“納蘭若”言辭溫和不少，倒有些似閑話家常的意味。

    這一回，兩人紅臉和白臉搭檔倒是還算成功。

    “莫非，這事與我二人有關？”趙洵笑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莫肆。

    “閨譽一事與女子終是大事。”

    魏夢接過話題：“衡陽的擂台一事多有耽誤，若不給個交代，對於衡陽實在是不好。”魏夢看了看趙洵，最終目光卻落在了莫肆身上：“你們二人身份特殊，本宮沒有別的要求，比武擂台會在三日之後，重新開鑼，我隻要求三日之後你們二人能準時出現在擂台上。”

    “貴妃……”

    莫肆還想開口，卻被魏夢毫不留情打斷：“本宮要求你上台保全一個女子的清白，很讓你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