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萬箭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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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漢騎兵在休整時按照慣例給戰馬的馬蹄鐵外包上了棉布,防止聯合行動時過大的馬蹄聲被敵人遠距離偵聽。但草原地勢開闊,聯合行動的騎兵們雖然降低了噪音,但暴躁的震動是無法消減的。所以,兵貴神速,尤其是對於奇襲的騎兵來說,勇往直前的速度和衝鋒拚殺的狠勁是克敵製勝的不二法門。

    虞穀遙望見冬盟璀璨的篝火時,距離不剩一裏。他一扯韁繩勒住戰馬,抬手握拳,身後的將士們會意,在他身後穩穩刹住。“傳我軍令!”虞穀張開羊皮紙,紙上所繪的赫然是狼狩冬盟的駐防布局和城樓結構,他再一次仔細端詳後對身邊的副將們說:“鎮國衛能夠為我們打開東南兩座城門,按照計劃,我們兵分兩路。”

    “王從,周離,嶽陽三將何在?”三個副將出陣下馬抱拳:“末將在!”

    “你們三人帶八千兵馬速去東門。不用等命令了,進了城門直接動手!”

    “喏!”

    三將當即領開八千鐵騎在夜色中潛向東門。虞穀轉頭,七千男兒挺起胸膛,最後一次擦亮手中長矛和佩戴的短劍,不過仔細一看,第一方陣騎士背後負著製式圓盾,第二方陣騎士的戰馬後馱著一包浸過油的火把,而第三方陣的騎士背後是長弓機弩和裝滿羽箭的箭袋。氣氛刹那間肅穆而沉重,空氣仿佛被抽幹,肅殺的意念替代而至。

    虞穀點點頭,心中已然感受到將士們逐漸沸騰的戰意,這就是軍隊的意誌,刀劍出鞘必見血的鋒銳意誌,隻有這樣的軍隊才能百戰百勝,才能夠被稱作為龍虎之師。

    “揚我國威,全軍聽令!”虞穀右手橫過血色長槍在身側,左手抬起一麵龍紋大旗舉過頭頂。

    “祭軍旗!”虞穀聲音所至,百餘麵漢字軍旗豎立起來。旌旗獵獵下,七千大漢男兒齊刷刷將長矛直指遠處的燈火,一輪圓月衝破烏雲,聖潔的月光清冷地灑在銀白的盔甲上,不是柔情更似冰冷。刀劍嗡鳴,它們嗅到了鮮血的滋味,饑渴的感覺已經不是刀鞘可以束縛了。

    “殺——”虞穀揚天咆哮。

    他俯身一甩韁繩,戰馬揚蹄長嘶,一人當先衝向還在歡歌豔舞的匈奴大營,在他身後,七千男兒橫槍縱馬。這是一個狼群,饑餓嗜血的狼群,在月圓之夜狩獵的狼群,屬於獵人和獵物的屠戮,已經開始。

    七千匹狼齊聲對月怒嚎:“殺——”

    匈奴南門城樓。一些鎮國衛換上了匈奴人的衣服假扮士兵巡視,而更多的鎮國衛則隱藏在陰影裏。作為職業暗衛,敏銳的感知能力必不可少,尤其是身處敵營這等險惡環境之中。

    終於在某個時刻,幾乎所有的鎮國衛都將目光投向夜色茫茫中的天際線,那裏有一股冷銳的龐大殺意在快速靠近,非常快,幾乎眨眼間就可以看到反射寒光的槍頭和高高豎立的軍旗,緊接著是清一色的銀白鎧甲和精壯的駿馬。和鎮國衛低調內斂的殺意不同,這些來者的殺意霸氣張揚,毫不畏懼。

    這,就是帝**人;這,就是大漢軍隊。

    “快,開城門!”鎮國衛們訓練有素,立即行動起來。幾十個身影翻身下去,合力將厚重的大門推開。就在這時,一個半醉的匈奴士兵搖搖晃晃地穿過最外麵的氈房,神誌不清的他對於半夜漸漸敞開的城門有些不解,但他下一秒就得知了答案。

    敞開的大門後,飄揚大漢旗幟的鋼鐵洪流魚貫而入,為首那人全身血紅鎧甲,將軍旗重重插在城門下的土壤中。

    “呼衍小兒,爺爺今晚來取你狗命!”

    匈奴士兵瞪大眼睛,驚恐的情緒衝淡了酒精的控製,他剛想轉頭高呼,但為時已晚。一個全副武裝的漢朝輕騎直撲而來,暴掠而去,長槍輕挑,人頭落地,他的鮮血染紅了身下的泥土,但無人為他祭拜。因為會有太多的亡靈在今夜變為孤魂野鬼,不得超生。

    “弓弩隊跟在後麵,找到合適位置進行掩護!”虞穀長槍一甩,策馬衝進氈房旁匈奴人集群的地方,領著後方源源不斷的大部隊一路收割人頭。匈奴男人大部分都喝了酒,在地上盤坐成一圈觀賞篝火旁的歌姬跳舞,然而這恰恰給了漢朝鐵騎絕佳的殺人機會,騎兵們高坐馬上,支在麵前的長槍便能輕易地刺穿敵人的喉嚨,更有餘勁將更多的匈奴人洞穿而過。

    在大漢鐵騎掠過之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虞穀要的就是一種出其不意的效果,在現在看來已經初步成功,但作為漢帝國身經百戰的將軍,他知道匈奴人的驍勇善戰,敵人很快就能反應並且大批集結,對自己一方進行反撲。為了盡可能拖延甚至杜絕這種情況發生,他讓第二梯隊準備了澆上油料的火把。

    在帶領第一梯隊橫行接近一裏後,虞穀下令,放大火燒所有的氈房。傳令兵摸出三隻煙花迅速點燃後,煙花在半空中綻放出紅色的焰火,璀璨動人。但相比夜空中的美麗,地上成片的氈房卻瞬間化為火海,火勢一燃起來便一發不可收拾,這就是火燒連營,燒得半邊天都被火光照得透亮,亮如白晝。

    大漢鐵騎可不管氈房裏是住人還是堆物,將大門封死後便扔上點燃的火把,由於火把是特別浸滿了油,所以根本撲不滅,也沒人會來滅火了。很多氈房裏的匈奴人,不論男子還是婦女,兒童,被刺目的大火驚醒後慌忙逃竄卻發現無路可逃,隻能活生生被燒死在裏麵,少部分逃出來的人卻會被遊走的漢朝鐵騎屠戮,基本沒有活口留下。

    就這樣,漫天的大火將匈奴冬盟攪得暗無天日,四處都是奪路而逃的匈奴各部族的人,零星的反抗很快就會被消滅幹淨,虞穀一行人終於在離駐地中心的王帳數百步遠的地方和東門進攻的友軍會師,還有協助的鎮國衛們也悉數到來。

    每一個大漢鐵騎的銀白鎧甲都或多或少沾染了血腥,緊握在手的長槍槍頭是滿滿的血液在緩緩地淌下,很多騎兵有些輕傷,但戰士們依舊鬥誌昂揚,經過剛剛的殺戮後仿佛點燃起人內心深處的魔鬼靈魂,當然,血洗才剛剛開始。

    虞穀立馬站定,萬餘男兒整齊地在他身後列隊,沒有混亂,隻有濃重的喘息聲和鐵甲碰撞的清脆聲音。一個出色的軍團,必然遵守著彼此的紀律,安靜而鎮定。但在他們身後,是沒有聲息的死人堆,詭異的安靜,隻有劈啪作響的大火染白了半邊天空。

    “弟兄們,都是好樣的!”虞穀將軍旗高高舉過頭頂,龍紋在風中搖曳,好似真龍顯靈一般。“他們就是這樣屠戮我大漢子民,毀我大漢城池,但今天,我們要讓這幫畜生血債血償!”

    萬餘大漢男兒將長槍狠狠地杵在地上,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血債血償!”

    虞穀將長槍直指前方的硝煙中,說:“我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他們正在集結,你們看,他們已經來了!”

    匈奴畢竟是老對手了,在混亂過後,各部族的匈奴王都在朝駐地中央集結被打散的部隊。第一潑次的匈奴人拿著半圓弧狀的馬刀衝上前來,人數眾多,還有的人意圖布置絆馬索。這些人身份應該比較卑賤,他們並不凶狠,行進速度也很慢,並且人種混雜,應該是匈奴俘獲的奴役。

    虞穀真正在意的是匈奴鐵騎,那可是漢朝將領最頭疼的敵人,所以虞穀並不打算與這些烏合之眾交手。

    “北溟鯤!”虞穀喚來一個個子矮矮的精壯將領,他是弓弩隊的指揮長。“末將在!”

    “讓弓弩隊在那些人靠近我們一百步時再射殺,就當練靶子了!”北溟鯤應了下來,取出一白一紅兩麵小旗子,打出準備射擊的信號。在估摸著有一百步遠時,虞穀已經可以清晰地透過火光看到殺來的奴役們臉上充滿懼意的表情了。

    “放!”北溟鯤搖下放箭的信號的一瞬,萬隻弓弩齊聲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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