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吵嚷，安靜列隊！”嬤嬤抬頭掃視了周圍一圈，又低下頭來繼續念道：“葉氏八女，葉芫。”

    葉芫微微抬了下頭，然後乖巧應了聲，行了個禮，站到另一個隊伍裏去。

    那嬤嬤仍在低頭讀著名單，讀到名字的便站到一旁的隊列裏。除了那個讀著名單的嬤嬤，還有兩個站在一起正在閑聊的嬤嬤。

    那嬤嬤讀名單的聲音拖得很長，那名單又長的卷了數圈，於是這一讀，便從早讀到了巳時末。待選的秀女們早先還恭恭敬敬站著，現在不耐煩了起來，又瞧著另外兩個嬤嬤不管事，便偷偷摸摸地湊在一起，低聲交談起來。

    葉芫依然微低著頭站著，她輕輕覷了眼那兩個交談正歡的嬤嬤，微微定了定神，浮起一抹笑來。

    那兩個嬤嬤可是是不是地便朝這裏瞥上一眼呢，恐怕那些不守規矩的待選秀女們，也隻能是待選了。

    周圍的秀女們大多三三兩兩聚在了一起，隻剩她孤零零地筆直站著。旁邊的姑娘便拿胳膊輕輕捅了捅她，低聲問道：“你笑什麽呀。”她好奇道：“你叫什麽？”

    葉芫半低著頭，輕聲道：“葉氏，葉芫。”

    她輕輕掃了眼那兩個嬤嬤，她們正往這裏望著，眉頭皺了起來。

    葉芫微微笑了笑，然後轉回頭來，看著麵前粉色衣裙的少女，便問道：“你叫什麽呢。”

    這少女裙子的樣式是京都裏正流行的，顏色也粉糯，襯得她麵容嬌俏可愛，原來的圓臉也頓時活潑起來。少女聽了她的問，微微昂頭，頭上戴著的金步搖便晃了晃，小聲答到：“定國公府，白瑱。”

    她笑盈盈地望著葉芫。

    葉芫歉意微笑道：“原來是小郡主啊。”她頓了頓，解釋道：“我因故久居白月庵，未曾見過郡主，一時眼拙，還請郡主原諒。”

    “久居白月庵？”白瑱歪了歪腦袋，奇怪道：“那你是特意回來參加選秀的嗎？”她又笑嘻嘻地拉住葉芫的手，問道：“因故？葉姐姐是因什麽故啊？”

    她目光澄淨，似是全然的好奇，葉芫微斂了目光，剛要將葉瑰所給的標配回答說給她，那讀名單的嬤嬤卻忽然住了口，將那長長的名單卷起來道：“請秀女們稍稍安靜。”

    她轉頭看向那兩個交談的嬤嬤。那兩個嬤嬤走了過來，瞧了正規規矩矩立著的秀女們一眼，冷笑了一聲道：“想來諸位小姐還不知道這宮裏的規矩吧。”

    那嬤嬤冷眼瞧了一圈，忽然出聲念了幾個人名，冷冷道：“肆意交談，無視宮規，剝奪選秀資格。”

    她走到那幾個被點了名字的秀女麵前，微微行禮道：“幾位小姐，便麻煩隨我一同去偏殿候著，很快便會有人送你們出宮的。”她無視掉那幾個秀女慘白的臉色，轉身便開始引路。

    那幾個秀女相互看了兩眼，似是要問些什麽，那先前讀著名單的嬤嬤已開口道：“幾位小姐出去，是不妨礙嫁娶的。”

    葉芫瞧著那幾個姑娘低頭一聲不吭地跟著那嬤嬤離開，眉頭微微皺了皺，又很快鬆開，隻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袖子上。

    一雙手正緊緊拉著她的衣袖。

    她將目光稍稍上移，看了眼麵色不是很好的白瑱，微微垂了眉，反手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微微搖頭道：“不要怕。”

    然後她鬆開手，跟上正在走的秀女隊伍。

    白瑱抿了抿唇，邁步趕緊跟上了葉芫，然後在她身後，低著頭小聲問道：“為什麽我們沒有被那嬤嬤剝奪掉選秀資格？”

    為什麽？

    葉芫低頭微微笑了笑，輕聲道：“因為你是定國公府的郡主，我是葉府嫡女。”她稍稍抬眉，對上旁邊秀女側視的目光，微笑。

    那秀女飛快地收回目光，仿佛沒有聽見般平靜前行。

    儲秀殿。

    “各位秀女便在此休息，下午便會有嬤嬤來教導你們宮中規矩禮儀，明兒個便要開始選拔，還請各位秀女做好準備。”那嬤嬤說完了事項，便開始領著分配房間。

    葉芫正要往自己的屋子去，忽地感覺後麵有人跟著，微微頓了頓，便聽見後麵有人小聲道：“我能不能和你一個屋子住？”

    她稍稍轉身，白瑱正一臉期盼地看著她。

    “你可以去同那個嬤嬤講。”葉芫輕輕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她不會拒絕你的。”

    她收回目光，轉回身便走，卻被一雙手拉住了袖角：“嬤嬤不會理我的……”白瑱的聲音微顫，似是帶著哭腔：“葉姐姐，不要……嬤嬤會把我選秀資格剝奪的。”

    葉芫轉回身來，輕輕把她的手拉下來，定定看她道：“剛剛被剝奪資格的，全部是六品以下官員的女兒。”她瞧著白瑱慌亂無措的神情，歎了口氣道：“你是郡主，等級便比那嬤嬤高得多，她非但沒有那能耐剝奪你的資格，還得順從你的心意。”

    她輕輕鬆開手，微笑道：“去吧。”

    她看著忐忑離開的白瑱，笑容沉了一分，轉身便進往屋裏。

    “我倒是覺得，相比我們的不定，小郡主倒是必然入宮的。”一個穿著月白色衣裙的姑娘正端端坐在床邊，微笑道：“林府，林安雨。”

    “路上聽你說話，真是非常有趣。不過——”她探究一般看向葉芫，試探道：“我怎麽不知道，葉府除了葉三小姐，還有個嫡女？”

    葉芫對她的試探不以為意，隻是道：“我和三姐姐是堂姊妹。”她微微抬眉，微笑著看向林安雨：“她父親是我的伯父。”

    “葉姐姐！”白瑱忽然闖進來，拉住葉芫的衣袖道：“嬤嬤將我換到了這件屋子！呀——”她吃驚地看著林安雨，喃喃道：“這兒怎麽還有人……”

    葉芫輕輕拍了拍的手，無奈道：“小郡主，我可是比你要小呢。”她微微笑了笑，輕聲道：“算起來，我還要叫你一聲表姐呢。”

    她微微抬眸，靜靜迎上林安雨的詫異目光。

    －－－－－－題外話－－－－－－

    小郡主萌不萌！

    白瑱：你……不是姐姐？

    葉芫：我這麽顯老？

    白瑱：不不不……兔子眼嗚嗚嗚，我是不是惹惱姐姐……啊，不，妹妹了？

    葉芫：給我收藏，給我評論我就理你。

    白瑱：可憐巴巴看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