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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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馨就是一隻不太順從的小綿羊,被饑渴許久的狼吃了個痛快。
終於安靜下來,蘭馨雙手抵在藺陽的胸部阻止對方壓在身上,藺陽耐不過蘭馨的任性隻能躺在她身邊,長臂一伸將她摟在懷裏,霸道又固執。
聲音醇厚如酒似不經意地問:“聽杜光耀說你不肯參演莊嚴執導的電影?”
蘭馨知道藺陽肯定會問起這事,神色暗沉下來:“我覺得這個角色我無法勝任。”
“難道潘金蓮就適合你演麽?和你在一起這麽久,怎麽沒發現你有這潛質?”藺陽嘴角揚著挑逗的笑,纖長的手指輕撫蘭馨光滑的臉曖昧到極致。
這樣的挑逗蘭馨癢得心裏發燥,輕撥開他的手,她知道自己也不是什麽高尚的人,“這部電影說的是兩個孩子的媽如何帶孩子尋找幸福的曆程,我沒生過孩子不知道做媽媽的辛苦,我演不好就會影響莊導的聲譽,我何苦連累莊導呢?”
藺陽原本溫和愛憐的眼神忽然變得陰鷙可怕,一雙墨瞳似黑洞般要吞噬了蘭馨,蘭馨本能地後退一分,藺陽精壯的身體便向她靠近一分。
蘭馨知道藺陽不是善類,睡在他身邊有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她最害怕藺陽這個表情,之前曾經見過一次這樣的表情,她付出的代價是和公司請了一天的假臥床休息。那次事件的導火索至今她都沒想明白,就被狠狠地折磨了一晚,任憑她怎麽哭著求他,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力量反而越來越重,直至她失去意識。從以後她在他麵前說話還是比較注意,千萬不能惹怒他。
“我說錯什麽……”
未說出口的話悉數吞沒在激烈地狂吻之中,藺陽最喜歡深喉嚨吻,重重舔壓係帶的過程最讓他樂在其中,這樣霸道強勢的吻常常痛得蘭馨淚水漣漣。
又一場瘋狂的掠奪持續到深夜,在不斷被折磨的過程中,蘭馨期盼著自己會暈過去,這樣就會沒有知覺,心裏就不會難受,可藺陽總是在她即將毫無意識的時候放緩,他對她就像折磨一隻掙紮在死亡邊緣的小魚,總會留口氣讓魚活著感受疼痛。
蘭馨看著那雙滿含**卻陰鬱森冷的墨黑色眼睛,告訴自己別以為狼藏起了反犬旁就真從了良,狼就是狼,不能指望藺陽這頭狼能成為善良心慈手軟的人。
床邊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藺陽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換了個姿勢折磨她。但是對方似乎不死心,不斷持續地打過來。藺陽氣憤地抓起電話看到來電顯示,眼中一驚,終於放棄折磨蘭馨,起身穿衣服走出臥室外接電話。
蘭馨有種解脫的感覺,抖著身體把衣服穿好,她覺得今天這場歡愛就是一場刑罰,內心原來那點愛情都被折騰得蕩然無存。
藺陽走到離臥室很遠的地方,才接通了電話,壓低了聲音問:“媽,這麽晚了怎麽還給我電話?”
邊允智怒氣衝天的聲音傳過來:“難道你媽不能給你打電話了麽?我不管你要怎麽寵著那個女人,現在必須給我回家!”
藺陽有些不耐,煩躁地說:“我和她之間的事您不是早就答應過我了,出爾反爾不是您的做法。”
邊允智知道兒子喜歡給自己套個高帽,讓自己不得不為了所謂的形象順他意而為,但是這次她決定不再為所謂的麵子讓自己的心裏難受,“我就問你,我兩個孫兒都發燒了,他們的媽不管,你到底管不管?”
聽到孩子生病了,藺陽心急地回:“我馬上就回去,您別著急,先叫沈醫生來看看,讓保姆給他們用溫水擦身降溫。”
聽到兒子如此之說,邊允智歎了口氣掛了電話,何時他那強悍指點商界的兒子變成了個百科奶爸,她責怪當初的慈軟,讓兒子陷入兩難的境地。
藺陽結束通話走回臥室,心念著家裏兩個發燒的寶貝,剛剛會跑牙牙學語的一歲多孩子最容易生病,雖然有爺爺奶奶和保姆的全力照顧,還是沒有媽媽的溫暖更讓孩子安心踏實。想到此處,他冷冷地看著處於戒備狀態的蘭馨,蘭馨立即識相地說:“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這個角色我會努力去演。”
藺陽冷哼一聲:“下不為例,這個角色多少女演員求都求不來,我就不信真讓你做脫星,你會欣然接受?再說,以你的形象,做脫星觀眾未必買單,因為你根本沒那個資本!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好好揣摩劇本,我希望這部電影能夠大賣。”
蘭馨看著藺陽即將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心砰砰直跳,終於忍無可忍的問出口:“藺陽,你是不是有結婚的對象了?”
焦急回去看孩子的藺陽聽到蘭馨的語氣不對,知道她接下來想說什麽,不禁心生冷意折回來,表情嚴肅地注視抱著手臂坐在床頭的蘭馨,“所以你想和我談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是麽?”
蘭馨驚愕地抬頭望著藺陽,這個男人總會看透她的小心思,隻是這次毫不掩飾的戳破了,她有點緊張不確定地問:“可以麽?”
“你覺得呢?”聲音是平和的,藺陽抬手將蘭馨額際淩亂的頭發撫順,手法之溫柔讓蘭馨都覺得這個男人是非常寵溺自己的,但這溫柔的前提是不要忤逆他,蘭馨垂下眼瞼不敢去看那雙黑如深潭的眼睛,那裏太過冰冷。
果然,藺陽纖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長發,托住她的後腦狠狠地按向自己。蘭馨拚命地向後仰著不讓藺陽得逞,依舊是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在蘭馨看來是那麽邪惡可怕,他咬牙切齒地說:“我要是告訴你我已經結婚了,你是不是就想賴掉之前的契約了?”
“我不想傷害任何人,所以……”
藺陽此刻特別恨眼前的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團糟,還各種想法各種要求,“所以讓我放過你?蘭馨你現在還真是看不清楚你自己位置,別以為我對你好,你就肆無忌憚起來!”
她要怎麽解釋,當她看到公司新起來的小明星和他親密互動,她就想著不管怎樣都要和他有個了斷。這種不正常的交易關係何時是盡頭,他們之間的關係注定她不該有平等愛情的奢求,與其沉溺其中毫無自我的無法自拔,還不及早離開還留個體麵的尊嚴,她已經無法做到無情無愛的繼續和他逢場作戲。“我沒有,隻是不想背負道德譴責。”
“道德譴責?當初你來求我幫你弟弟償還賠款的時候,你是否預想到會被道德譴責?有些事情開始了,就別想著能全身而退。”
“我那時候哪有時間去想這些?我家那時候連給我弟弟看病的錢都沒有了。”回憶刺痛了神經,蘭馨的淚水忽然如潮湧般。
藺陽心有些不忍,可是手的動作沒有變,在任何時候他都不能失去掌控局麵的主動權,“你知道我是一個精明的商人,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所以在我沒有完全收回我的錢款之前,契約就不能失效。”
蘭馨知道談話的結果隻能是這樣,還是心不甘地反問:“那不是對我很不公平?”
“不履行契約,難道對我公平麽?”
“藺總,我這三年多也為公司賺了一些錢了,難道不夠抵債麽?”
“就你賺的那些錢,還不夠我為你做宣傳的費用呢,盡管如此,我還是很心善地扣除了屬於你的費用,你弟弟的賠償款還有一百多萬未還清。”
“我求你,你能不能放了我?”
當即得到厲聲反駁:“不能!”
蘭馨淚水不斷滑落下來,藺陽鬆了手不再逼著她看自己,說道:“與其在這裏無謂的哭,還不如想想明天試鏡的時候給大家一個驚喜,你不是想離開我麽?等你強大到我不能操縱你的時候,你就可以離開了。”
這句話像是指明燈點亮了蘭馨心底的黑暗,她抬眼望著藺陽,“真的?”
“等你強大了以後再和我談吧,我家裏還有事必須回去一趟,別動你的歪心思,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我現在的感覺就是活著必死還難受。”蘭馨不願再苟活下去,與其這樣苟且的活著,不如痛痛快快地死去。
看出蘭馨再次動了厭世的情緒,他後悔自己說錯話,想到支撐她不得不努力活著的動力,“我記得你還有一個中風在床的爸爸需要你去照顧,你做任何決定之前,可要想好了。”
藺陽等不及蘭馨回話,揚長而去,焦急去處理他的家事,偌大一棟公寓剩下她一個人獨自哭泣,悲涼淒慘。
生存再次成為嚴峻的考驗擺在蘭馨的麵前,那時候為了家人的生,她低聲下氣地求藺陽,藺陽在她焦灼的煎熬中甩出一張賣身契約和一份藝人簽約合同。
她那時候想隻要家人活著,什麽尊嚴、什麽清白都不重要了,於是看都沒看,利落地簽了甚至按了紅手印。後來,藺陽滿意地看著契約和簽約合同一條一條為自己解讀如果違約的後果有多嚴重。那刻,她就看透了人間冷暖,一個人的心善與否和容貌沒有必然聯係,貌美的人必定心若蛇蠍這句古話,總結得非常到位。
周遭一切那麽冰冷,有求就有舍,現實永遠都是殘酷的,蘭馨望眼長空帶淚淒然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