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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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上京城為了能夠親身聽茹雪一曲,不惜花千金者,不在少數,其中鬧得最厲害的當屬吏部尚書的兒子傅瑾鬆。聽說為了見茹雪,傅瑾鬆與一富家公子起了衝突,混亂之間不知是誰踹了那公子一腳,正是子孫根啊。
要說那富家公子也是家裏的獨苗,父親是個五品文官,聽說兒子被廢,可能家裏的香火都要斷了,那真是一個怒火衝天啊。他老來得子,對兒子自然千嬌萬寵,平時也鮮少約束他,沒想到竟為了一個妓女和別人大打出手,最後還被廢了子孫根!
要說這言官一張嘴,天下不安寧,連皇帝都要讓著點。這邊那被廢了子孫根的言官,剛一聽醫者說,他兒子可能後繼無人了,當日晚上就告到了禦前。管他是不是朝中二品大元的兒子,兒子都這樣了,自是沒什麽顧忌的了!
皇上也知道此事可大可小,第二日朝會時,那言官又提及此事,傅博文自然是鐵青著臉。剛開始還沒有人附和,不成想景曜站了出來,說了幾句,狎妓是小,把人打的無後,自是十分嚴重,可見此人囂張跋扈,要是不嚴加懲處,恐堵不住悠悠眾口啊。
自景曜這裏開了個頭,朝中早就看不慣傅文博的人,紛紛開始彈劾。那些不怕死的言官更是口誅筆伐,恨不能用唾沫淹死傅文博。最後皇帝無法,隻得讓人將傅瑾鬆關入大牢。
下朝後,剛走出大殿,傅文博走到景曜跟前,怒聲問道:“這是不是你幹的?”
景曜聞言便轉過頭去,一雙泛著冷意的黑眸微眯起來,聲音冰寒,“傅尚書,您這話什麽意思?無憑無據的,這可是汙蔑朝廷命官!再者說,子不教父之過,你自己沒有管好兒子,如今出了事兒,沒有反思一下自己,反而去找他人過錯,看來你兒子當真是活該被關進大牢!”說完,朝服袖子一甩,徑直走了。
傅文博看著那遠去的背影,氣得渾身發抖,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卻說景曜這邊剛回到將軍府,那邊就有小廝跑到跟前,低聲說了幾句。
景曜點了點頭,朝服也未換,徑直往清風院行去。剛進院門,就看到一月白袍服的俊俏公子跑過來,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
傅瑾萱一直在門口張望著院門,正等得心急如焚,就看到一人走進來,身穿一襲黑青色朝服,頭戴烏紗,青絲在背後流泄,麵如冠玉,容色明豔,正是景曜!她疾走幾步,直接迎了上去,“表哥,聽說傅瑾鬆被關進大牢了,可是真的?傅文博是不是特生氣啊,有沒有找你麻煩?”
景曜看著傅瑾萱身上的男裝,鳳眼微眯,眉頭微皺,聲音微啞,“你消息倒是靈通,傅瑾鬆確實被關進大牢了,一時半會兒也別想出來了。至於傅文博,他倒是想對付我,那也要看有沒有那本事!估計最近一段時間,他都會很忙,畢竟傅瑾鬆那事兒,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擺平的!不過,你今日為何如此打扮?”
傅瑾萱將景曜的胳膊抱在懷中,輕輕搖了兩下,語笑嫣然地說道:“景曜表哥,我日日待在府中,都快悶死了。聽說樓外樓最近出了個新花魁娘子,傅瑾鬆就是為了一睹芳容,才與他人起衝突的,可見那花魁娘子長得定是如天仙一般。你就帶我去看一下嘛,為了去樓外樓,我連男裝都換好了,就乖乖地跟著你,絕對不亂跑!”
景曜鼻尖充斥著淡淡的女兒香,手臂被抱著,又看了看那雙琉璃大眼,當真是說不出拒絕的話,遂沉聲說道:“帶你去看花魁也行,但你千萬記得不要亂跑,要跟在我左右。你且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身衣服。”
傅瑾萱一聽此言,當即蹦了兩下,又在景曜側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點頭說道:“我什麽都聽景曜表哥的!”
景曜摸了摸她的頭發,低聲說道:“那你等我一下,我將官服換了。”說罷,朝他院中行去。
傅瑾萱緊跟其後,在景曜的臥房外等著,順手在桌上拿了一塊金絲棗糕,一邊四處看看,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
傅瑾萱看到景曜出來,當即將剩下的金絲棗糕直接扔進嘴裏,許是著急了些,沒成想竟被噎到了!
景曜看到小臉憋得通紅的傅瑾萱,急走幾步,給她倒了一杯茶,又幫她順了順背後。
傅瑾萱咕嘟咕嘟將那茶水喝完,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嗚嗚嗚~”
景曜看到她嘴角還沾著一些棗糕碎屑,直接低下頭來,在她嘴角舔了一下,“嗯,很甜。”
傅瑾萱俏臉微紅,不禁想起了上次的櫻桃事件,景曜表哥還真是喜歡吃她嘴邊的食物啊。
景曜牽著傅瑾萱的手,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聲音魅惑勾人,笑著說道:“還不快跟上。”
兩人行至樓外樓的時候,方得知,今日是上京城一年一度的“花魁鬥”。
所謂花魁鬥,就是上京城中數得著的青樓,紛紛派出自家的花魁,進行一場比鬥,以此來確定各青樓在上京的地位。每年的這一日,都是無比熱鬧,能夠在同一日中,看到那麽多花魁比拚才藝,也算是人生一大樂事。
今年的“花魁鬥”地點設在上京最大的秦涼河之上。
傅瑾萱和景曜到秦涼河時,隻見浩瀚清澈的水麵上停留著各色精致的雙層畫舫,紛紛圍繞著一個巨大的水上台子,站在岸邊,隱隱可聽到絲竹之聲。
景曜對身邊的小廝輕聲說了幾句,片刻後,便帶著傅瑾萱登上了其中一個最為富麗堂皇的畫舫。畫舫上下二層設計,每層又以鏤花的紫檀木屏風隔出不同的空間,景曜帶著傅瑾萱行至二層最大的一間,兩側朱玉憑欄,輕紗珠簾。
傅瑾萱站在窗前,興奮地盯著周圍的畫舫,又眺望著周邊的景色,秦涼河兩岸很是繁華,各類商鋪酒樓林立,“哇,景曜表哥,你好厲害!這畫舫是什麽時候準備的?外麵的視野好開闊,景色好美!”聲音中充滿了不可自抑的喜悅之情。
景曜看著她興奮的小臉,不覺嘴角輕勾,“一直都有,隻是之前很少來,若是你喜歡,以後經常帶你來畫舫遊玩。”
傅瑾萱聽到聲音回過頭來,唇角上揚,眼角眉稍暈著淡淡的金色,“我很喜歡。”
這邊兩人正說著,隻聽幾聲鑼鼓,響徹秦涼河,“花魁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