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你要江山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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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天氣似女子,一會陰,一會雨,尤其在夜裏,夜雨森寒刺骨。宮中各殿的太妃,女官、姑姑、太監、侍衛似乎一夜之間都知道了無月殿所有奴才都被罰跪的事情。看著前幾日還風風觀光的女官、總管太監狼狽的跪在雨中,各路人馬各懷心思。這一夜,似乎隻有長孫無月一個人睡的酣甜。

    司空絕一邊擰著玄衣上的水,一邊向坐在書房楠木椅上看書的裴昀川抱怨道:“我說裴丞相,這大晚上,您老抽什麽風,讓那一群奴才跪在雨裏,誰照顧那嬌滴滴的小公主啊?”

    這是他們照顧不周的懲罰。

    司空絕皺了下眉頭說道:“照顧不周?怎麽,小公主受傷了?”

    嗯,青海閣閣主對她用了幻術。

    當聽到青海閣這幾個後,司空絕才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語氣。慢慢說起:“前幾年這青海閣悄悄起勢,發展迅猛,勢力範圍分布了廣泛,對於情報的收集,達官顯貴的暗殺,都十分準確,無一樁失敗的買賣。小公主是怎麽遇到青海閣閣主的?”

    裴昀川不說話。司空絕也不多問,而是拿起桌上的一壺酒賤兮兮的說道:“這麽好的酒,你放著不喝多浪費啊,咱兩好兄弟今日好好推心置腹的喝一杯。”

    司空大人,後日的國宴,你是準備好了?竟還有心思喝酒。

    司空絕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罵道:“這人屬什麽的?變臉比變天還快。一邊讓人請自己來,來了以後酒都不讓人喝一口就讓人去幹活!沒良心的!”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司空絕拿著一壺酒,快速的竄了出去。在門口打著傘嘚瑟道:“既然讓我來,還告訴我青海閣的事情,肯定是讓我去查這青海閣,不給點回報怎麽行!這六月雪就給我了!”

    裴昀川翻了一頁書,轉過頭看了一眼融於夜色裏的司空絕,終於在這一天的尾巴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雖然滿是算計。

    嗚,睡的好舒服,這床真軟啊。不對,床上?我不應該在三品齋嗎?這是什麽情況?我又喝醉了?不是吧?師傅了?無月吸了吸鼻子,睜開眼睛,喃喃道:“我怎麽回來的?”

    一場春雨後,空氣裏清新帶著寒氣,剛走出寢宮的無月下意識的裹緊了白玉衣。清雅,清蘭,你們起來了嗎?整個無月內殿一片死寂,回答她的隻有幾聲鳥鳴。無月心中奇怪,往外殿走去,遠遠就看到漆紅的門外跪了一排的人。

    清蘭清雅,起來,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清蘭清雅相互攙扶著起來,抬起蒼白的小臉虛弱的看著無月說道:“公主,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我本就無事。有事的是你們。

    清蘭你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回殿下,昨天晚上是裴丞相送您回來的,說您在玉竹林裏睡著了,受了涼,懲責奴婢們在這跪了一夜反省。

    這不關你們的事,昨天是我讓你們不要去打擾我的,連累你們受苦了。你先帶文竹她們去蓮池泡一會區區寒氣,一個時辰後讓輕鬆帶文傑他們去泡一會。別讓大家生病了。

    是,多謝殿下。奴婢先去熬一些薑湯。您也喝一些。

    你先帶他們去吧,煮薑湯這事,我來。

    這怎麽行,您是堂堂一國,好了,清雅,我的命令就是聖旨,快去泡澡去!

    裴昀川到無月殿的時候,整個無月殿還是寂靜無聲的,他皺著眉頭想自己昨晚的懲罰是不是太輕了。這群奴才一點都不上心照顧公主。還在想著怎麽懲罰無月殿宮人的裴昀川是被一聲“噴”的爆炸聲拉回思緒的。剛才在爆炸聲中的一聲驚叫,裴昀川聽的很清楚,是無月的聲音。

    他站在小廚房門口,看著一身白玉衣的小女孩抱著頭蹲在案桌下,發髻散亂,衣服上沾上了一塊塊冒熱氣的汙漬。裴昀川走到案桌旁,一手拉出了還處在蒙圈狀態中的無月。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臉,說道:“我的小公主,無月殿的人都死絕了?要你自己來做飯?”

    無月從呆愣中反應過來,不動聲色的遠離了裴昀川幾步,笑著說道:“這還不是裴丞相的功勞,我這無月殿前前後後幾十個宮人都受涼了,我這做公主的,總得體諒一下他們,所以隻好自己來做飯吃。”

    無月邊說邊偷偷把袖子拉起來,這滾燙的湯汁撒在衣服上,真真是燙脫了一層皮了!

    裴昀川無聲無息的到無月的身邊拉起了她的衣袖,白皙的肌膚上已經泛紅還起了幾個水泡。

    喂,你幹嘛,無月看著突然拿出一把匕首的裴昀川,不自覺的往後退去。小公主,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您覺得我會幹什麽!

    無月抿著嘴,一路往後退,直到咚的一聲靠在了案桌上,才嘶了一聲。心中哀嚎,隻要一遇到裴昀川,總沒有好事。

    裴昀川笑眯眯的右手擺弄著匕首,一手把五月提了起來放在了案桌上。

    逆著光的裴昀川聲音好像施了法術,他說我的小公主,乖些,別動。

    無月便盯著裴昀川的眼睛一動不動。直到手臂上傳來痛感,無月才低下頭看自己的傷口。

    短短幾個呼吸間,裴昀川已經劃破了水泡,塗上了玉絡膏。

    謝謝。無月轉頭看著窗外的爬山藤聲音低低的說了一句。

    小公主您說什麽?臣年紀大了,沒聽清楚。

    無月雙手合成喇叭狀,對著側身的裴昀川喊道:“謝謝裴丞相。”

    哦,公主殿下謝我什麽了?是剛剛幫你挑破了水泡的事情,還是昨晚把您從玉竹林送回來的事情,還是臣替您管教奴才的事情?臣好像幫了公主許多忙,公主打算怎麽感謝臣了?

    無月看著笑眯眯轉匕首的裴昀川,想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麽,可是這雙盛著萬盞星辰的眼睛底色太深,她還看不透。她隻能也笑眯眯的說了一句,多謝裴丞相,沒有您,無月是不能高枕無憂的坐在這月臨城的。所以,她深吸一口氣道:“所以,哪怕您想要這大月的江山,也不是不可以!”

    裴昀川看著一臉正色的無月,突然沒有了逗弄她的興致。他伸出手將她耳邊的碎發攏了攏,說了一句:“這恩賜,臣受不起。公主怕是受風寒傷了腦袋,還是去寢殿多休息一會吧,明日就是天穹國使臣參拜的日子了。”

    裴昀川走路帶風離開了無月殿,心中道:“這大月的江山。江山,從來不是裴家人在乎的東西。他裴家祖先在乎的是閑雲野鶴的生活,他爺爺和他父親在乎的是大月百姓的富足安康,而他裴昀川在乎的什麽?”

    公主,您!

    清蘭,你聽到了什麽?

    清蘭抬頭看著坐在桌子上的無月,雖然一身狼狽,眸光卻深不可測,容不得謊言。

    奴婢聽到您說:“裴丞相要大月的江山也不是不可以!”

    無月看著一臉心痛的清蘭,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釋才好。

    清蘭,你覺得,裴昀川要是想要這大月區區百年的江山,有何難處?

    可是,公主,您才是、、、、、、

    清蘭,江山是有能力的人才能坐擁的,也是想要坐擁的人才能坐的快樂的,這道理,你可懂?

    奴婢,奴婢,我、、、、、、

    你不懂,我不強求,隻是,本公主希望你有一天會懂這個道理。

    午時過後讓文竹、文墨準備好明天大宴的東西。晚上我要試。

    這邊是忙於大宴,那邊卻是芙蓉帳軟**苦短。

    王爺,您醒了,昨晚、、、、、、話沒說完,那女子臉色已經染上了胭脂色。

    嗯,你收拾收拾,晚上本王派人把你接入府中。

    那隻穿了一層白色裏衣的嬌媚女子立馬跪在床邊感激涕零起來。

    長孫皓辰剛醒,看到美人在自己麵前眉眼帶雨的模樣,心中軟了幾分,剛拉著美人坐到床邊,卻聽到門外的敲門聲。

    他皺著眉頭說道:“什麽事?”

    回王爺,宮中的有事。

    長孫皓辰立馬收起了其他心思,讓美人出去準備早點。

    你進來說。

    是,回王爺,宮中傳來消息,公主昨天在玉竹林睡著受了風寒,裴丞相罰了所有無月殿的人跪了一夜。

    哦?這事有什麽值得稟報的。

    王爺,這事情是所有宮人都知曉的,但是我們的探子來報,昨天在泰月街看到裴丞相抱著一個白衣女子進了宮門。

    王爺,您說昨天,長孫無月是不是一個人出宮受傷了,所以裴昀川用懲罰宮人照顧不周,讓公主受了風寒為理由,來掩人耳目?

    有這個可能。讓下麵的人盯緊了宮裏和裴昀川,隻要發現長孫無月私自出宮,就立刻派高手截住,可傷不可殺。

    聽明白了嗎?

    晉風抬頭看了一眼眸光森冷的賢王,立刻低下頭答道,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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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懂要如何推薦自己的作品,隻是希望看到這裏的朋友,喜歡無月,喜歡裴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