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點，皇宮之內，不得擅自走動。”嬤嬤麵無表情地吩咐完最後一句，掃視了秀女們一圈，漠然道：“可還有疑問？”

    秀女們互相瞧瞧，猶猶豫豫地互相推嚷了會兒，然後終於有個姑娘大起了膽子，出聲問道：“那……那如果不小心觸犯了呢，會有什麽懲罰？”

    那嬤嬤定定瞧了她一眼，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來：“問的很好。”她忽然收了笑，麵容一板，冷冷道：“言語莽撞，賞十個嘴巴子！”

    秀女們忽然騷動起來，竊竊私語聲驟然響了起來。

    那秀女愣了愣，還未反應過來那嬤嬤是什麽意思，麵前已站了另一個嬤嬤，那嬤嬤揚起手，巴掌毫不留情地落了下來。

    那一巴掌力道極大，那秀女吃不住，踉蹌著後退了一步，猛地捂住了臉，剛要驚呼。那嬤嬤已繼續道：“違抗執法，再加十個。”

    她漠然看了那個癱倒在地的秀女一眼，示意那個打巴掌的嬤嬤將她拖開，又微笑著看向剩下的秀女，重複道：“可還有疑問？”

    秀女們噤若寒蟬，似是驚慌般朝一起擠了擠，一聲不吭。

    那嬤嬤又冷冷看了眼秀女們，臉上浮起微笑來：“提問不答，罰去今晚晚膳。”說著，她微微笑了笑，像是眨眼間換了一個人般，歉意道：“下午便是諸位秀女自由活動的時間了，想來，奴婢便不在此打擾了。”

    她規矩地行了個禮，當真轉身便走。

    秀女們卻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似是在畏懼什麽，連一絲聲響也沒有發出。

    “葉、葉妹妹……”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葉芫耳邊低低響起，她微微皺了下眉，反手握了握白瑱，安撫道：“不要怕。”她微微環視了一圈，瞧了僵直的秀女們一眼，浮了絲冷笑。

    然後她輕輕拉著白瑱的手，率先從隊列裏走出，溫聲道：“可是要回屋裏，還是先看看這儲秀宮？”她一邊走著，一邊自如地回頭問白瑱道。

    白瑱緊緊地攥著她的手，小聲道：“我想回屋裏。”她頓了頓，又忐忑不安地望向葉芫道：“嬤嬤會不會找我們的麻煩啊。”

    她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不會的。”葉芫輕輕安撫了她一句，微笑道：“你怎麽這麽怕嬤嬤們？”她打趣道：“可是定國公府沒有嬤嬤，你瞧著稀罕？”

    白瑱撅著嘴瞧她。

    有了葉芫和白瑱的帶頭，又沒瞧見有嬤嬤出來罰她們，顫顫站著的秀女們終於大膽了一些，三三兩兩地分了派別湊在一起，小聲嘀咕著什麽，有的還紅了眼眶。

    正拉著葉芫要走的白瑱遲疑了一下，低聲問道：“她們在說些什麽？”

    “唔，可能是在抱怨嬤嬤的殘忍。”葉芫漫不經心道：“也可能是在說別人的壞話。”她微微笑了笑，輕輕抬眸，與林安雨的撞在一起，又淡淡收回道：“這般明目張膽地捅刀子——”

    她輕笑了一聲，不以為意地望了眼避開她們的秀女們，淡淡道：“走吧，無須理會。”

    她無視了周圍投過來的輕蔑目光，拉著白瑱便往殿裏走去。正要進去呢，忽地便有人揚了聲道：“真真是晦氣，怎麽會有這等低劣的人混進秀女中來，還自命不凡呢。”

    旁邊似是有人問了那說話的秀女什麽，那秀女愈發大聲地道：“嗬，一個尼姑庵出來的，誰知道犯了什麽錯呢。”

    她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麽，葉芫卻已微微低了頭，仿佛沒有聽見一般，輕輕拉著白瑱便進了殿，回了自己的屋子。

    白瑱抿著唇，小心翼翼地看著葉芫臉色，低聲道：“我沒有說出去……”

    葉芫瞧了她的神色一眼，應道：“嗯，不是你。”她微微笑了笑，聲音輕微，縹緲得令人恍惚：“是我告訴她們的。”

    她低眉微笑道：“我們在屋裏談話的時候，有人偷聽。”她不以為意般站起來，又拿了個油紙包出來，道：“我留了些中午剩下的糕點，可要用些？”

    她瞧著白瑱猶豫的神色，笑了道：“嬤嬤可是說了呢，晚膳是沒有的。”她遞過去道：“用些墊墊肚子吧。”

    白瑱乖順地接了去，拿了塊糕點，小小咬了一口，又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葉芫道：“妹妹怎麽知道，嬤嬤會不給晚膳？”

    葉芫輕輕瞥了她一眼，微笑道：“光是殺雞儆猴怎麽足夠呢。”她低低喟歎道：“自然是，也要把猴子們恐嚇一通啊。”

    她輕輕望了眼窗外，又低垂了眉眼，自言自語般道：“最好，還是要殺一隻猴才是呢。”

    她微低了頭，輕輕笑了笑。

    －－－－－－題外話－－－－－－

    白瑱：慌張我是那隻猴嗎？

    葉芫：放心，你比猴漂亮

    葉芫：唔，不過猴可能比你聰明

    白瑱：拒絕說話

    話說瀟湘抽風了一天了……不知道這章發出去你們看不看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