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大夫人同葉芫挑明了選秀的事後，葉芫便陡然間清閑了下來。除了教養嬤嬤一如既往的苛刻，葉瑰和葉念都不再隔三差五地過來慰問挑釁了。

    這般的清閑近似無趣，葉芫便翻了帶回來的幾本醫術來看，可瞧了沒有片刻，外麵便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司音起身便要察看，葉芫抬手阻止了她，將醫術遞給她，示意她收好，又微微後仰，半靠在榻上，神情倦懶地問道：“司樂，什麽時辰了？”

    司樂被她的問話弄得措手不及，不懂她要做些什麽，下意識回道：“未時剛過。小姐，離下午嬤嬤教導還有段時間，您不休息——”

    門外忽然響起了怯怯的聲音：“八姐姐可睡了？”

    葉芫微微眯了眼，眼底露出分笑意來，應道：“十二妹妹？”她刻意掀了下被子，又稍稍動了動頭發，做出副剛醒的模樣來：“司音，還不快去開門？”

    葉思梳著童花髻，穿著身寶藍色的裙子，手裏還提著個食盒。

    葉芫詫異道：“十二妹妹今兒個怎麽來了？還帶著吃的。”她彎起大大的眼睛，笑道：“往常可是十三妹妹常來呢。”她站起來伸手接了食盒，擱在案上，打開道：“呀，芙蓉酥。”

    她笑眯眯望了眼葉思：“這糕點可是帶給姐姐的？”她伸手便要拿，拿前又遲疑了一下，回頭笑道：“是帶給姐姐的吧，可別是姐姐自作多情呢。”

    葉思猶豫著點了點頭，小聲道：“是的……”她臉上透出幾分猶豫來：“是阿思帶給姐姐的。”

    她聲音細小，葉芫奇怪地掃了她一眼，笑了道：“妹妹今兒個怎麽不讓往常活潑？”她伸手摸了摸葉思的腦袋：“可是受了欺負？姐姐雖然沒本事，但也絕不讓你白受了欺負。”

    葉思神色陡然慌亂起來，連連搖頭道：“沒、沒有……”

    隻是神色卻愈發地糾結起來，手也緊緊纏在了一起，仿佛在猶豫些什麽。

    葉芫微微掃了她死死絞在一起的手一眼，然後好像沒有看見一般，伸手去拿糕點道：“那姐姐便嚐嚐十二妹妹送的糕點了。”

    葉思卻忽地抿緊了唇，臉色露出幾分掙紮來，然後她猛地閉上眼，“嘩”地站了起來，一下子將那食盒撞翻在地上。

    葉芫吃驚般看著她，試探地問道：“妹妹，你……怎麽了？”

    葉思卻低著頭，目光左右閃躲，然後很快地紅了眼眶，嗚嗚道：“姐姐不要吃這個……”她忽然住了口，神情也露出恐懼來，似是想起了什麽一般，磕磕絆絆地道：“念、念念之前衝突了姐姐，我、我帶這些糕點想給她賠罪……”

    她又住了嘴，抿著唇神情慌張，忽地轉身就跑。

    “十二妹妹！”葉芫奇怪地出聲喊她，葉思身子猛然一僵，卻消失地愈發快了起來。

    司樂疑惑道：“十二小姐要做些什麽？送糕點又打翻了，作弄人不成？”

    葉芫低頭笑了笑，蹲下身撚起一塊糕點來，淡淡道：“這糕點有毒。”她微微聞了聞呢，皺眉道：“玉羅香，味道有點重。”

    司樂湊上去聞了又聞，喃喃道：“確實有股異香……”她忽地瞪大了眼，詫異道：“十二小姐……知道這有毒？”

    她憤憤甩袖：“那她還拿給小姐吃？不對——”她皺眉思索道：“她又打翻了……她受人指使？大夫人！”

    司樂咬牙道：“要您進宮還不夠？還要下毒！大夫人真是惡毒！”她一抬頭瞧見葉芫笑盈盈望著她，情不自禁地住了口，結巴道：“難、難道不對？”

    她剛要理直氣壯地講述理由，葉芫已笑了道：“說的對。”她一本正經點點頭：“十二妹妹就是希望我這麽想的。”

    她迎上司樂不可置信的眼神，微笑道：“這不是大夫人動的手，這是十二妹妹自己下的毒。”

    司樂下意識地反駁道：“這麽可能！十二小姐看起來莽撞粗心得很——”

    葉芫瞥了她一眼，打斷她道：“你覺得十三小姐既是個心思深沉的，十二小姐又能幹淨清白到哪裏去？”

    司樂撅起嘴道：“小姐，不帶你這麽連坐的。”

    葉芫漫不經心地敷衍她道：“嗯，好。假設十二小姐真的是單純天真的。”

    司樂氣得跺腳：“小姐！”

    葉芫卻不再搭理她，隻轉頭吩咐司音道：“將這糕點收拾到這食盒裏。”她稍一挑眉，眉梢眼角具是笑意：“拿著，我們去找大夫人。”

    －－－－－－題外話－－－－－－

    葉思：沒想到我是壞人吧

    司樂：震驚不可能不可能

    司音：就你傻才信

    司樂：你走開，我這是天真單純

    司音：嗯，單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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