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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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六章-相遇】小王爺和九殿下

    夜色寂然,四喜公公在殿外樂嗬嗬看月亮,順便打了一套太極拳消磨時間,打算過陣子若皇上再沒事,就回去休息。

    “還當真腫了。”浴桶裏,段白月握著他的胳膊看,“疼不疼?明早可別青了。”

    楚淵道:“嗯。”

    “跪個搓板?”段白月自覺地問,“或者去大理寺借個釘板。”

    “貧。”楚淵抽回手,往他臉上彈了彈水。

    “下回不與你比武了。”段白月道,“輸贏都是我心疼。”

    楚淵靠近貼著他,下巴抵在肩膀上:“回榻上吧。”

    “嗯?”段白月掌心滑過他的脊背。

    “罰你今晚侍寢。”楚淵側首咬咬他,鼻息熱熱撒在他脖頸。

    段白月抱著他踏出浴桶,隨手扯過一邊的毯子將人裹住,壓在了龍床上。

    楚淵眼間寫滿情動與愛意,微微潮濕的黑發散在枕邊,床帳內是淡淡的熏香味,段白月在他脖頸側深深嗅了一下,火熱的唇旋即印上那白皙肌膚,引來身下之人不自覺的戰栗與喘息。進退出入間,自是一番欲念情濃,雲翻雨覆。

    四喜公公揣著手,慢悠悠回了自己的房間。

    也不知皇上明早還上不上朝,得早點過來偷瞄。

    後半夜的時候,外頭刮起了風。段白月低頭吻了吻那有些蒼白的唇瓣,問:“疼不疼?”

    楚淵別過頭,微微皺著眉,不想說話,耳根緋紅。

    段白月低笑,越看越喜歡,別扭起來就更喜歡。右手幫他揉著腰,一邊在耳邊說情話逗他,楚淵被他弄得又癢又困,還不能睡,最後哭笑不得躲了又躲:“不準鬧。”

    “我去幫你拿些藥來。”段白月道,“不然明早嗓子又該疼了。”

    楚淵點點頭,將他的微亂的頭發理順,方才鬆開手。

    段白月還沒掀開被子,外頭卻突然傳來一陣躁動聲,像是有人闖入,卻又沒有打殺之聲。

    “葉穀主,葉穀主!”大內影衛不敢拉,西南府殺手隻好硬著頭皮上,“皇上歇息了。”

    “皇上歇息了,你們在這裏做什麽!”葉瑾驚怒交加。

    “王爺他……葉穀主!”西南府殺手一把沒拉住,眼睜睜看著人從自己麵前衝了過去。

    ……

    葉瑾深呼吸了一下,伸手推開門。

    段白月拉高被子,裹住懷中之人。

    葉瑾頭暈目眩,覺得大事不好,自己果然要瞎。

    楚淵道:“小瑾。”

    “你們,”葉瑾定了定神,然後抱著最後一絲絲希望,“在練功嗎?”

    楚淵道:“嗯。”

    段白月道:“沒有。”

    ……

    葉穀主覺得將來或許可以寫一本書,就叫《閹流氓的一百種方法》,一聽就人人都需要,實用,且實用。

    由於這道驚雷實在太轟頂,所以葉瑾已經將自己為何要大半夜來宮裏的原因忘了個一幹二淨,直到被沈千楓帶回住處,也依舊是暈暈乎乎。

    “還笑!”楚淵用枕頭捂住他的臉。

    段白月笑了好一陣子,不由分說壓住他又低頭吻上來,將人盡興強要了一回,直到天亮才放開。

    楚淵精疲力竭,也不知他到底是哪裏來得如此盎然興致,側躺在被子裏,睫毛上有些濕意,睡得很熟。

    四喜坐著軟轎往正殿趕,今日休朝。

    後宮誤國,果真不是說說而已啊。

    “到時候你要幫我壓住他!”日月山莊的商號中,葉穀主“嗖”一聲,從包袱裏拿出來一把做手術時用的刀具,極其鋒利。

    沈千楓吹涼一勺粥,喂進他嘴裏。

    葉瑾憤憤咽下去。

    “西南王有什麽不好?”沈千楓有些好笑,把刀從他手中抽走,“乖,好好吃早飯。”

    “找個誰不好。”葉瑾恨鐵不成鋼,怎麽就硬是要跟個禿子呢,還猥瑣,還不舉。

    “有什麽可擔心的,就算朝中老臣到時候會有異議,那也要分攔得住還是攔不住。”沈千楓道,“現如今還留在王城裏做官的,可都是些老油條,血染長階冒死勸諫這種事,若是知道自己的死會讓皇上回心轉意,那倒也值得一做。可現如今皇上是一年比一年強硬,鶴州刺史案,洛陽王氏,慶陽劉家,甚至是北嫡王賀詢案,哪次沒有臣子拚死阻攔,可又有哪次當真攔住了?”

    葉瑾依舊握拳。

    “哪怕是換做兩年前,眼看朝中鬧成一片,賀詢或許當真會留一條命。”沈千楓道,“但今時不同往日,從捉拿他下獄到賜死,連十日都不到。午門問斬那天大臣半數稱病,早朝時金殿空了大半,剩下的人中還有一大半在叩首求情,可最終賀詢依舊難逃一死,甚至連口薄棺都沒落到。”

    葉瑾道:“那又如何?”

    “皇上現在是什麽性子,你我清楚,朝中那些人更清楚。”沈千楓道,“待到平定了南洋之亂,可就是真正的天下大定四海歸一,那時的大楚帝王隻會更加令人敬畏,他要說的話,要做的事,沒人能阻攔得了。”

    “若是那群老頭搬出先帝呢?”葉瑾問。

    沈千楓笑笑:“若現在有人拿先帝壓你,說不準你與我成親,你會如何?”

    葉瑾目露凶光,舉起一根手指:“閹掉他。”雖然我也並不是很想成親,但還是一樣要閹掉。

    “你都如此,更何況是皇上。”沈千楓替他擦幹淨嘴,“好了,去院中走走消食,而後我便與你一道進宮。”

    葉瑾在他肩頭撞了下頭,還是很想抓著他哥的領子搖晃!

    宮裏頭,段白月躺在禦書房的屋頂上,看天看地看禦花園,順道滿臉嫌棄地看院中一群大臣。

    楚淵坐在龍案後,一本一本看折子。下頭站著的官員擔憂許久,還是忍不住道:“皇上可是龍體不適?”

    楚淵披著外袍,擺擺手:“無礙,愛卿接著說。”

    段白月在上頭聽到,更想歎氣。早知他今日當真有這麽多的事情要做,那昨晚無論如何也該克製一些——還當又能抱在懷中哄一整天,誰料早上天才剛亮沒多久,就硬是要來禦書房。外頭呼啦啦守了一大群臣子,直到現在連午膳都沒用。

    “皇上。”溫柳年將折子雙手遞上,“這些都是關於西北玉門兵防的調撥安排,沈將軍昨日剛送來的。”

    楚淵打開後看了兩眼,捂著嘴小聲咳嗽。

    四喜公公在旁邊皺眉,朝溫柳年使了個眼色,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皇上。”溫柳年會意,“玉門這事雖說不算小,可也不算急。皇上也在這禦書房中坐了一早上,該歇會了。”

    “是啊。”四喜公公在旁幫腔,“午膳都已經熱了三四回,皇上再不用,可就成晚膳了。”

    “也罷。”楚淵道,“告訴院裏頭的諸位愛卿,也去吃飯吧,吃過飯再來。”

    溫柳年應了一聲,出去告知其餘人。四喜也趕忙吩咐內侍傳膳,又問:“皇上可要去禦花園用膳?屋子裏頭悶,今日天氣不錯。”

    “就在這吧。”楚淵道,“傳幾道清淡些的小菜便可,瑤兒與小瑾可曾來過?”

    “回皇上,段小王爺一早就出了宮,九殿下與沈盟主還沒見著。”四喜道。

    段白月在屋頂愈發苦了臉,怎麽也不問下自己,真生氣了不成。於是待到四喜出門後,便翻身跳到院中,推門進了禦書房。

    楚淵頭也不抬,道:“來人。”

    段白月捂住他的嘴,將人硬抱到自己懷中,心疼地幫他揉揉腰:“我也不知道你今日會這麽忙,否則……”

    “否則什麽?”楚淵看他一眼。

    “昨晚我要瘋,你說一句不肯,我還能強迫你不成。”段白月抱緊他,鼻尖在那有些燙的臉頰上蹭了蹭,“怎麽就這麽順著我,不怕慣壞了?”

    楚淵拍他一掌:“得了便宜還賣乖。”

    “當真有這麽多折子要看?”段白月隨手拿過一疊,“我幫你。”

    “嗯。”楚淵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也好。”

    上奏之人是齊州知府,此人什麽都好,唯有一點,是個話嘮,又愛拽文。段白月雲裏霧裏看了大半天,才弄清楚是他娘要過壽,又謹記聖諭要克勤克儉,因此並未大操辦,隻是在家中擺了一桌酒,舉家團聚之際,滿腔感慨,遙祝皇上龍體金安,大楚盛世清明。

    西南王提筆回複:哦。

    楚淵在他懷中悶笑。

    段白月覺得自己有些虧,因為先前兩人在分開之時,為了能時時都有聯絡,府中的謀士師爺幾乎是抓破了腦袋想借口,今日能找一件什麽事,要寫一個什麽樣的折子。卻沒料到還能這樣,什麽破事都沒有,自己的娘過壽,也能洋洋灑灑寫個十幾張。早知如此,那自己也該學一學,今日金嬸嬸過壽,明日瑤兒過生,待到將西南府的人報完了,就報雲南十六州,苗疆七十二寨,估摸一天能寫八十張不重樣。

    下個折子,楚淵握著他的手,一個字一個字批複。

    段白月反手與他十指相扣,筆尖在宣紙上劃出一道墨痕。

    楚淵道:“此人向來疑神疑鬼,膽子又小,收到後怕是又要對著這墨疙瘩忐忑許久。”

    “沒做虧心事,有什麽可忐忑。”段白月看著四喜將午膳端進來,便將麵前一方龍案收拾幹淨,“先吃飯。”

    楚淵道:“瑤兒去了哪兒?”

    “在西南府中悶了這麽些日子,讓他出去鬧鬧也無妨。”段白月將麵條拌好放在他麵前,“晚些時候自會回來。”

    楚淵點頭,也未多問。

    山海居裏頭,段瑤正在一個人大吃大喝,食欲甚好。掌櫃的不在,小二也不認得他,因此隻是殷勤上了菜,又說有事叫一聲後便下了樓。過了陣子,葉瑾也走了上來,見四處都沒空座,於是便問:“這位小哥,可能拚個桌?”

    “自然。”段瑤咬著一根鴨腿,含含糊糊點頭,“盡管坐。”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沒人記得,在江湖開篇裏女裝調戲沈盟主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