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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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韻寒自是知道的,但是誰又能想到那麽久以後,她隻是想著隻要自己的權力足夠大,地位足夠高,就沒人能左右她,掩蓋自己的秘密自然也就容易些。即使一輩子孤身一人又如何,隻要父母姐妹都平安幸福,自己也是願意的。她之所以選擇付出一魄雀陰,就是想讓自己絕情斷愛,不要沉浸於情情愛愛。
誰成想,自己才剛剛中了狀元,獲封翰林院修撰,踏出官場第一步,就被齊王殿下發現了自己的秘密!他位高權重,又權傾朝野,倘若他不願放過自己,那之前十幾年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都要白費了?!
楚韻寒越想心中越是不平,“難道就因為我是女子,就不能入仕,不能入朝為官?即使我有這樣的能力也不行?我心有不甘。我也是十年寒窗苦讀,靠自己的付出考上的,為什麽就是不行?”說罷,眼角的淚越發流的洶湧了。
傅以漸看著她倔強的臉,不肯輕易地向命運低頭,當真是男兒也不及的。與其說自己是被她的外貌所吸引,其實更應當是傾心於她這個人,堅強不屈的性格,勇往直前的勇氣,不肯向命運低頭的魄力,還有滿腹的才華,都深深地吸引著他,讓他為之著迷。
當她為男子時,就覺得與一般人不一樣,總有種洞察一切又掌握一切的鎮定。而她為女子時,更是如發光的太陽,照進了自己心中,驅走了隱藏的陰暗。
傅以漸覺得自己一直不肯娶妻,並不是不喜歡女子,而是沒有遇到能讓自己全身心認同並接納的而已。就在自己打算孤身一人終老一生時,她出現了,讓自己又燃起了得到某種東西的希望。他的心裏一直在叫囂著,她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傅以漸伸出右手,輕輕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珠,看著她的眼睛平靜地說:“倘若真如你所願,辦法倒不是沒有。”
楚韻寒聞及此言,心跳驟停,突然抬頭看向他,心中瞬間重又燃起了希望,“什麽辦法?”
傅以漸坐在床邊,慢慢道來,“當今皇帝年幼,尚不能處理朝政,需要少師、少傅和少保從旁輔佐教導。倘若你成為小皇帝的少師,他自會念著你的好,且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即使有一日事發,也會從輕發落。若你和他的關係再好一些,他自會幫你遮掩。你若真成少師,自然也不會有人敢來算計你,護你家人周全自不在話下。”
楚韻寒沒想到的傅以漸竟真的為她考慮那麽多,不過她也知道無功不受祿,他如此做定是有所求。且自己剛剛受封的翰林院修撰不過從六品官,如何能一躍成為從一品的少師?她疑惑地看著他,好像在等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傅以漸看著她疑惑地皺起眉頭,隻淡淡說道:“你隻需說,願意或不願意,本王自有辦法解決。”
楚韻寒又捏緊了身前的被子,自己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且他提出的條件又是如此誘人,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即使他是有所圖謀,又如何,自己也沒什麽值得他如此費思量的,最多不過是一條命而已,思及此,她堅定地說:“我願意。”
傅以漸鳳目含笑,聲音很輕,“本王知道了,他日上朝,本王定會處理此事,你且在府上等著消息。”
楚韻寒又看了看他邪魅的眉眼,其實他五官生的如此好,笑的時候,極其好看的。
傅以漸見她盯著自己看,突然心中柔軟一片,低聲問道,“你的事兒說完了,是不是輪到本王的事兒了?”
楚韻寒聽了他的話,突然回過神來,“什麽?”她不過是下意識的,問出了口。
傅以漸又重複了一遍,驚的楚韻寒眼睛突然一瞪,雙手仍舊捏著被子,放在胸前擋著,口中不自然地問道:“王爺你有什麽事兒?又與我有什麽關係?”
傅以漸薄唇牽出一絲笑意,笑容愈發邪魅惑人,“你這酒剛醒,就忘記昨日的事兒了?”
“昨日?昨日發生了什麽事嗎?我完全不記得了。我隻記得自己在殿上喝了幾杯酒,然後就人事不知了。”楚韻寒右手抬起,拍了拍腦袋,極力回想昨日之事,大腦卻始終一片空白,完全不記得之後發生的事了。
傅以漸一直仔細地觀察著楚韻寒的表情,確定她確實不記得任何事了,才假意威脅道:“你居然不記得了?!昨日本王去敬你酒,你就拉著本王的手,又是哭又是笑的,後來還是本王跟皇帝提議,讓你留宿宣德殿的,也是本王親自將你抱過來的。”
楚韻寒聽了,隻覺心驚肉跳,後又一肚子的懊惱,自己怎麽一喝醉,竟會做出如此之事!一雙琉璃目瞪的圓圓的,戰戰兢兢地問道:“那我的衣服?”
傅以漸嘴眼角含著魅惑,凝視著她,黑眸中燃著暗火,等到把她嚇得臉色開始泛白,才悠然說道:“自然是我讓丫鬟給你換的。”
傅以漸話一說完,明顯地看到楚韻寒微微鬆了口氣,緊接著又說道:“但是洗完澡後,你仍拉著本王的袖子不放,要本王陪你睡覺。本王覺得不妥,但又耐不住你一直拽著我,隻能在此將就一晚。”
楚韻寒一聽,簡直腦袋都要炸了,自己居然和他一起睡了一晚?!這可是大名鼎鼎的齊王!睚眥必報的齊王!他居然沒有當即斬殺了我?
楚韻寒心中五味雜陳,都不知道用什麽表情麵對他,心中對於他的懼怕已經遠遠超過了其他,以至於她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自己的貞操,而是他會不會將自己處死。她知道這個齊王不好女色,從未聽說他身邊有什麽女人,那麽兩人同榻,極有可能是自己纏著他的,這可如何是好?
楚韻寒心中百般思量,最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知該當如何,那王爺是想怎樣?”
傅以漸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當即低聲慢慢說道:“本王一向潔身自好,如今既與你同榻而眠,你自然是要對本王負責的。”聲音很低,像是輕喃,像是蠱惑。